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信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們,一定要完好無缺的歸來。”蒼無念忽然發話了,他心中隱約有些猜測,大概青辭并不想在他們的面前暴露出真正的實力,所以才一直要求他們先行離開。
“小王子…”安如月一臉憂色的看向蒼無念。
蒼無念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輕輕點了點頭。然后他向眾人使了個眼色,準備動身離開這塊地方。
萬俟緋衣的眼中劃過一抹疑惑,因為方才安如月情急之下喊了一句“小王子”,她的心中不禁又開始揣測起蒼無念的真實身份來,莫非他還真是千機閣背后那個勢力派來的,而且居然還是個王子。
就在幾人后撤的同時,那些怨魂已經逼近了青辭和喬三娘,而古憶凡站在中間,一張稚嫩的臉時而痛苦、時而憂慮、時而猙獰,看到他如此掙扎,青辭當真是有些于心不忍。這半縷生魂還存在于世,根本就是一種折磨,還不如就此將他化為虛無,也算是一種解脫。
“喬三娘,你過來,我帶你離開這里。”青辭對著棺木邊的喬三娘低聲說道。
喬三娘表情茫然的看向他,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廢話!小爺要不是為了你,至于被這些該死的怨魂左右夾擊嗎?快過來!”青辭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喬三娘訥訥的點了點頭,幾步走到了青辭身邊,有些緊張的問道:“你能打得過他們嗎?”
“當然。”青辭一邊警惕的盯著越逼越近的怨魂們,一邊伸手拽過喬三娘的胳膊,將她反背在背后。他需要尋個最佳時機,迅速的離開這里,同時還不能給這些怨魂反追他們的機會。
“他們想逃走,快,攔住他們!”
不知哪個該死的怨魂忽然喊了一句,結果那些原本還慢吞吞小心翼翼向前靠近的怨魂忽然都對著青辭二人飛身猛撲過來。
青辭面色一凜,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地面,與此同時他還沒忘了將一道法力注入喬三娘的體內,讓她陷入短暫的昏迷之中。
看見目標飛向了半空,那些怨魂也不甘示弱,紛紛漂浮了起來,想要從四面八方將青辭二人前后包抄。
只見青辭的眼中精光一閃,下一刻,他的周身藍光涌動,半空中忽然出現了另外十一個他的分身,連同本體,一共十二個青辭,確切的說是幻化為古問天模樣的青辭。
另外十一個分身如同青辭的本體一般,周身皆是閃動著藍色的光芒,那光芒呈螺旋狀,一開始在每個青辭的身體外流轉,伴隨著青辭手中的掌印翻飛,那些螺旋狀的光芒開始漸漸的脫離它們原本對應的身體,逐漸的擴散連接成一個整體,像一個巨大的方形光罩在空中緩緩的飄動著。
看見青辭的舉動,那些怨魂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一個個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它們想趁著青辭的術法還未完成之時將他拿下,奪舍他的肉身。可是半空中有十二個青辭,他們分辨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而且那漸漸成型的藍色光罩讓它們本能的感覺到畏懼。
“落!”
十二個青辭齊齊大喝一聲,那淡藍色的方形光罩頓時發出耀目的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從半空落下,竟是如銅墻鐵壁一般扎進了地面,將一眾怨魂全都封鎖在了其中。
一眾怨魂驚慌得哇啦啦亂叫,像無頭蒼蠅一般的沖向光罩的內壁,想要試圖沖破這層束縛。可是這藍色的光罩表面還流轉著許多奇異的金色符文,就仿佛一道道咒語加持一般,這些怨魂身上的哪個位置觸碰到內壁,那個位置就瞬間化為青煙消散而去。
一時間鬼哭狼嚎聲不絕于耳,而那些怨魂在見識到這光罩的厲害之后皆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用充滿怨毒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半空中的青辭。
不過青辭卻沒有閑情理會他們,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仍站在地面自我掙扎的古憶凡。許是因為打心眼里可憐這個孩子,他在光罩落下的那一瞬特地放了他一馬。
“凡兒,為父問你,你想不想見到你的母親?”青辭凌空而立,俯視著古憶凡問道。
聽見“母親”二字,古憶凡又緩緩的抬起頭,那張稚嫩的臉上已是掛滿了淚水,“爹爹,孩兒想念娘親,可是娘親看到孩兒這副模樣,定會十分失望的。求爹爹給孩兒一個痛快吧。”
最后一個字音剛落下,這稚嫩的小臉又變得猙獰了起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能死,決不能就這么死了!”
