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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凡心,道途

  而剛才那近距離的對視,何一諾亦是看清了她的面容,一瞬間觸及心靈深處,那竟是與夢蕊一模一樣的臉龐,她的一顰一眸無不透出與夢蕊相同的氣質。

  “哥,你看看,被你嚇跑了吧,唉,我的小嫂子啊,,”何雪漫來到他的身旁,搖了搖頭嘆息道,面上露出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姿態。

  何一諾瞥了她一眼,看她的神色跟語氣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嗔了她幾句之后,二人便同樣趕回了家。

  而今日的邂逅卻銘刻在了他的心中,朝思暮想,只求快過幾日,逢上大集,以期再次相遇。

  兩日后的一天,何一諾自早起之后便沒有看到何雪漫,他很奇怪平時總是粘著自己的傻妹妹今日竟然看不到身影,他去詢問了奶奶,而奶奶則是帶著慈祥而又開心的微笑道“丫頭只是跟我說她要出去辦些事,可能要晚些回來。”

  何一諾有些疑惑,心中奇道,這小丫頭能有什么事,真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是日傍晚,何一諾百無聊賴,來到溪水河畔,而他的腦海中盡皆是她的身影,想起上一次自己的表現,他也不禁搖了搖頭,發出幾分苦笑。他找塊碎石地坐下,取出玉簫,便隨性吹奏。

  溪水旁有孩童嬉鬧,聽聞簫聲,便紛紛湊了過來,趴在草地上,雙手拖著高昂的頭,靜靜的聽著,似入了神一般,不再嬉鬧。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后忽響起了何雪漫清脆的聲音,“哥,你快看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何一諾放下玉簫,轉身看去,不禁傻了眼,只見何雪漫的身旁此刻有一女子亭亭玉立,身著一襲淡藍薄紗衣裙,腰間縛有白色綾緞,其上掛著一粉色香袋,看去既可愛活潑,同時又不失溫文爾雅。

  她此刻同樣看向何一諾處,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如若仙女下凡,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她正是何一諾集市中所遇女子,卻不知何雪漫從何處尋得的她,更不知道何雪漫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帶她來到此處,而更重要的是,此刻她的目中早已沒有了第一次的尷尬與反感,而是含笑如許,微微作揖。

  何雪漫來到何一諾身旁,在他身邊低聲耳語道“哥,妹妹這事辦的怎么樣?”

  何一諾心中自是十分開心,但是此刻在那女子的注視下卻不便有所表現,其面色故作平靜,身子微傾向何雪漫,低聲細語道“相當靠譜,哥平日里沒有白疼你!”

  何雪漫聽后,發出嘻嘻的歡快笑聲,叮囑道“哥,這里就交給你了啊,可別讓我失望啊!”說完,便轉身帶著那些孩童離開了此地,給他們二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何一諾與那女子此刻相距三丈,二人隔空相視,面上皆是帶著一絲微笑。而何一諾心中緊張,不知所措,只怕再次弄巧成拙,然不經意間竟是發出一聲傻笑,他面上頓時一陣尷尬,面頰通紅,心中恨恨的罵了自己。

  只不過那女子看到何一諾的傻笑,先是嫣然一笑,而后看著他木訥的樣子,竟忍不住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落在何一諾的耳中如世間最動聽的旋律。

  何一諾看她被自己逗笑,自己亦是更加開心的笑了出來,只不過這次卻沒有了方才的尷尬,心中的緊張亦被瞬間化解了不少。

  他緩緩的走向了女子的身邊,而女子亦是慢慢的向他靠近,冬日陽光灑下,和煦溫暖,落在他二人面上,掩映出淡淡的羞紅,微風掠過,那一絲微寒被心中的悸動與懵懂所驅散。

  他們停下腳步,相距僅有一步之遙,女子鬢角的秀發在風中輕輕飄動,清純之中更多了幾分嫵媚。

  “那個,,上次毛手毛腳的有些失態,讓你以為是遇到壞人,驚擾到了你,還望能夠獲得你的原諒。”何一諾先行說道,面上掛著一絲歉意。

  女子聽聞,明眸流轉,頷首道“上次也有我的不是,不聞不問便將你當成了壞人,莫要責怪啊!”而后嘴角輕揚,露出了世間最美的笑容。

  而此刻,何一諾亦是松開了心弦,不再拘束,隨即便故作些許戲謔道“我肯定要責怪啊,只不過不是因為這個,而是自上次一別,姑娘你害的我茶飯不思,整日魂不守舍,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中全是你的身影,可如今卻還不知曉你的名字,你說這怪誰呢?”

