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誰?”蒼無念喃喃開口,想要上前,身體卻動彈不得。
那女子沒有說話,只是抬起素手指尖金色光芒閃爍,隨后她輕輕的朝著那紫色的火焰一指,火焰便化作一面光幕,光幕上面沒有任何多余的景物,只有一柄長約三尺、上為寶輪下為三棱的通體散發著烏金光澤的兵器。
那柄兵器就那樣靜靜的懸浮在光幕之中,散發著朦朧的磷光,蒼無念只覺得心神都被它牽動。
他緩緩的朝著光幕之中的兵器伸出手,可是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觸碰到那兵器的時候,光幕卻是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那個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身形也驟然遠去。
“不要走!”蒼無念大喊一聲朝著她追去。
女子似乎是聽見了他的呼喚,身形微微的頓滯了一下,而蒼無念就趁著她略微頓滯的這一瞬猛的撲上前去,一把扣住了女子的手腕。
就在他準備將女子拉進自己懷中的時候,女子突然周身金光一閃,將他整個人震飛了出去。
“不要走!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蒼無念大聲呼喊著醒了過來。
一時間沒有回過神,迷蒙間見身邊有個女子似乎正趴在他的邊上,他想也沒想便迅速坐起身來一把將對方緊緊的擁在自己的懷里,嘴里仍在喃喃念叨:“不要走…不要走…”
畫傾城被蒼無念的舉動給驚醒,她先是一愣,隨后心下一喜,緊接著又是一愣。
她在他的懷里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和不舍,很快她便想到了,蒼無念一定是在夢中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倩影。
說不上此時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覺,有些酸澀,又有些無奈。那份酸澀是為自己,也是為他,同樣都是面對得不到的深愛之人,何況蒼無念還沒有覺魂,只是莫名不舍,卻無法了解那是什么感受。
那一份無奈是為自己,她覺得自己雖然此時就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里,可是心里與他的距離似乎又更遙遠了一步。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去喚蒼無念,只是任由他這么抱著她。她不知自己是受了誰的影響,或許是這大半年來所有事情都對她造成了影響,現在的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慢慢的接受了事實——那就是她終有一天是要離開他的,或生離,或死別。
像現在這樣似乎忌憚的擁抱,或許已經不多了,權當他此時是愛她的,抱一次便少一次,她覺得該珍惜和知足了。
良久之后,蒼無念終于是緩過神來,他微微低下頭,發現自己的懷里抱著的是畫傾城。略有些詫異,但倒也不覺得尷尬,他沒有松開她,而是輕輕將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畫兒,是你。”
“嗯,無念哥哥終于醒了。”畫傾城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睡了多久?”蒼無念輕聲問道。
“今日是第四日了。”畫傾城依舊低聲回應。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蒼無念歉然,想了想問道:“你困不困,要不要再睡會兒?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
畫傾城笑了笑,也不扭捏,坐起身來褪去了鞋襪和外衣,然后鉆進了被窩里枕在蒼無念的肩頭,“你說的,就在我身邊陪著我。”
蒼無念也笑了笑,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嗯,睡吧。”
一切都好似自然而然,這一刻兩人都有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找到了一種最佳的相處方式,內心都感到了平靜和放松。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而畫傾城卻真的是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看著女子眼底淡淡的黑青,蒼無念感覺自己的心輕輕的動了一下,似是有些酸澀,怕是他昏迷的這三個夜晚,都是她守在他的身邊吧。
“傾城。”門外忽然傳來了安如月的輕喚。
蒼無念微微皺了皺眉,他還想讓畫傾城再多睡會兒的。
門外的安如月猜測畫傾城恐怕是剛睡著沒多久,便沒有再喊她,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習慣性的往床邊的凳子看去,沒人。安如月不由得一愣,畫傾城上哪兒去了?
隨后往里走了兩步,一探頭,發現床上的蒼無念微微皺眉盯著她,而他的懷里摟著的正是畫傾城。
“小王子,你終于醒了!”安如月一個沒忍住歡喜出聲。
隨后她才后知后覺蒼無念先前為什么皺眉,因為被她這么一折騰,畫傾城醒了。
感覺到懷中的女子有了動靜,蒼無念無奈的輕嘆了一聲,有些埋怨的看了安如月一眼,“你這丫頭,指不定哪日就要為人婦了,做事還是這么莽撞。”
安如月知道自己粗枝大葉的毛病又犯了,嘴巴癟癟的不敢吭聲。
畫傾城則是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對著滿是歉意的安如月說道:“沒事的如月姐姐,我也差不多該醒了。”
蒼無念抬手捋了捋她鬢角的發絲,柔聲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畫傾城伸手撫了撫蒼無念的臉頰,“無論為無念哥哥做什么,畫兒都不覺得辛苦。無念哥哥可還覺得身子有什么不適嗎?”
