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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 緣起4

  織霞說的沒錯,這個男子不過是她隨手畫出來的一個人物,因為沾染了她的神力與織霞的仙氣才有機會幻化成一個虛影。他連自己的自主意識都不會有,只能夠服從他被塑造出來的使命,守護在風湮的身邊。

  說到底不過是個十足上乘的術法罷了,既然是術法,就該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雖然風湮不認為自己真的需要這么一個所謂的護衛,但是這畢竟是織霞的好意。不管織霞的未來如何,不管這幅畫的未來如何,風湮都只會順應他們各自的命運造化,在一旁看著他們走下去。

  收好了畫軸,送走了織霞,洛河宮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安寧,可是風湮的心卻忽然變得不安寧了。

  是夜,她做了個夢,夢境里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的內容,有的只是旁人根本無法看懂的各種奇異的符文,符文不斷的變幻,組成的是只有風湮才明白的玄奧的卦象。

  神女素來無夢,但凡有夢,那便是預示著有什么不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依照風湮以往的經驗來看,那些不尋常事情都會通過夢境以卦象的形式給予她提示,然后再由她自己判斷該管還是不該管,若是要管,該如何管。

  可是這一次夢里的卦象卻是讓她一頭霧水,她醒過來之后細細回味夢里那些不斷閃爍的奇異符文,竟是驚訝的發現,以自己的如今的修為,似乎無法破解其意。

  這個認知讓風湮的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要知道如今這天地間,在法力的修為上能夠高過她的人屈指可數,整個天界也就只有文昌宮那位大司命的法力能與她媲美。

  真要放眼三界,她沒有把握戰勝的大概也就只有魔界的魔尊和修羅界的修羅王。

  夢境里的卦象無法破解,這本身就是一種帶著危險的暗示,就算是憑借直覺,她也感覺到了此異象定當與魔尊或者是修羅王有關。

  這兩界之主都非善茬,至三界六道形成至今,因為不服于天界稱神統領三界,阿修羅道的許多修羅王都一直在試圖打敗天界,想讓眾生承認修羅才是三界之中正統的神。

  不過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至少風湮自降生至今,從未見過修羅界對天界有過任何不敬之舉。雖然她不會天真的認為是這一任的修羅王膽小怕事毫無野心,但是從她所得到的與當今修羅王有關的一切消息看來,對方沒有理由也不合適在這種時候挑起界與界之間的斗爭。

  如果事情與修羅界無關,那剩下的也就只有魔界了。

  想到魔界,就連風湮這般淡漠的心性也不由有些頭疼起來。神與魔本為同源,神的力量有多強大,魔的力量便會只強不弱,二者相互牽制,都想卻都無法將對方徹底鏟除。

  只是魔體修煉的門檻太低,世間萬惡皆可成魔,眾生只要還有七情六欲,便無法逃離成魔的可能性,所以這也是魔最可怕也最讓三界眾生忌憚的地方。

若非魔從不知收斂心性為何意,只知道肆意侵犯他人的權利,只知道無所不用其極的滿足自己的欲  望,使得三界眾生或棄之如敝履不愿或避之唯恐不及,以成魔之輕易,這天地怕是早就已經成為了魔尊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自己這無法破解的夢境很有可能會與魔尊有關,風湮便一刻也坐不住了,周身金光一閃,她的身形便已經消失在琉璃暖閣之中。

  蒼無念和畫傾城自然是不知道風湮這一覺做了什么夢,但是看她睡醒之后便陷入沉思,沉思之后又匆匆離去,這顯然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記憶幻境之中的風湮,其法力正是處在鼎盛時期,以蒼無念現在的力量是不可能追趕上她的,更別說他的身邊還帶著一個如今完全沒有法力的畫傾城。

  但是蜃光之中風湮留下的那縷殘念既然將他們帶到了這里,肯定不會讓他們錯過任何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

  于是二人眼前的光景一陣流轉,一切都穩定平息之時,他們已經身在一個看起來頗為荒涼深幽的地方,而不久前才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他們眼前的風湮如今正站在他們的不遠處,面色有些凝重的盯著前方看。

  蒼無念和畫傾城相視一眼,然后順著風湮的目光望去,卻是發現在他們的遠處有一層淡淡的光芒在輕輕的閃動。

  “看樣子,這里應該是天界與魔界之間的結界。”蒼無念盯著那層光芒看了一會兒,下意識的對身邊的畫傾城說道。

  結果畫傾城卻好像沒聽見他說話似的,只是和風湮一樣,面色凝重的望著眼前的結界。蒼無念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一刻他感覺身邊的女子好像對周圍的一切若有所思。

  如此這般過了好一會兒,畫傾城忽然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這個結界堅固穩定,并沒有任何的問題,就是不知其他幾界與魔界之間的結界是否也像這般穩固。”

  蒼無念驚訝的看向畫傾城,“湮兒,你能看出這結界沒有問題?”

