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當我是三歲稚童嗎!這定海珠乃是天地異寶,今日若是讓你拿走,你又怎么可能還會歸還回來!”戰甲男子手捂胸口,顯然是受了傷,但是口氣卻絲毫也不示弱。
青辭雙手一攤,顯得一副無奈的樣子,“那就是沒得商量了?你看看,你又打不過我,我想拿走這顆珠子,只需放倒你便可。我是看在你盡忠職守的份兒上才和你說這么多,難不成你真想找死嗎?”
戰甲男子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笑道:“你的確很強,但是很不幸的是你遇到是我,看來我也該拿出真本事了。”
“哦?果然還有壓箱底的本事沒拿出來啊!也好,以你的實力再跟小爺我玩些虛的也沒意思,還有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絕招盡管使出來吧,小爺奉陪到底!”青辭雙手一抱胸,饒有興致的盯著戰甲男子。
戰甲男子面露恨色,抬手便將自己頭上的頭盔拽了下扔在一旁,一頭墨發如海草一般在水中飄蕩搖曳著。
“啊——”
他猛的仰頭長嘯,雙目之中青光涌動,青色光芒如雷弧一般一道道的從腳底盤旋而上,直至將他整個身體包裹在其中。
青辭微微瞇起雙眼,凝視著面前完全被包裹在青色光芒之中的男子,心中略有些驚訝。
“嗚——”
一個來自深海的綿遠悠長的低鳴之聲傳入青辭的耳朵里。伴隨著這一聲低鳴,青辭面前的青光迅速膨脹,然后緩緩的收斂,這回踏波而來的卻不是一個身披戰甲的年輕男子,而是一只體型巨大的海獸。
只見那頭海獸四腳如象,每只腳掌上都有四個帶著鋒利尖爪的腳趾,而他的身上背著一個碩大而厚重的龜殼,龜殼閃爍著古樸滄桑的古銅色光澤。
這海獸看起來本應該是一只巨大的海龜,可怪就怪在,他竟然生了兩個頭,其中一個是海龜的頭,而那個本來應該屬于尾巴的位置卻是詭異的生出一條蛇的身子,蛇身從尾巴處一路探到前面來,支著它的蛇頭與海龜 頭一起虎視眈眈的俯視著此時在他的面前顯得甚是渺小的青辭。
青辭眼巴巴的盯著面前的龐然大物,一時間神色變幻不定,好像被嚇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海龜不屑的白了青辭一眼,傲然道:“小子,本座最后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離開,本座保證不傷你的性命。”
“哈哈哈…”青辭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真想不到啊,你小子竟然是頭玄武。小爺我大概是在人界待得太久了,都不知道玄武一族什么時候出了個這么優秀的后生。話說你爹是哪位?怎么舍得把你放在這種陰森詭異的海域里,還讓你終日干著守護定海珠這么無聊的差事?”
見對方見了自己的本體真身竟然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敬畏之意,還對自己的父親語出不敬,玄武的眼中露出了一股難掩的殺意,怒道:“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那今日你就將命留在這里吧!”
說罷,玄武那屬于海龜的雙目直射出兩道青光,與此同時蛇頭飛速探出,張開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青辭襲來。
青辭依舊哈哈大笑著,身形卻化作一縷藍光消失在玄武的攻擊范圍內。
玄武一擊落空,正在詫異那囂張的男子躲到哪里去了,忽覺頭頂上方的海水猛烈的波動起來,幾道刺目的藍色雷弧閃動過后,一陣低沉滄桑的龍吟之聲響徹在他的耳中。
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一個擁有青藍色雙目的龍頭由遠及近的在玄武的眼中慢慢的擴大。而玄武眼中的神色也漸漸由起初的詫異變為震驚。
一頭全身布滿青色龍鱗的青龍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他的玄武真身面前,而高貴,比他的真身看起來更是顯得神圣不可侵犯。
“小子,你確定我們還要打下去嗎?”青龍的龍口為張,語氣有幾分戲謔。
玄武訥訥的盯著面前的青龍,好半晌也沒緩過勁來。
青辭的青龍真身迅捷一動,繞著玄武碩大的身形游動了一圈,猛的將龍頭探到他的面前,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后張開龍口對著他的海龜腦袋吹了口氣,調笑道:“怎么,沒見過像小爺這么英俊瀟灑的青龍啊?”
玄武這才反應過來,急急朝后退了幾步,死死的盯著青辭的龍身,訥訥道:“青龍…你,你居然是青龍。無角的青龍…又有這么強大的力量,你莫非是…你莫非是一千多年前將青龍一族上下攪得雞犬不寧的…七殿下?”
