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蒼無念面色不善的緊緊盯著自己的胸口,風湮也不由得面色一紅,這一回她很自覺的一把將這小兔子拽了出來,兩手分別揣在這小兔子的兩只前腳之下,將他捧到自己的面前,無奈的說道:“你只要不再往我的懷里鉆,那位哥哥不會對你如何的。”
小兔子聳了聳鼻子,扭了扭懸在空中的兩只后腳,悶悶道:“為什么不能鉆,那里軟軟的,香香的,很舒服嘛…”
風湮頓時無語了,蒼無念則是徹底爆發了,面色一沉,口中狠狠喝道:“我看你真是找死!”
話音未落,就見他袖袍一揮,一道紫色的光刃從他的掌中劈出,直沖那個被風湮捧在面前的倒霉兔子。
風湮眉頭一凝,急忙一手將小兔子護在身側,另一出一道光墻,將男子揮來的光刃給抵擋了下來。
蒼無念本就不悅,見女子還護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心中怒火立刻又高漲了幾分,“湮兒,你這是做什么!”
小兔子此時已經被嚇得哇哇亂哭,風湮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埋怨的看了蒼無念一眼,說道:“你真是的,發這么大火做什么!這小東西看樣子不過靈智才開,你何必與他多計較?我們是來尋東西的,又不是來這里大開殺戒的。”
“靈智才開?我看他分明就是個色胚!這等男子中的敗類,早日除了才好,免得以后靈智健全了禍害別的女子!”蒼無念怒氣沖沖的吼道。
“好了好了,我不會讓他再靠近我的…你也莫要生氣了。”風湮的臉還是有些紅,也不知這會兒是羞的還是惱的。
蒼無念冷哼了一聲,索性就著枯草堆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風湮這才幽幽一嘆,將那小兔子又捧到自己的面前,嚴肅的說道:“小東西,記住了,女子的懷抱是不可隨意亂鉆的,只有面對與你兩情相悅的女子,你才能這么做,知道嗎?”
小兔子耷拉個腦袋,水汪汪的眼睛輕輕上揚,盯著女子一臉無辜的抽泣道:“我…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兩情相悅’。”
風湮翻了個白眼,也無心跟他多解釋,“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曉的。現在呢,你就乖乖的坐到姐姐身邊,姐姐問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明白了嗎?”
小兔子戀戀不舍的悄悄瞥了一眼風湮身前的峰巒,無力的應道:“明白了。”
風湮點了點頭,尋了個離蒼無念有些距離的地方坐了下來,將小兔子放在自己的面前,輕聲問道:“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小兔子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答道:“他們都叫我‘長耳’,我也不知這算不算是名字。”
“長耳?長耳朵嗎?”風湮愣了愣,下意識的朝著小東西腦袋頂上的兩只耳朵瞧了去,的確很像兔子,但是卻不如兔子的耳朵那般長啊。
“嗯,反正他們都這么叫我。”小兔子很誠懇的點了點頭。
“好吧,長耳。那你…到底是個什么獸?你說的‘他們’,是你的同胞嗎?”風湮又問。
長耳張了張嘴,看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他又悄悄瞥了一眼離他并不算很遠并且正對他虎視眈眈的蒼無念,忍不住又是一個哆嗦。
而這時候,他的肚子很是爭氣的發出了“咕嚕”一聲響。
然后就聽這小東西怯怯道:“姐姐,我好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肚子好餓啊!”
見這小長耳可憐巴巴的模樣,還有剛才從他肚子里傳出來的很難作假的“咕嚕”聲,風湮也有些無奈了。
她只好耐著性子問道:“你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在哪可以弄到?”
小東西努了努嘴,小聲答道:“我平日里吃的都是霍山上的構樹結出來的果子。”
“霍山?那是什么地方?離這兒遠嗎?”風湮趕緊問道。
小東西想了想,答道:“從我們這兒往北走,能看見的最高的那座山就是霍山,離這兒應該也不算很遠吧。”
風湮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的同胞應該都在那里吧?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么獸呢。”
長耳搖了搖頭,“我沒有什么同胞,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獸。往日的吃食都是炎公給我弄來的,我并沒有去過霍山。”
“炎公是誰?”風湮愈發好奇了。
長耳的肚子又咕嚕嚕的叫喚起來,他神色哀怨的盯著風湮,“姐姐,能先讓我吃飽了肚子再問嗎?你救了我,總不至于又看著我餓死吧?”
