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之中他曾在云蕊的身體上得到過的強烈的滿足與愉悅感慢慢的被喚醒,即便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誡他,現在他懷中的女子并不是云蕊,可是這卻實在不足以阻止他去再一次尋找那種愉悅的急切。
很快他就反客為主,一把將喬三娘按在了自己的身下,貪婪的吮吻著她那如成熟的蜜桃般誘人的曲線。
喬三娘何曾經受過男女之間這樣激烈的觸碰,在藥性的作用下她早已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全身酸軟的不斷顫抖著,輕聲嚶嚀著。
屋內的動靜蒼無念在屋外聽了個十之八九。青辭和季子安的房內會發生什么他一點都不擔心,畢竟那兩對男女都是你情我愿的,最值得在意的還是洛凡與喬三娘。
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喬三娘在“失憶”之后居然還是不可避免的再一次愛上了洛凡,那輕聲細語之中熱切的渴望與哀求,只要不是個鐵石心腸的男子,在這樣的情況下恐怕都無法拒絕她。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十幾年前他第一次在洛河源頭的邵揚鎮初見這一男一女的情景,蒼無念一時間竟然有些失神。
當年無憂酒肆內那個外表看起來豪爽的老板娘,竟然如此癡情的愛上了一個她當年永遠無法企及的男子。
誰料世事弄人,這女子后來在陰差陽錯之下如愿擁有了一身法力,可以與她鐘情了十幾年的男子平起平坐,不用再仰視對方的存在。
可嘆的是,在那個男子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對這個女子有絲毫的男女之意,無論這個女子是個普通的凡人,還是法力無邊的神女,他心中所愛卻只有那依靠冰晶玉棺才能維持肉身不壞的修羅女子云蕊。
蒼無念默默的嘆息一聲,心中不知怎的就有些動容了,原本想要推門阻止二人繼續下去的雙手也緩緩的垂了下來。
他不能感受到愛情,但是他能感受到一個女子因為愛情而不顧一切的心愿,就像畫傾城,也曾有過不想計較名分,不想計較后果,只求不留遺憾的想要與他一夜云雨。
誠然如洛凡所言,他的心里只有云蕊,僅僅因為身體的需要去碰喬三娘,對于喬三娘來說是不公平的。可是換言之,這何嘗不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癡戀了洛凡十幾年的喬三娘即便是只旱鴨子,也是心甘情愿的淹死在洛凡這條無情的河里。
捫心自問,蒼無念就想得很明白了——若非畫傾城體內的“魂牽夢縈”會要了她的性命,饒是自己體內沒有覺魂,當初在盤溪鎮女子身中“一夜笙歌”的那一晚,他恐怕就已經要了她了,哪還來的什么意念神交。
想想自己方才與畫傾城之間所發生的一切,蒼無念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雖然他不知道他們中的究竟是種什么樣的媚藥,但是從自己現在的感受來判斷,這藥性應該還算是相當溫和的。
他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如果藥性不夠強烈,應該是控制不了他們的心神和意志的。如果能這樣便迷失了自己,那只能說明,身邊的那個女子在自己的心里一定有些不同尋常的地位。
蒼無念設身處地的思考了一下,若方才他身邊躺著的是喬三娘、姬無心甚至是安如月,他恐怕第一反應就是將對方一腳從床上踹下去,而不會不由自主的去擁抱和親吻對方。
“哎,洛凡前輩怕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執念當中吧。即便對喬姑娘沒有愛意,那應該也早就不是單純的朋友伙伴之間的情誼了。”蒼無念無聲輕嘆,身形一閃離開了東邊的這幾間客房。
“青龍甲”是暫時不能回去了,畫傾城身上的藥性還不知什么時候能褪去,雖說那幽香蒼無念現在也能抵擋住了,但是他也沒有虐待自己的嗜好,何苦回房找難受呢。
想了想,他獨自來到了客棧內的湯池邊上,尋了個平整干凈的地面坐著調理起自己的內息來。
正如蒼無念所想,這么多年來洛凡幾乎就沒怎么與喬三娘分開過,他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一個對自己癡心不悔的女子十幾年如一日的愛戀著自己關心著自己,他即便無法愛上她,對她的感情也早已變得復雜至極。
非要說他對喬三娘是什么感覺,那大概愧疚是首當其沖的,愧疚于自己當初因為不忍狠心拒她于千里而留下她,也愧疚自己不能放下云蕊,試著接受她,愛護她。
正是這樣的愧疚,讓他時常不敢直視喬三娘,盡管他以為現在的她失憶了,他還是很難說服自己去坦然的面對她。
只不過他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夜會發生這樣的事,心中那份愧疚、女子那哀婉又期待的眼神再加上迷迭散的作用,他心底里最柔軟的部分被深深觸動了。
他終究是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馳騁在了身下那一片尚未有人開墾過的疆土之上。
第二日一早,畫傾城被一陣輕輕的推門和關門的聲音所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她就猛然想起了昨夜那如同春 夢一般的香艷場景。
整個人如遭雷擊,她驚得想要坐起身來,卻覺全身筋骨酸軟無力,忍不住嬌呼一聲。
“畫兒,你怎么樣?”一個有力的臂膀將她的身子從床上扶起,來人身上似乎還帶著些熱騰騰的潮氣。
“嗯…全身酸軟無力,好像法力耗盡了似的…”畫傾城有氣無力的答道。
話一說完,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怎么背后男子的手掌似乎直接就觸碰在她的皮膚上了呢?
