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蹄漸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將他們二人包圍,手中持有大刀長劍,個個紋身刺青,是面目猙獰,兇神惡煞。
而在一陣吶喊聲中,領頭之人從馬匹上下來,身旁之人連忙前去攙扶,并為其保管大刀。
其人高大威猛,但左眼處帶有眼罩,想必是獨眼一只,而后滿面傲意,大闊步的走到何一諾身旁,打量了一番。
他用手指抵了抵何一諾的胸口,狂妄道“小子,敢在老子面前如此鎮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何一諾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
然還未等領頭之人說話,他旁邊的一人連忙附和道“呦呵,你小子敢這么對待老大,快報出你的名字,我們好給你算算死期!!”說完,滿臉堆笑的看著領頭之人,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他是老漢大兒子張日天,前些日子剛從外地回來,不曉頂撞了大王,還請大王莫要怪罪。”老者看何一諾似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心里著實捏了一把汗。
“老東西,你給我閉嘴。”領頭之人面露不悅,身子更是靠近了些道,“小子,我在問你呢,你他娘的是啞巴嗎?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剁了你?”
何一諾原本平靜的面上忽閃過一道兇光,領頭之人在一瞬間仿佛有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與驚恐。
而下一刻,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領頭之人已被何一諾從其身后反勒住脖子,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仿佛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似都還沉浸在原本肆無忌憚的狂妄與囂張之中,在目瞪口呆中漸漸的回過神來,在一陣相互錯愕的觀望后,所有人慌張的取出兵器,指向何一諾,而同時更多的則是將目標換成了老者。
“你,你快放下武器,不然我就對他不客氣!!”
幾個人慌亂中威脅著何一諾,話語中透出一股緊張,他們向來欺軟怕硬,如今碰到硬茬,便瞬間慫了。
而何一諾卻只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隨后竟真的放下了匕首,放了領頭之人,雙手高高舉起。
領頭之人連忙掙脫開,回到人群中,搓揉著自己的脖頸,此刻似依舊驚魂未定,而他從骨子里仿佛對著眼前之人多了一份忌憚。
“你們一起上去,將他擒住!!”他身旁之人瞅準機會連忙上去獻殷勤賣乖,同時下令將何一諾擒住。
何一諾沒有反抗,立刻被他們擒住,將其押送到領頭之人面前。
“老大,他方才對你如此不敬,看我將他剁了,為您泄憤!!”說著,附和之人取出一把長刀,正欲揮刀砍向何一諾的脖子。
忽領頭之人制止道“慢,先將他押回去再說!!”
說完,一行人押著何一諾快速離開,只不過卻是沒有了方才的氣勢。
他們走后,村民們圍了上來,議論紛紛,都來詢問老者他是誰,而老者也只是一臉驚疑。
然而這時忽然有一人冒出了一句話,“大伙有沒有覺得他長的像一個人?”
眾人聞言,仿佛也反應了過來,點頭道“是啊,你不說還好,你這一說,我怎么也覺得他有些眼熟呢??只是,像誰呢?”
而片刻后,人群中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點亮了所有人的希望,“我想起來了,他和神靈石像上的二人長的很像!!”
何一諾跟隨著他們來到了石像之下,而果不出其所料,為掩人耳目,石像之下被一片禁制籠罩。
進入其內,他看到了被關押的村中女人與正在挖掘石像的村中壯丁,石像膝蓋處已經被挖掘的破敗不堪,何一諾心中一陣惱火,但是他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他的目的是要引出幕后主使,否則敵在明我在暗,管的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何一諾進來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他的身上,然而他們的目中卻沒有欣喜與任何的希望,相反也是同情與悲哀。
隨后在那些強人嘍嘍的呵斥下,便又繼續埋頭干活,而女人則再次絕望的蹲坐蜷縮在囚框之中。
何一諾打量了四周,除了這些強人與被困守的村名外,便是只有石像旁坐在石椅之上的兩人,他們乃是修道之人,修為皆在玄幻境初期,與自己如今的修為相當,他們的周圍有四五個女子在侍奉著,但看她們一臉的不情愿,顯然是被強迫而來。
那兩人瞥了何一諾一眼,見只是個村中凡人,便重新閉上眼,一幅醉生夢死之樣。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找打啊!”押解何一諾的兩個小管事在其身后訓斥道。
何一諾沒有理會他們的話語,而是轉而問道“你們擅動神靈的石像,就不怕遭天譴嗎?”