風湮無奈的聳了聳肩,伸出手去將他抱了起來,說道:“那我這便帶你前往霍山,讓你好好飽餐一頓,不過你可得答應我,吃飽喝足了之后就將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好嗎?”
長耳朵的眼中立刻劃過一抹精光,使勁點著頭,“好啊好啊,我老早之前就想去霍山了,奈何炎公總是不讓我去。若是姐姐能帶我去到那里,從今往后姐姐說什么便是什么,我一定都聽姐姐的。”
風湮聞言挑了挑眉,心道這小東西竟然是個為了吃食能夠輕易就折腰的家伙。
誰知她剛準備起身,蒼無念卻是一個閃身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拉住了她,面色陰沉的說道:“這小東西滿嘴沒一句實話,你問他的問題他總是避重就輕,我看那霍山十有八九便是他的老巢,我們若是這般前去,豈不是正好著了他的道?”
風湮愣了愣還沒來得及答話,長耳便不滿的說道:“什么老巢不老巢的,我都說了我沒去過那里!”
蒼無念瞇起眼來盯著他,半晌后才陰測測的說道:“小東西,本王親自去給你弄吃的,你在這里給本王老老實實的呆著。若是讓本王發現你有什么叵測的居心,本王定將你碎尸萬段,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在聽見男子說要將自己碎尸萬段的時候,長耳的小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可是很快他還是怯怯的問道:“永世不得超生是個什么意思?”
蒼無念頓時一口老血涌上胸腔,感情自己認為最殘酷的威脅對這小玩意根本不管用啊!人家連永世不得超生是個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呢!
想到或許此處天地規則尚未健全,還沒有六道輪回之說,又或者是上古時期的說法和他們現在的說法不一樣,蒼無念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是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是真的不想與這個不是兔子的兔子多廢話一句了,否則他真怕自己會給這小東西氣炸了。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蒼無念也懶得看他,轉而對風湮道:“你且在此處等著,我先去那霍山探探情況。若是情況不對,我立刻便回來。”
風湮心中甚是擔憂,其實以兩人目前的實力情況而言,她親自去又或者是與蒼無念一同前去都是比讓男子獨自前去更為穩妥,奈何他們不可能將長耳自己撂在這里,而蒼無念又不愿意將長耳帶到霍山,怕對方起什么壞心思。
至于將長耳與蒼無念放在這里等她回來…那可拉倒吧,估計她前腳剛離開這山洞,長耳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左思右想之下,風湮只得點了點頭,叮囑道:“那你自己多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冒險。”
說著,風湮伸手一招,將一個海螺形狀的貝殼遞給了蒼無念,“這是前幾日在海里尋的,比洛河宮的留音螺更具靈性。我已經在上面施了法,有情況務必立刻與我聯系。”
蒼無念伸手接過那海螺,抬起另一手輕輕撫了撫女子的面頰,語氣溫和道:“放心吧,等我回來。”
說罷,男子周身紫光一閃,便離開了這個山洞。
誰也沒有看見,就在蒼無念離去的那一刻,風湮手里抱著的那只小兔子的眼中劃過了一抹陰謀得逞的光芒。
風湮對著山洞口的方向駐足凝望了片刻,心中的擔憂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好不容易收回神來,想再與這小兔子聊幾句的時候,垂眼一看卻發現這小東西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經睡著了。
風湮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走回山洞里面,將他輕輕放在草堆上,而她自己則是坐在一邊發起呆來。
要說長耳這小東西吧,其實并沒有睡著,他只是不希望風湮在男子離去后又問他這個問他那個。他不想欺騙風湮,但是也不想對她說實話。至少,他得讓那個欺負他的男子得到點教訓,平了他心中的怒氣再說。
蒼無念離開山洞之后立刻就施法隱匿了自己的身形和氣息,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其實很冒險,可是誰讓那小兔子是他們落在這個地方這么些天來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具有靈智的生靈呢?
其實蒼無念之前也仔細的觀察過了,不管那小東西到底是個什么,都并不具備十分強悍的攻擊性,若不是因為生存在這天地靈氣如此純凈濃郁的地方,估計那小東西和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里的群居小動物沒有太大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