青辭皺著眉,心中暗暗一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嘆,“凡兒,無論你變成什么樣,爹娘永遠都不會嫌棄你。你一定要堅持住,為父很快會帶你娘親來見你。”
古憶凡的小臉在聽見這番話又恢復了些正常,眼中也有了絲絲期待:“真的嗎?爹爹和娘親真的不會嫌棄凡兒嗎?”
青辭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然不會,你且在這里等著為父,為父很快便能讓你見到你娘親。”
“好,凡兒相信爹爹,凡兒一定會堅持下去。”古憶凡揚起頭,那種在不該堅強的年紀因為不得已的事情而必須要故作堅強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青辭的雙眼。
不過青辭完全沒有留意到的是,那安靜的趴在他背上的,他自以為已經讓其短暫失去意識的喬三娘根本還十分的清醒,并且將他方才所有的舉動都看在了眼里,包括他施展的強大而奇異的法術。
倒也怪不得青辭不小心,因為他根本沒料到現在的喬三娘早已不是他當初見到的那個喬三娘了。以她如今的法力,可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放倒的。
“快放我們出去,古憶凡,虧我們還奉你為首,若沒有我們,你早就灰飛煙滅了。你這半縷殘魂連我們都不如,憑什么我們在這陣法里面受罪,你卻在外面逍遙快活!”光罩內的怨魂們嚎叫起來,統統將怨毒的眼神投向了古憶凡。
青辭朝著光罩內看了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畢竟他的雙手也曾沾染了不少的鮮血,心中也有很大的執念,超度怨魂對他來說,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如今逼不得已倉皇布下這個陣法,恐怕足夠讓他難受上好一陣子的。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古憶凡,青辭背著喬三娘,扭頭往他們停靠的海灘飛身而去。
青辭的身形剛剛落在船頭,六人便急急迎了上來,安如月和畫傾城一邊從他手里接過“昏迷”的喬三娘,一邊關切的問道:
“青辭,你有沒有受傷?”
“青辭,喬姐姐怎么了?”
青辭擺了擺手,“我沒事,喬姑娘應當是受了驚嚇,所以昏了過去,你們先帶她回屋子里休息吧。”
見青辭的神色看上去的確與先前無異,安如月和畫傾城才稍稍放下心來。兩人攙著喬三娘,回到了船艙的屋子里。
“那些怨魂怎么樣了?”蒼無念問道。
“被我施以術法暫時困住了。”青辭淡淡道。
“那么多怨魂,青辭長老竟以一己之力全困住了?”萬俟緋衣顯然是錯愕不已,她是和那些怨魂交過手的,對方有多難纏她可是一清二楚。
“僥幸罷了,學藝不精,沒法將他們全給超度了。”青辭一臉無奈,玩笑似的說道。
“青辭兄過謙了,我們這一行七人,就屬青辭兄最深藏不露。季某真是越來越好奇,青辭兄到底是什么來歷。”季子安饒有興致的盯著青辭,意味深長的笑道。
“可惜了,季兄若是個女子,我可能還會考慮考慮。你我都是堂堂七尺男兒身,無斷袖之癖,又不能談婚論嫁,知根知底的做什么?”青辭挑了挑眉,嘿嘿笑道。
蒼無念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別扯這些沒用的。季兄,看來今夜我們只能在這船上過夜了。如今那些怨魂被青辭困住,想必我們在這島上行動應該能方便不少,明日我們便一同去找尋合適的木材修補這沙船的機關吧。”
季子安也沒再糾結于青辭逃避話題這件事,而是欣然的點了點頭。
用過晚膳,幾人在海邊升起了火堆,而畫傾城和安如月則是擔憂喬三娘的狀況而守在船艙內的屋子里。
“傾城小姐姐,她還沒醒過來嗎?”青辭走了進來,望著依然昏迷的喬三娘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啊,我替喬姐姐把過脈,脈象沒什么問題,就是不知為何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畫傾城苦著臉說道。
“不應該啊,我也沒下狠手啊。”青辭撫著下巴嘟噥了一句。
“你說什么?是你對喬姐姐下的手?”安如月耳朵尖,恰好把青辭的嘀咕聽了進去,不由得有些怒氣。
青辭急忙賠笑道:“我這不是擔心我跟那些怨魂打斗的場面太過血腥,會嚇著她嘛!”
“那你也不該下這么重的手啊,你看看,人到現在還沒醒呢!”安如月不滿的說道。
“我哪知道她這么弱啊,我已經下手很小心了!”青辭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
“誒?喬姐姐好像醒了。”畫傾城突然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