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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再說一次我愛你5

  而不遠處的季子安則是因為出招之后收勢不及,無法做出更多的防御,只得堪堪回身將長杖橫舉在自己的身前,硬生生接下了俞重華的攻擊,其結果就是伴隨“轟”的一聲,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出。

  兩聲悶哼分別從季子安和畫傾城口中發出,前者是因為受傷,后者是因為反噬。

  “畫兒!”蒼無念低呼一聲,掙扎著想要起來,結果神將的骨頭卻將他鎖得更緊了。

  遠處被季子安推出戰圈的姬無心也險些驚叫出聲,但是卻被她硬生生忍住了。

  畫傾城的面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不過還是努力壓制住了體內翻涌的氣血,而季子安的情況很明顯要糟糕得多,他的身形好不容易穩住,一縷血水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神將身上的繩索被妙藍以蠻力直接扯斷,畫傾城想要再布陣已是不成。而神將一掙脫了束縛,立刻將他的骷髏腦袋轉向了季子安。

  對方的體內有龍血花的藥力,那是神將勢在必得的東西,更何況如今的他已經不愿意再回到萬蠱之門了。

  “不好!季公子有危險!”畫傾城低呼一聲,立刻起身朝神將奔去。

  而妙藍卻一個閃身出現在她的面前,手中一團黑氣凝聚,照著她的肩頭就是一擊。

  季子安的余光瞥見神將已經朝著自己沖了過來,他一咬牙站起身來,手中長杖被他甩了出去,打著旋兒的掃向那具只剩下一半的骷髏架子。

  俞重華已經失去了和這些人繼續纏斗的耐心,眼下他玩也玩夠了,加上赤霄方才忽然傳了密音給他,讓他趕緊解決巫族這些人,去斬魔宗搭把手。

  所以,現在他一心只想著速戰速決。

  畫傾城因為妙藍的突如其來而被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肩上挨了一下之后身形不得已后退了數步,從對方沒有蠱毒發作的情況來看,她只是想阻攔自己的進攻,而并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不過這才是最讓她為難的地方。

  畫傾城雖不知妙藍現在到底有多強,但是終歸應該是不會強于自己,所以兩人相搏,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就會危及到對方的性命。殺意這種東西總是在戰斗過程中愈演愈烈的,就算一開始并未動過絲毫殺念,也會隨著戰局的推進慢慢的滋生出來。

  畫傾城體驗過那種感覺,就在不久之前,對付那些沒有識魂的修士大軍的時候,她心中的殺意就是從無到有,然后險些要了那些人的命。

  心頭暗自感慨,季子安這個蠱雖然很好的牽制住了妙藍,可是讓自己這邊也同樣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就算對方實力不及自己,不以命相搏的情況下,她也不見得就能輕松應對。

  妙藍沒有再次進攻,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怎么不動手?我想我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你在猶豫什么呢?”

  畫傾城皺著眉頭沒有應聲,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角的余光之上——不遠處,季子安的情況非常的不妙。

  面對俞重華和神將的合力攻擊,已經受了傷還身中劇毒的季子安應對起來十分的吃力,尤其是神將,幾乎招招都是沖著他的要害來的,若不是這家伙現在四肢不全力量受限,季子安有好幾次就要被他的骷髏手掌在身上戳出血窟窿來。

  俞重華大約也發現了神將出手全是殺招,頗為不悅的低吼道:“你去把畫傾城拿下,季子安我來對付就行。”

  神將冷哼了一聲,突兀的停下了動作,身形一閃消失在俞重華的身側。

  這本來倒也沒什么,只不過季子安正好在這時候一杖掃來,這一擊本來是沖著神將來的,但是神將突兀的消失了,這一杖的余波就掃在了俞重華的身上。

  冷不丁的受了一擊,雖不嚴重,但還是立刻勾起了俞重華心中的怒火,若非現在還需利用到神將的威力,他真想拆了這堆不聽話的爛骨頭。

  神將再次顯露出身形的時候并不是出現在畫傾城的身邊,而是出現在了蒼無念的身邊,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變得虛弱,畢竟那半副骨架離開自己的時間有些長了。

  他是傀儡,也是個怪物,他的傀儡之軀的確詭異莫測變化多端,但是這副軀體有旁人所不知道的弱點,那就是所有的骨頭本來就該合為一個整體,不可能真的東一塊西一塊的長久分離,更何況還是在他開始變得虛弱的情況下。