青辭聞言微微一愣神,隨即將他的龍頭又逼近了玄武的海龜腦袋,眨巴著眼道:“我有這么出名嗎?”
這句話也就等于是青辭默認了自己就是對方口中的“七殿下”,玄武的眼中立刻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周身青光一閃,巨大的玄武真身消失不見,他又重新變成了那個身穿戰甲的年輕男子。
青辭見對方又重新化為人形,顯然是不打算再與他拼個你死我活了,他也瀟灑的一晃身子,重新化作了書生的模樣。
誰知他才剛站穩身形,玄武便快步朝他撲了過來,青辭心下一驚,本能的就想要出手抵擋。
可是察覺出對方身上并沒有傳來任何危險的訊息,青辭在出手的瞬間猶豫了一下,便停下了動作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
讓青辭沒想到的是,這玄武竟然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像個見到愛郎的女子一般撒嬌道:“七哥哥,我終于見到你了!從小我就仰慕你,今天終于見到你的真容了。七哥哥,你收我做徒弟吧?我一定乖乖的聽你的話,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喂,喂…你這小烏龜,你搞什么呢你,男男授受不親,你這是耍無賴啊!”青辭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急急想要掙脫開玄武的“魔爪”。
不得不說這小子前后態度變化得太過離譜,青辭一時間還真有些措手不及。
誰知此時的玄武就好像個八爪章魚一樣,任由青辭怎么拍打他,他總有一只手是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袖,仿佛就是要粘在他的身上。
“七哥哥,你就答應我吧,我很聽話的,端茶倒水做飯暖床無一不精。只要七哥哥答應收我當徒弟,我一定伺候得七哥哥舒舒服服的!”玄武索性將腦袋靠在青辭的肩頭,雙手抱著他的手臂,一邊搖晃一邊信誓旦旦的說道。
青辭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啊,如果這小子是敵人,他早在他尚未靠近之時就已經一掌將他轟飛了。可看這小子眼下的狀態,分明是把他當做一個實力強悍的前輩看待,滿臉都是敬仰崇拜和欣喜若狂之色,讓他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饒是青辭平日里不正經慣了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說小烏龜,你能不能先把手松開?哥哥我可沒有龍陽之好啊!”青辭哭喪著臉說道。
玄武這才抬起頭來,戀戀不舍的松開了青辭的胳膊,生怕他會跑了似的,還是緊拽著他的衣袖,有些委屈的說道:“七哥哥,能不能不要喊我‘小烏龜’啊!人家是玄武,不是烏龜。再說了,我有名字的,我叫沐琉夜,你可以叫我‘小夜’嘛!”
青辭聞言一愣:“沐琉夜?沐易將軍是你什么人?”
沐琉夜嘿嘿一笑,“原來七哥哥知道我爹爹啊!看來小夜與七哥哥注定是有緣分的,七哥哥,你就收了小夜吧!”
青辭無奈的抬起那只沒被沐琉夜蹂躪的手,捂著臉仰著面,心中哀嘆道:這是造的什么孽啊,這小子的腦子小時候給驢踢過了吧!
見青辭捂著臉,沐琉夜憂心道:“七哥哥,你怎么了?可是方才打斗的時候傷著了?快讓我瞧瞧!”
說著,他又準備抬起自己的“魔爪”去拽青辭的手。
青辭急忙將手放下,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方才覺著海水灌進眼睛里有些不太舒服,所以用手揉了揉。”
“啊?”沐琉夜顯然被青辭這一通瞎掰和說得愣住了。
青辭趁機抽出手來,急急退了幾步,用商量的語氣道:“那個…小夜是吧?有件事呢哥哥想跟你商量商量。”
“七哥哥你說!”沐琉夜立馬點頭應道。
“這個…我想借這顆珠子用用,你看…”青辭指了指高懸于頭頂的那顆定海珠說道。
沐琉夜抬眼看了看,立刻露出了為難之色,“七哥哥,不是我不愿意將珠子給你,只是因為這東西實在不是輕易就能碰的。我方才一直攔著你想讓你離開,其實也是為你好。”
“此話怎講?”青辭疑惑道。
“七哥哥既然能來到這里,一定也發現了這一路上的海底漩渦吧。這樣的漩渦整個溟海之中到處都有,那是我們玄武一族的強者布置出來的陣法,為的就是不讓人輕易靠近定海珠。
“畢竟這定海珠能夠維護一方海域的安穩,所以才需要這樣保護起來。若是隨意拿走,這溟海就要波濤泛濫,動蕩不安,屆時被它環繞的蓬萊島也會沉沒的!”沐琉夜神色肅然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