“呀…”畫傾城大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急忙掙開了蒼無念的手臂,抓起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蒼無念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咳…那個…我出門之前忘記幫你穿上衣服了。”
畫傾城早已是面紅耳赤,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無念哥哥…昨夜我們…”
“你和喬姑娘沐浴用的香湯里不知被何人下了媚藥,所以才會…”蒼無念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道。
“媚藥?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會被人下藥呢?”畫傾城一時間迷茫了起來,不過很快她便驚呼道:“你方才說什么?你說喬姐姐的香湯里也被嚇了媚藥?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喬姐姐現在怎么樣了?”
蒼無念老臉一紅,答道:“昨夜我將你弄暈了之后,就想著看看其他人是不是也著了道,結果發現青辭和季兄的房間里都很安靜,唯獨隔壁洛凡前輩和喬姑娘的屋里有動靜。所以…”
畫傾城愕然的盯著蒼無念,“所以什么?”
“你覺得,能是什么?”蒼無念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的意思是…洛凡前輩和喬姐姐,他們…已經…”畫傾城紅著臉,難以置信的低聲驚呼。
“嗯…其實我一開始是想阻止他們的。可是我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令我意外的是,喬姑娘竟然又一次愛上了洛凡前輩。那語氣之中的幽怨,或許她已經想起了一些他們之間的過往也不一定。”蒼無念確認的點了點頭。
“就算喬姐姐又愛上了洛凡前輩,你也應該阻止他們啊!喬姐姐還是個清白的女兒身吶!”畫傾城憤憤道。
“如果換做是你,如果你體內沒有那‘魂牽夢縈’,你會希望在昨晚那樣的情況下被人阻止嗎?”蒼無念淡淡的反問道。
“呃…”畫傾城啞然,不過很快還是紅著臉堅定了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無念哥哥,如果是你,因為媚藥的緣故和一個你不愛的女子發生了這種事,你會怎么辦呢?我好擔心他們今日醒來沒法面對對方,更沒法面對自己。”
見懷中女子俏臉紅撲撲的糾結模樣,蒼無念心微微有些震動,他和著薄被將她一把抱進了懷里,俯下頭在她的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微微笑道:“如果那個女子是你,那我娶了你便是,有什么不能面對的。”
這句話聽得畫傾城心中又是欣喜又是酸澀,欣喜是為何就不必多說了,酸澀自然是因為蒼無念這樣回答,便是直接承認了他不愛她的事實。雖然畫傾城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他沒有覺魂呢。
“可是…洛凡前輩和你不一樣啊,他心中還有個深愛了千年的女子。如今他與喬姐姐…他的心里一定會很痛苦的。”欣喜與酸澀過后,畫傾城很快又擔憂了起來。
蒼無念伸手在她的鼻尖輕輕一刮,笑道:“我還以為你更多的會擔心這件事對喬姑娘不公平呢,看不出你還挺護短。”
畫傾城搖了搖頭,“才不是呢。我明白喬姐姐的心情的,她愛了洛凡前輩那么多年,即便失憶了還能再一次愛上他,這足以說明她肯定是打心底里愿意為洛凡前輩付出一切了。即便洛凡前輩不愛她,她也甘愿將自己的清白給他,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