他身后之人一聽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更是囂張,似理直氣壯的道“哼,只要能得到圣石,我們還怕遭天譴嗎?再說了,即便是遭天譴也輪不到我們,有那些修仙之人幫我們罩著,要找也是找他們,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哈哈哈。”
他正說著,忽他旁邊一人抵了抵他,示意小點聲。其隨即反應過來,沖著何一諾惱怒道“你他娘的,差點害老子說漏了嘴,老子這就給你點顏色看看,來人啦,把我的鐵鞭拿來。”
這些話落在村名的耳中,皆是搖了搖頭,心道或許又一個人就要被這般活生生的打死了,想到此處,心中更多了一份悲哀,自己的命運又究竟會怎樣呢。
囚吏接過鐵鞭,運起力氣向著何一諾抽打過來,面上還帶著猙獰狂妄的笑容。
何一諾閉上雙目,心中憤怒的火焰已在爆裂翻滾,本已冷漠的他,原本還在克制著自己殺戮的欲望,克制著心中奔騰不息的煞氣,而如今看來,一切早已成定局,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而不可活。
鐵鞭落向何一諾的右肩,電光火石之間他轉過身,左手牢牢地將其抓住。
囚吏心下一驚,下意識的倒吸口涼氣,這一鞭的威力他自是心中知曉,若是換做往常,這一鞭早已了結了當事人的性命,即便是有人敢強行抓取,隨可僥幸逃過一命,但也定是整條手臂筋斷骨折,痛不欲生。
然如今他身前之人竟能夠安然無恙的接住鐵鞭,且表情平靜,絲毫無異樣。
他這一舉,讓在場的人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此處,那些方才進村的強人,原本已準備離開,再去村中搜刮,此刻見狀紛紛停下了腳步。
那領頭之人吃過何一諾的虧,一路上沒有晃過神來的他,此刻面上更是露出了一絲忌憚。
只是那兩個修道之人卻無動于衷,依舊是昏昏欲睡之樣。
而那些村中之人,無論是男女似皆為之一震,男子忘記了手中的活,困在囚框中的女人紛紛站起身,隔著囚框與男子一起看向何一諾處,面露驚訝,卻依舊充滿絕望。
在他們看來,何一諾不過是那無盡汪洋中的一條魚,雖搏命反抗卻翻不起驚濤駭浪,終是無濟于事。
那原本正愕然中的囚吏,此刻強行回過神,面上的震驚瞬間化作憤怒,心道,讓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不把你千刀萬剮,難解我心頭之恨。
他欲收回手中的鐵鞭,卻發現被何一諾牢牢的抓在手中,任他如何用力,卻也紋絲不動,他氣急敗壞間,取出腰間別著的匕首,正欲刺向對方。
然卻不料何一諾左手忽突然發力,囚吏猝不及防,身子順著緊握著鐵鞭的手跌跌絆絆的撲到了何一諾的身前。
而后不及其反應,眼前忽然暗淡下來,他的整個一張臉被何一諾的右手狠狠抓住。
他透過手指縫隙,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而直到這一刻,他才收起了心中的虛偽與狂妄自大,他的心中瞬間涼到了極點,那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與恐懼,讓他終于明白,原來最卑微的不過是自己,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這一刻,他真的怕了。
然而,一切都早已成定局,在他手持匕首刺向何一諾,欲作最后掙扎的時候,忽覺得面上被一股力道包圍,而后轉瞬之間,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頭顱瞬間爆裂,鮮血噴涌,只留下無頭之軀跪倒在何一諾身前。
這一刻,所有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