  “啊?”畫傾城一個激靈,眼中有一抹茫然一閃而逝,她想起自己方才說的話,不由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這么一種感覺,然后便下意識的說了。”

  蒼無念聞言,心中有些莫名的波濤在翻涌,若他沒有估計錯誤,眼下畫傾城已經漸漸的開始和過去的風湮有了些心靈上的感應和記憶上的共通。她方才下意識的說出的那句話,或許就是此刻風湮心中所想。

  果不其然,面前的風湮已經收回目光,臉上的神情昭示著她已經做出了什么決定,隨后周身金光一閃,再一次消失不見。

  接下來的時間里,蒼無念和畫傾城便跟隨著風湮的腳步,眼前的環境一變再變,巡查了一處又一處的結界,一直到了最后一處,也就是到了魔界與修羅界之間的結界面前,風湮的眼神才再一次的凝重起來。

  “魔界與修羅界之間的結界竟然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松動?”風湮尚未開口,畫傾城倒是愕然的先出了聲。

  結果蒼無念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就聽得風湮自語道:“也不知修羅王知不知曉此處的情況,該不該登門拜訪呢?”

  風湮剛說完這句話,畫傾城就扭過頭看向蒼無念,問道:“阿念,你當年知不知道你們修羅界與魔界之間的結界出了點問題?”

  蒼無念搖了搖頭,“應當是不知曉的,從眼前這個結界的情況來看,不過只是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問題,想來即便是知曉,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畫傾城癟了癟嘴,悶悶的嘀咕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小題大做?”

  雖然記憶幻境里面已經過了一日了,但是對于蒼無念和畫傾城這兩個旁觀者而言,也就過了個把時辰的時間,他的心中其實還一直為風湮先前與織霞對話中的那一番決絕與淡然的豪言壯語較著勁呢。

  氣不順的蒼無念很干脆的挑了挑眉,沒好氣道:“我的湮兒做事向來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你覺得有問題的事自然都是大事,怎么能是小題大做?”

  畫傾城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男子還在為自己當年那一句“親手斬斷一切”而跟她慪氣呢,她很是哭笑不得的伸手在蒼無念的胸口輕捶了一下,嗔道:“小心眼兒,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小心眼兒啊?”

  蒼無念微微瞇起眼,一把扣住了畫傾城的腰,迫使她的身子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胸膛,然后語氣涼颼颼的在她耳邊低語道:“那是你還不夠了解我,對于我想要得到的一切,我都大度不起來,尤其是你!你當年的決定縱然有天大的理由,我都不會輕易繞了你,你就等著回去之后天天下不來床吧!”

  畫傾城聞言面色驟然一紅,想到這個男子在那方面那生猛的勁兒,好像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恨不能一次把兩人之間空缺的千年時光的之事全都補回來…

如今讓他知道了自己當年不知情為何物時秉持的信念,這后果怕是真的有些嚴重了,畢竟她已經親身體驗過,她相信這個男子有一萬種方法在床笫之事上將她折騰得欲  死,他如今既然放出話來,指不定真的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一股寒氣自男子扣著她的腰椎處一路攀升,讓她感覺整個后背都平添了幾分陰寒之氣,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紫眸深處有一股壓抑的情潮在涌動,畫傾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很是僵硬的開口轉移話題:“那個…阿念,我…我估計一會兒我就該去你的烈陽宮找你了,你難道不想看看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模樣嗎?”

  話題雖然轉移得很是沒有水平,但是卻歪打正著的觸碰到了蒼無念也在意的那個點,他深深的看了畫傾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來日方長,畢竟我不會傻到再一次封印自己的記憶,逼迫自己忘卻你。所以我的湮兒…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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