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話,她也有兩個兒子,但盡最大努力做到公平,偶爾也會有偏重,但也是老大,他是哥哥,教訓弟弟她也不大管的,多是杜鵬去過問。
可絕沒有杜昭這樣的心思,老大堅強能干就活該多受委屈,這叫什么話呀。
江氏剛想張口,杜鵬一抬手阻止了她,她抿抿嘴沒說話,臉色卻不好看,縱然是嬸嬸此時聽到這樣的話,也是義憤填庸,心緒難平。
“大哥,你說這話真的不虧心么,你和大嫂的事做弟弟的沒立場說太多,我已經虧欠良心了,可芙兒是咱杜家的嫡長女啊!
你的意思是芙兒受的委屈都是活該了?那我也要告訴你,李氏死了也是活該。
我還要告訴你,李氏連全尸都沒留下,之前我還覺得有點過了,如今看來大侄女一點都不過分,把李氏挫骨揚灰一點都沒錯,她沒錯!”
杜鵬板著臉怒目圓睜,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厲喝一聲沒錯。
杜昭不敢置信的瞪著他,腦子里只盤恒了一句話,挫骨揚灰,只覺得腦袋嗡嗡的。奕辰的信上沒提這個。
杜鵬看他驚訝的瞪大眼睛,冷笑一聲,“你現在才知道你大女兒有多恨李氏么?晚了,憐容落胎是六王爺親自去宮里告的狀,用的是守孝的罪名。大哥,正是因為你的無情無義,養出了一匹孤狼!”
杜昭喃喃自語,“她怎么能如此做?”
聲音低啞帶著憤恨,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父女之情。
“她憑什么不能如此做,你有把她親閨女看么,在你眼里李氏比她們母女更親近,那她自己的親娘報仇有什么錯,杜氏一族都支持她,何止如此,杜氏一族最希望死的那個人是你!是你杜昭!”
杜鵬指著大哥的鼻子厲喝一聲,壓抑已久不滿已成了積怨,如今也到了噴發的時刻。
政見的不合,杜昭不修品德對杜家的重創,因他一個人將杜家攪合的一團亂,今日杜昭的無情讓杜鵬爆發了。
杜昭臉漲得通紅,站起身怒道:“你這是希望我死么?”
“對,我巴不得你死了才好。就是因為你杜家兒郎出門被人看不起。
杜家男人可千萬不能嫁呀,嫁過去就丟了命了,你看看杜靜芙多可憐呀,死了娘爹疼小妾的兒女,她就像撿來的孩子。
養這么大還是人家楊家給教養的,讓小妾欺負的有家不能回。
大哥你一走了之,將這些爛攤子全丟給別人收拾,你一個人摟著小妾在外面瀟灑,你可有一個當長兄的擔當和責任?
這些年你一封封信件問候兒女問候母親,問候全家,可有給你大女兒靜芙的信件?沒有,你只覺得你給了個鋪子和錢就足夠了。
你害死人楊家的女兒,楊家為了芙兒還是給你了外放的機會,便是這樣你也沒有任何感激之心,只覺得是人家欠你的,你別忘了,你欠了楊家一條命呢,若是有人害死我女兒,我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杜鵬咬牙切齒的怒吼,一樁樁一件件,大哥干的事,讓他們這些兄弟都抬不起頭來,他還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全天下都欠他的呢。
杜昭被罵的臉都紫脹一片,吶吶不能言。
“我不會幫憐容和奕辰,這些年你不在家,也沒看到他們的做所作為,真是讓人驚嘆不已。
我實話說了,我瞧不上李氏養的種子,和她一個樣都是下賤胚子,滿腦子的陰私惡毒,白送我都不要。
今兒是我們兄弟最后一次這樣談話了,以后也不會了,原本我準備了酒菜想和大哥好好的談談,也許你們父女還有機會能和睦相處。
現在看來是我看不清人心,如此也不必了。對了,我給了憐容二千兩銀票算是了結我們叔侄的情分不用你還了,但以后憐容和奕辰的事還是自己操心吧。
你不疼芙兒,我這個叔叔愿意,說來老三這些年比我做得好,像個當叔叔的樣子,你看晨哥的前途,哪樣不是芙兒費心謀劃著,這孩子是個感恩孝順的好孩子。
以后芙兒的事有我和老三操心,也不用你了,你不稀罕這個姑娘,我們倆稀罕的很。”
杜鵬一甩手就走了,飯也不吃了,氣飽了。
“哎,爺,怎么走了呢。大哥,要不你回屋吃吧,我要伺候老太太用膳呢。”
江氏也尷尬的笑笑。
“勞煩弟妹了,這些銀錢你留著照顧老太太吧。”
杜昭并不傻,他知道老太太什么樣人,病倒了也不會掏錢出來的,肯定是老二老三貼補。
“好,那我就收下了,還得給老太太買藥呢。”
江氏也不客氣,她和老三貼了不少呢。
“我回去了。”
杜昭心灰意懶的也走了,江氏撇撇嘴。
杜鵬一甩袖子跑掉了,往靜芙的院子去,這會子才不過下午天大亮著呢,還可以去說說話的。
正巧遇上兩個兒子,楠哥和鈞哥。
鈞哥手里還拎著鳥籠子迎面看到杜鵬一臉怒氣,嚇得把鳥籠子藏在背后,低著頭站好。
“爹,您這是去找妹妹么?”
“嗯,你們背后拿的什么?”
楠哥趕緊給拎了出來,“黃鸝鳥,前兒三弟給了一只八哥,妹妹歡喜的跟什么似得,我瞧著妹妹高興,就和二弟去挑了一只好看的黃鸝鳥,哄妹妹開心的。”
他忐忑的咽了下口水,低著頭縮著脖子,害怕老子打呢。
兒子都怕老子,富養女嚴教子,杜家這樣的門第也是有點底蘊的,對兒郎教導非常嚴厲,幾乎沒有不怕老子的。
杜鵬掃了一眼,“書可背了?”
“背了,前兒妹妹從別處整理了一些讀書筆記和以前考過的題目,讓我們去拿呢。”
鈞哥立刻補充,站的筆直,大氣都不敢喘。
“嗯,你妹妹心里苦的很,你們當哥哥的多疼疼芙兒,別和奕辰走太近,讓我知道打斷你們的腿。你們兩個記住,心眼放端正,將來考個好名次給芙兒撐腰桿子,知道沒有?”
杜鵬扯著嗓子怒吼。
哥倆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了,看老爹的態度不對,趕緊點頭,楠哥忐忑的笑了一下,“爹,您怎么了?我們往日里也和四弟走的不近呀,學的東西都不一樣也不在一個學堂里呀,差著歲數呢。
我們兄弟雖然比不得和三弟的情分深,但也是疼妹妹的,我們就這一個妹妹,哪有不疼的道理呢,何況妹妹沒少給我們找書找筆記請夫子的,我們心里都明白呢。”
“嗯,明年進場可有把握,不可再失利了,否則心氣會衰竭的。”
杜鵬示意他們跟上一起往靜芙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