  女子笑意更濃,似乎只一瞬間便對他更添幾分好感,而后回道“我也沒有見過那么唐突的人啊,連別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就隨便搭訕。”

  何一諾嘿嘿了兩聲,隨即道“我叫何一諾,敢問姑娘芳名?”

  “我叫夢蕊,夢境的夢,花蕊的蕊!”女子同樣介紹道。

  這一句話落在他的耳中當真是震撼至極,這一切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注定,亦或是他自己的遐想,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過來,無人察覺。

  他們二人一見鐘情,彼此皆有好感,且仿佛冥冥之中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系,心有靈犀,只覺得他們之間的緣分乃是前世今緣,命中注定,而在之后相處半年之后,他們便情定終生。

  他們如尋常凡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為生計而辛勤勞作,為生活而風雨同舟。當生活的瑣事與現實的煩惱來襲時,他們也會出現矛盾,也會吵架,他們一開始似乎不適應這一轉變,但是他們清楚對方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所以他們能夠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在不斷的磨合與適應之后,他們也在不經意間發現,原來生活并沒有那么難,并沒有那么復雜。而那些磕磕絆絆,風風雨雨卻化作一道繩索,將他們二人緊緊的捆綁在一起,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后來他們在親朋好友,左鄰右舍的幫助下,開設了學堂,何一諾教人吹簫,夢蕊教人刺繡,而最重要的是他們教會了孩子做人的道理,育人不疲,誨人不倦,很快便名聲在外。鄰近的鄉村皆是將孩童送至此處,而至此他們也不再為生計而發愁,他們將這些錢存下,在滿足自己生活的同時盡量的幫助那些困難的人,他們的為人亦是揚名萬里。

  五年后,他們育下一子,是個男孩,取名為何凡松,希望他能夠像松一樣正直,能夠平凡,安穩的度過一生。而在這五年間,何雪漫亦是尋得了真愛,只不過遠嫁他鄉,與何一諾在一起的時間也忽然少了許多。

  時光如梭,轉眼又是二十年過去,何凡松在何一諾夫妻含辛茹苦的養育與栽培下,已經長成一位英俊魁梧的帥小伙,能夠為父母分憂,獨當一面。

  何凡松聰穎過人,在學堂之中更是出類拔萃,如今學業有成,高中狀元,成為了統管此地的縣令,一如其父母那般,正直,公正,堅持自己的原則,堅持自己的信仰。

  而此外,他年少之時,曾有一位修道人士前去他們村落選拔英才,當時一眼便看中了何凡松,認為他天資絕佳,慧骨奇根,是難得一見的修道奇才。

  只不過不知是受到了其父何一諾的影響,還是他對修道的天生排斥,他婉拒了邀請,抵擋住了那種縱橫九天,睥睨天下的誘惑,毅然的留在了村落中,陪在了何一諾夫婦的身邊。

  然而,他雖無意修道,自斷仙途,卻對武道極具興趣,自小便精通各種刀槍棍棒,在其十歲之時竟自創功法,修身養性。即便是在他當縣令的這段時間,他亦是沒有放棄心中的武俠夢。

  而隨著時間的一天天的流逝,何凡松脫去了年少輕狂的那份稚嫩與沖動,變得更加的成熟與穩重。

  而與此同時,何一諾與夢蕊則是一天天的老去,歲月改變了他們的容顏,繁華落幕,唯有滄桑堆積,而他們卻對愛情的理解日益深刻,不同的階段不同的感受,任何一刻都是完整的,而任何一刻又都是殘缺的。

  這一日,何一諾夫婦二人守望在河畔村的村頭,面上露出期待與激動,夢蕊牽著他的手,依偎在他身旁。前幾日,他們收到了何凡松的信件,說這一日回家探望他二老,順便在家住些時日。

  他們二人自午后一直等到傍晚,終在日暮之時,看到了他們日夜牽掛的身影。何凡松離得很遠便看到了他父母的身影,便將行李托于傭人,離開馬車,快步來到他們的身邊。

  許久未見,當再一次歸來時,發現他的父母又老了幾分,眼眶微熱,心中一陣唏噓,而后與他的母親緊緊相擁,何一諾在一旁,心中亦是不甚欣慰。

  村中之人知曉何凡松歸來,紛紛前來拜訪,直至夜幕降臨,他才將這些人送離。

  回到屋舍,則是一桌美味可口的豐盛佳肴。為這一頓晚餐,何一諾夫婦二人足足準備了三日之久,且全部是何凡松自小最愛吃的菜,而不僅如此,何一諾還將珍藏數年的美酒取了出來,只想陪兒子好好喝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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