  俞重華不知道神將要做什么,在他看見神將出現在蒼無念身邊之后,他只是隱約猜到對方大概是要拿回自己的骨頭。

  怒火正無處發泄呢,俞重華周身黑光一閃,瞬息間幻化出若干分身將季子安團團圍住,分身掌中黑氣縈繞,閃電般齊齊出手,將手中的黑氣全都沖著被包圍在中間的季子安身上招呼了上去。

  季子安應接不暇,倉惶間丟下一個替身傀儡,但是在他身形消失的瞬間還是被俞重華的法力的所波及,于是使用替身傀儡之后真身出現的位置他都還沒調整好,整個人就已經在蒼無念和畫傾城的視線之中飛了過來。

  “呲——”

  季子安手中長杖的底端抵在地面上,發出了一陣刺耳的摩擦之聲,兩者之間幾乎都要擦出火花來,季子安的身形才勉強停住。

  只不過此時他的模樣看起來已經頗為狼狽,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死死握著長杖,一手撐著地面,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身子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血水滴答滴答的從他的嘴里流出,然后滴落在地,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畫傾城心中一痛,閃身就要過去幫他,不過她這一動,妙藍也動了,依舊不打算攻擊她的要害,目的就是為了糾纏她。

  畫傾城無奈,只得與她扭打起來。

  “季兄…”蒼無念面色十分難看的叫了他一聲,也不知是為了表達自己的關心還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

  他想叫季子安再撐一會兒,因為他能感覺到神將束縛在他身上的力量似乎有所減弱,只要季子安能再多撐住一時半刻,或許他就能掙脫束縛。

  可是看著季子安現在這副模樣,他情不自禁的就聯想到了青辭,那個每次都為了他而把自己搞得滿身是傷的兄弟。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根本開不了口。雖然這里是巫族,雖然對付俞重華是季子安勢在必行的事情,可是作為朋友,他不僅沒幫上忙,反倒還拖累了對方,他怎么能開口讓已經身受重傷的季子安強撐下去?

  季子安搖了搖頭,他猜到了這個男子此時心中所想,可是這一切本來就與他們無甚干系。這是他巫族的內部矛盾,不管俞重華到底是人還是魔,那都是他季子安所要面對的敵人,蒼無念和畫傾城作為自己的朋友能前來幫忙,已經是對他季子安最大的認可。

  眼下他們二人都受到了牽制,十分被動無力,季子安心中才是滿懷歉疚,若不是為了幫他,他們二人怎么會落入這種進退維谷的境地,他又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去埋怨他們。

  他想安慰蒼無念兩句,可是話音還沒來得及溢出喉嚨,他的目光忽的一凝,有一股危險的殺意朝他襲了過來。

  他幾乎是本能的,在看都沒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情況下,立刻將手中長杖猛的一頓地面,整個人借力高高躍起。

  而就在他躍起的同時,神將忽然“嘩啦啦”的收回了自己束縛在蒼無念身上的腿骨和手骨。

  蒼無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結果胸口就傳來一陣鈍痛,他的整個身體被神將瞬間襲來的兩只手骨拍飛了老遠。

  “咔噠”、“咔噠”兩聲,手骨迅速接回到神將的手腕上,他也在這一瞬躍起了身體,朝著季子安的方向飛了上去,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骷髏手掌之中還拖拽著一條細長的灰色的骷髏鎖鏈。

  “萬蠱之力?!”正與妙藍纏斗的畫傾城和身形正在往遠處倒飛的蒼無念都是大吃一驚。

  之前神將使用這玩意對付鳳歌的一幕還清晰的烙印在他們的腦海里,這恐怖的力量與其叫做“萬蠱之力”,不如叫“死神之力”來得更合適,被它沁入了身體之后生機便迅速流逝,完全連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他們三個使用萬蠱之力,是因為這是神將的最大殺招,出招就是為了奪命,中招之人若是如鳳歌這般法力高強,一時半刻雖然死不透,但也只是在做垂死掙扎。

  他知道俞重華并不打算要這三個人的命,但是現在,他頂多只能做到不殺畫傾城和蒼無念,至于季子安會不會死,根本就不是他想去考慮的問題了,他的眼里只有季子安體內的龍血花藥力,那是能夠讓他永遠擺脫萬蠱之門的巨大吸引力。

  “咻”的一聲,灰色的鎖鏈從神將的手中甩出,直直朝著他上方的季子安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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