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已經邁步朝著屋內走了進來,而姬無心也在這一刻看清楚了他的臉——那張與俞重華和紫卿客一模一樣的臉。
雖說姬無心已經從妙藍和喬三娘口中知道了赤霄真人與魔族有牽扯,可是當她真切的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驚訝。
不過驚訝也就是那么一瞬,她心里清楚得很,這個赤霄可比俞重華還要難對付。
“我只不過是好奇,我認識這個女人這么多年,竟然從來不知道她的身上還有別的秘密。你剛才的建議我接受了,咱們一起吧。我倒是想要看看,她的心中是不是真的不會有怨念。”短暫的沉默過后,俞重華平靜的開了口。
俞重華所好奇的自然就是喬三娘傳來的情報,姬無心在心魔入體之后居然還能保持本心,一點受控制的跡象都沒有。想要侮辱她,一是因為俞重華對黎姬一直存有幾分念想,另一個就是為了看她的心智到底還能撐多久。
只不過他的語氣平靜了,姬無心的內心愈發懼怕了起來。這兩個男子,居然想一起對她…
剛才俞重華差點強 暴了她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死,但是她又不甘心就這么死了,她還沒有將喬三娘的身份告知大家,她還想再見季子安一面。
可是現在是兩個男子想要一起來,她毫不懷疑自己這一回不用有心尋死,可能這副破敗的身軀會直接被他們凌 虐致死。
與其那樣的話…反正都得死,心愿無法達成了,她還不如現在就了結了自己的性命,省得臨死前還要被這兩個魔頭給玷污。
這么想著,姬無心縮在被子里的手微微在顫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運轉體內的法力,她的右手五指之上瞬間長出了五根尖銳的黑色指甲。
她五指成爪,緩緩的移到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只要這兩個男子敢靠近她,她就準備立馬用毒甲戳穿自己的心臟。
姬無心眼中一閃而過的決絕并沒有逃過赤霄真人毒辣的眼睛,他沒有回應俞重華的話,而是嘴角詭異的一揚,忽的閃身來到姬無心身前,一把將她對準自己心口的那只手給抓了出來。
“嘖嘖嘖,還是個貞潔烈女呢。要是不小心真把你玩死了,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赤霄真人盯著姬無心指尖的毒甲,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姬無心只是一臉倔強的盯著他,任由對方如何調笑奚落,她也不想再說出一個字來取悅對方。
赤霄也不惱,只是伸出另外一只手來,慢條斯理的將她指尖的毒甲一根一根的掰斷,然后松開她的手腕,對著俞重華悠悠然說道:“留下點痕跡讓姓季的小子看看就行,別動真格的。這女人的身子已經快不行了,我猜你應該沒有對著一具尸體做完那種事的癖好吧?”
說罷,赤霄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大袖一揮便揚長而去。
俞重華扭過頭來瞥了姬無心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卻好似在告訴她:算你走運。
然后沒有給姬無心反應的時間,俞重華便再一次欺身而上,嘴唇和手指所過之處用力極大,疼得姬無心忍不住一陣陣的抽泣。
待到俞重華起身離開,姬無心有一種經歷了一場鞭刑的感覺,而且還是帶著倒刺的鞭子沾了鹽水的打在身上的鞭刑,明明沒有皮開肉綻,還是從皮膚表面疼進了骨頭里。
她垂下眼看了看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青青紫紫的全是俞重華留下的痕跡,就她現在這副尊榮若是出現在季子安的面前,她都不懷疑季子安會直接將她按倒,把俞重華沒做完的事接著做完,好發泄他心中的怒意。
無力的躺在床上,姬無心連衣裳都懶得穿,只是用被子裹緊了自己的身體。
閉上眼睛,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又出了些問題,那些魔氣還在不在她不知道,但是她之前費力修補起來的封印似乎又有了松動的跡象。
——子安,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再忍忍,等我的身體稍微恢復一些,我一定將這個封印加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姬無心只覺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覺間就昏睡了過去。
夢里,她感覺有人掀開了她的被子,輕輕的將她扶起,為她套上了衣裳,然后抱著她不知往何處走去。
她很想睜開眼睛仔細瞧瞧這個人是誰,可是困頓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她很快又沉睡了下去。
是夜,巫族上下一片寧靜,除了今夜守在巫族禁地之外的季延,全族上下的人大約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千里之外的斬魔宗此時也同巫族一樣,除了巡邏守衛的弟子,其余人也都在熟睡。
一陣尋常人憑借耳朵很難辨別的奇異聲響劃破夜空,穿透斬魔宗的護宗大陣,形成一道音波擴散開來。
有兩個人在這一瞬忽然睜開了眼睛——其中一個是妙藍,而另一個是寧霖。
前者睜開雙眼的原因是她一早就在等,等這個特殊的訊號。而后者睜開眼則是因為他被這種奇異的聲響所驚醒,這是一種在他的感知之中代表著危險的訊號。
他立刻翻身下榻,悄悄打開了自己的房門,左右看了看沒有可疑的人出沒,他一個閃身來到沐琉夜的屋門口。
輕輕叩響房門,里面傳來男子警覺的聲音:“誰?”
