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影半妝的臉完整的呈現在畫傾城的面前時,她不由得再一次看得癡了。她禁不住想,若她是個男子,面對如此妖冶美艷的女子,怕是也把持不住吧。那個修羅王還真是奇怪,如此尤物他竟然都沒有放在眼里,她真是愈發的好奇,那個身穿淡紫色衣裙的仙子究竟生得一副什么模樣。
這么想著,畫傾城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加上丹田之處傳來的法力干涸的鈍痛,她竟是一個沒忍住,“哇”的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口腥甜。
會嘔血本就是在畫傾城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卻是,她此刻吐出來的并非是鮮紅色的血,而是暗得發黑的血。
“怎么回事?你怎么會中毒?”影半妝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雖這些東西都是她提煉出來的劇毒之物,但是因為尚未經過配比制成成品的毒藥,所以絕大部分都是需要通過服食或者是傷口進入體內才會毒發。而且對于畫傾城這樣法力并不算差的人來,這樣的毒性根本不足以對她造成太大的威脅。
可是畫傾城此時卻是面色慘白,眼底發青,唇瓣也開始變得烏黑起來。強烈的窒息感壓迫著她的胸腔,她發現的腦子里竟然還有一絲清明,甚至迅速將之前的情況過濾了一遍。
很快的她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先前她在替影半妝畫皮的時候,毒汁與其潰爛的皮膚一接觸,散發出了極其刺鼻且令人作嘔的氣味,那種氣味本就是劇毒。后來她及時運用法力,將自己與那毒氣阻隔開來,如此倒也相安無事。
可是從她給影半妝畫那半張臉的時候開始,她體內的法力便已經開始有后繼無力的感覺,而最后那關鍵的一步更是讓她有一種耗盡修為之后的油盡燈枯之感。
想必就是因為這樣過度的消耗早已超過了她本身的承受能力,導致她身體表面形成的屏障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消失了,而正巧她這個時候又是她最為虛弱的時候,毒氣便趁虛而入。
“影半妝,我數三聲,你若是不應,就休怪我闖進去了!”這時候,臥房門外忽然響起了蒼無念隱含怒意的聲音。
影半妝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這蒼無念來得也真是時候,若是讓他瞧見畫傾城眼下這副狀況,那不得把她的四合院給掀了啊?
“前輩莫要擔心,我…我自會跟無念哥哥清楚情況的…”只一眼,畫傾城就看出了影半妝的擔憂,有些艱難的出言安慰道。
影半妝一把將她抱到床上,同時她伸手一招穿上了自己暗紅色的寬大長袍。
她剛穿好衣裳準備起身去開門,卻聽“砰”的一聲極其不友好的聲音響起,竟是外面的人已經急不可耐的震開了她的房門。
好的數三聲呢?竟然一聲也沒數,直接就破門而入,若非他那張與蒼妄如出一轍的臉,影半妝對起誓,她一定會讓他吃足了苦頭。
“畫兒!”閃身進入房中的蒼無念在看見躺在床上的畫傾城的身影時,便急急呼喚一聲跑到了床前,一把將影半妝推向一旁。
“無念哥哥…”見蒼無念一臉焦急的模樣,畫傾城掙扎著想要起身。
“阿念哥哥,傾城姐姐怎么了?”緊跟著進來的青辭在他身后關切的問道。
“畫兒,畫兒你怎么樣?”蒼無念在床沿坐下,顫抖的伸出手臂將她微微扶起,讓她能夠靠在自己的懷中。
“老毒物,就知道你還有陰謀詭計!你,你為什么對傾城姐姐下毒!”根本無需多問,光是看畫傾城的面色以及嘴角那紅黑色的血跡青辭就知道她定是中了劇毒,屋內只有她和影半妝,若不是影半妝下的毒,難不成是畫傾城自己想不開么?
“不…毒王前輩沒有對我做什么,是我自己不心…”見青辭和蒼無念都有對影半妝發難的跡象,畫傾城急忙開口解釋道。
“不心?”兩個男子微微一愣。
“怎么個不心?不心又為何會中毒?”蒼無念追問道。
畫傾城無力的閉了閉眼,虛弱的道:“法力消耗太多了,被毒汁制成的顏料趁虛而入…”
“那現在怎么辦?毒王前輩,你沒有給傾城喂解藥嗎?”安如月在一旁擔憂的問道。
影半妝搖了搖頭,“這本就不是配制好的毒,何來的解藥?”