蒼無念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只是隱約覺得體內的力量又強了一些。”
“那就好,我們一會兒便返回濮丘城吧,不然姑姑他們怕是要著急了。”畫傾城說道。
蒼無念微微一愣,問道:“怎么,季兄的傳音蠱蟲又失效了?”
“是啊,估計是他的母蠱那夜受到了那紫火的影響,所以我們的蠱蟲全失效了。他已經和姬姑娘啟程回千陰山了,說是要拿一些制蠱的東西在身上。”畫傾城答道。
“可有說多久能回來?”蒼無念問。
“大約半個月吧。”畫傾城答。
“兩個人,半個月…果然不簡單。”蒼無念若有所思的說道。
“月兒,你傻站在那兒干什么?”門口忽然傳來青辭不解的聲音。
話音落下,他便走進了屋子,一眼瞧見正“卿卿我我”的蒼無念和畫傾城二人,青辭巴巴的眨了幾下眼睛,隨即驚喜道:“阿念哥哥,你可算醒了啊!”
“嗯,這幾日讓你們憂心了。”蒼無念抬眼看了看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青辭兩步走到床榻邊的椅子上坐下,嘿嘿笑道:“醒了就好,阿念哥哥可有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么變化嗎?”
蒼無念微微挑眉,“怎么,你似乎早就知道了是么?”
“呃…這都是傾城小姐姐說的啊,她利用法力在你的身體內探查到了一股很強大的力量,說你就是因為一時接受不了那么強的力量,所以才陷入昏迷。傾城小姐姐還說,你陷入昏迷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為了更好的融合接受那股力量。所以你現在醒了,自然實力也是增強了不少唄。”青辭笑嘻嘻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畫傾城。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那團紫火到底是什么?還有那紫火之下究竟有什么?為什么我要靠近那團紫火的時候體內會突然爆發那么強大的力量?青辭,我覺得我有權利知道這些。”蒼無念深邃的雙眼平靜的盯著青辭,沒有商量的余地。
青辭暗暗咽了口唾沫,頭皮不禁有些發麻,心頭暗忖:難不成我要告訴你你就是千年前那法力通天的修羅之王蒼妄?你自己要遺忘的事情,若非你自己想起來,我告訴你也沒用嘛。
見青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半天,安如月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這老家伙又準備編什么故事騙我們呢?”
聞言,青辭甚是無語的瞪了她一眼,“怎么說話的!小爺哪里老了?”
安如月噘了噘嘴,撥弄著自己的一縷頭發說道:“本姑娘今年才兩百多歲,你都一千好幾百歲了,我的年紀怕是連你一千之后的那幾百都夠不上,你還不老啊!”
“我這叫成熟,成熟懂嗎?在我們家里,我這年紀那可是正當青壯年呢,你這小丫頭居然嫌我老?”青辭“嗖”的從椅子上蹦起來,很是不服氣的上下打量著安如月。
“哼,我現在嚴重懷疑,季子安和洛凡前輩恐怕都比你年輕呢!”安如月繼續斜睨著青辭,難得踩著他的尾巴,怎么的也得踩到他炸毛才叫人心里痛快。
青辭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逼近了安如月,直接用秘音對著她說道:“小月兒,看來是小爺最近對你的疼愛還不夠,今兒晚上小爺會讓你好好嘗嘗我這個‘老家伙’的滋味。”
安如月感覺自己的小心肝都忍不住抖了抖,他說的“疼愛”是什么意思她心里當然清楚得很,這個男子在床上的時候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渣子的餓狼,那生猛的勁兒每每都讓安如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間,安如月感覺自己虧大了,青辭說她愿意怎么欺負他都可以,只要在行夫妻之禮的時候讓他欺負她就行。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個圈套!因為她平時所欺負他的每一分,他都會在床上加倍的討回來,所以說到底,被欺負的只有她一個。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