“沐公子,是我,寧霖。”寧霖小聲答道。
沐琉夜微一蹙眉,立刻起來將房門打開。
寧霖也沒客氣,直接溜身進了屋,順帶還將房門給關上。
“你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我這里做什么?”沐琉夜疑惑的問道。
盡管知道附近沒有可疑的人,不過寧霖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剛才被一陣奇怪的聲響給驚醒了,我猜那一定是清虛觀的人在聯絡宗內的內鬼。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若是讓他們成功接了頭,今夜恐怕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沐琉夜的面色頓時冷厲了下來,“這種預感,你有幾分把握?”
“九成把握。”寧霖的態度頗為篤定。
“那你說現在怎么辦?”沐琉夜問。
“我實力還差得太遠,跟蹤這種事只能你來做了。不過我們得隨時保持聯系,免得萬一對方是調虎離山之計。”寧霖說道。
沐琉夜點了點頭,“好,我這便前去探個究竟。你能否判斷出那個聲音是從何而來?”
寧霖一邊從衣袖里掏出一塊玉牌遞給沐琉夜,一邊說道:“聲音太過短促,我只能勉強判斷是從宗門外傳來。這個玉牌是我們正氣宗用來聯絡的工具,你只要將法力注入其中,便可以將你想要說的話傳達給我。”
沐琉夜接過玉牌,剛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問道:“這個令牌能讓你聯系到我嗎?”
寧霖點了點頭,“當然,不過這個令牌只能使用一次,不管是我聯系你還是你聯系我,用過之后便會失效。”
“不是吧?那你好歹多給幾塊啊!”沐琉夜有些郁悶的說道。
寧霖的眼中流露出無奈的神色,“我不過是正氣宗的一名小弟子,此番出門歷練師父一共就給了我三塊這樣的玉牌,之前的兩塊分別給了洛凡前輩和青辭哥哥,你手里的已經是最后一塊了。”
“好吧,那我先去了,宗內的動靜就拜托你多注意著點。”沐琉夜收起玉牌,輕輕拍了拍寧霖的肩膀,一個閃身消失在了房間里。
就在沐琉夜隱匿了身形來到斬魔宗的大門口時,他正好瞧見一個黑影在他的視線盡頭一閃而過。
沐琉夜皺了皺眉,悄悄的跟上了對方。
慎重起見,沐琉夜與前面的人刻意的保持了一段距離,他已經看出來對方就是妙藍,所以也不敢掉以輕心,這個女子的實力他看不透,看不透就意味著對方與他的差距不會太大,或者是比他強大太多。
不過沐琉夜相信妙藍是絕不可能比他強大很多的,所以將她看作一個與自己實力旗鼓相當的對手,沐琉夜還是保持著較高的警惕。
一路尾隨妙藍至曲平山腳下,沐琉夜遠遠的看見一個男子正站在那里等待妙藍,離得有些遠,加上夜色朦朧,沐琉夜看不清楚那個男子長得什么模樣,只能隱約看到對方懷里摟著一個女子,女子好似極其依賴他,整個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
然后就看見男子與妙藍交談了幾句,不知說了些什么,最后給了她一樣東西,然后便帶著身邊的女子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奇怪,為什么我覺得那個男子身邊的女子身形有些眼熟呢?
沐琉夜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聲,發現妙藍已經走遠,他急忙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萬桑國與高絲國的某處邊境,沐琉夜發現自己來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四面環山,其中有一個方向讓他隱隱的感覺到有禁制的存在。
妙藍選了處空地,四下打量了一眼,然后將之前的男子交給她的東西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