“解毒的靈丹你總有吧?趕緊給傾城姐姐吃一顆啊,能解一點是一點,你看看她現在都成什么樣了!”青辭氣不打一處來的吼道。
“沒用的…我現在缺的不是解藥,我…需要好好休息,恢復一些法力才行。”畫傾城的聲音愈發的細與沙啞。
她話音剛落,眾人便覺得眼前一花,一片耀目的紫芒自蒼無念周身暴起。只見他的雙手分別握住了她兩只手的手腕,一道道耀眼的紫芒便順著他的手掌向畫傾城的體內傳遞而去。
沒有人出言阻止,因為他們都被眼前一幕給震住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蒼無念的身體中竟然能夠爆發出這么強的力量?那紫色的光芒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蓬勃有力,沒有人會懷疑這法力進入畫傾城體內之后定會以一種不可抵擋的氣勢沖向她的奇經八脈,迅速充盈起她消耗過度的丹田。
事實證明蒼無念此舉不僅有效,效果還十分的明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畫傾城的面色便舒展了些許,眼底的青色褪去,嘴唇也不再是烏黑的了,只不過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看起來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憔悴。
“無念哥哥,我好多了。”抬眼看著這個將自己摟在懷里仿佛恨不得把自身法力全傳入她體內的男子,她的心頭有些暖,又有些酸澀。
蒼無念見她確有好轉,這才緩緩的放下她的手。他捋了捋她臉頰邊上的發絲,輕聲道:“傻丫頭,這么拼命做什么?”
畫傾城卻揚了揚嘴角,“畫兒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底是怎樣的,明白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以后遇到突發情況才能夠更好的解決。況且毒王前輩的皮囊對她來也很重要,我總不能在關鍵的時候功虧一簣吧。”
聽得畫傾城提及影半妝的皮囊,眾人這才想起來,畫傾城在這屋子里待了三個多時辰,是為了替影半妝畫皮。可是他們自打進了這屋子,注意力就全在畫傾城身上,甚至都沒有細看過影半妝一眼。
除此之外也怪影半妝這一貫的穿衣打扮給人造成了誤導,那寬寬大大毫無美感可言的暗紅色長袍,將她整個身體嚴嚴實實的裹在里面,連一點身體曲線都看不出來,再加上她話時那沙啞詭異的雙重音,更讓人起不了看她面容的心思。
“傾城姐姐不,我都把這老毒物的事給拋在腦后了。喂,老毒物,把你那身破爛長袍換下來啊,讓我們好好瞅瞅傾城姐姐究竟給你畫了如何一副美艷的皮囊!”青辭的目光在影半妝的身上來回打量著,沒個正行的戲謔道。
影半妝暗暗白了他一眼,緩緩抬起手將這長袍的連帽斗篷往背后一捋。
屋內一片死寂…
季子安、姬無心以及喬三娘已然是看呆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畫傾城居然會給這個老毒物畫出這樣一副攝人心魄的皮囊,那一雙透著些許冷意的桃花媚眼似乎只需微微一挑,便能讓無數男子為之瘋狂。
蒼無念、青辭和安如月也看呆了,但是他們不是因為這副面容的美貌,而是因為…這張面孔他們都認識,不僅僅是認識,還十分的痛恨與忌憚。
“赤剎!”
“竟然是你!”
短暫的怔愣之后,三人齊齊驚怒出聲。
“呵,難怪夙幽看見你那半張臉會如此失魂落魄。”驚怒過后,青辭立刻便想起了那日在崖頂之時夙幽看見影半妝的神情。
“赤剎?”畫傾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只是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當年畫族慘遭滅頂之災,她就是元兇之一。”蒼無念瞇著眼盯著影半妝,沉聲出言提醒道。
“什么?竟然…竟然是你!”畫傾城愕然,想起她的族人慘遭毒手,她一時間心神大慟,隨即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見畫傾城吐血,蒼無念心頭一驚,急忙安慰道:“畫兒,你先別激動,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切莫動怒。”
“本尊影半妝,并非赤剎,我不過只是赤剎體內的一抹神念罷了。”影半妝微微皺了皺眉,語氣平靜的道。
“我明白了,難怪在畫中虛景的時候,你讓我看清楚那紅衣女子的容貌,難怪你叫我要記得有朝一日遇上如此容貌的女子一定要離她遠一點。你的法力都這么強,她的法力更是無法估量…想必她在修羅族威望定是不低,否則魔族怎么會與她合作。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她的神念!”畫傾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一時間各種滋味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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