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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出錯

  萬俟緋衣皺了皺眉,心頭雖有些不情愿,可是她也知道以她的身份的確不適合留在這里。想了想,萬俟緋衣還是站起了身,對著蒼無念盈盈一禮:“既然青辭長老有事與閣主商議,那緋衣就先退下了。另外…還是要多謝閣主先前的舍身相護。”

  蒼無微微的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疏離:“這點小事萬俟域主不必放在心上,至于我身上是否有傷,也不必萬俟域主費心了。”

  萬俟緋衣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對著青辭點了點頭,隨后退出了房間。

  又是“砰”的一聲,萬俟緋衣前腳剛邁出房門,青辭就迫不及待的把門給關上了,似是心中有氣沒處撒,這關門的聲響之大,隔壁幾間屋子里的人都能聽見。

  “那個門得罪你了么?”蒼無念有些好笑的問道。

  “閣主,你到底怎么回事?”青辭卻是一點玩笑的心思都沒有,沉著張臉問道。

  “有什么問題嗎?畫兒本就是有恩必報的人,我不過是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的將傾城小姐姐推給季子安?”還未等蒼無念說完,青辭就不耐煩的出言打斷。

  “青辭,你覺得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說話?”蒼無念的面色也沉了幾分。

  若是換做平日里,見著蒼無念有要動怒的跡象,青辭一定會發揮他和稀泥的本領嬉皮笑臉的把眼下的僵局一筆帶過,可是今日不同,他心中最在意的兩個人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疏遠彼此,這讓他如何能忍?

  “跟我提身份?閣主大人,這里最應該記得自己身份的人應該是你吧?是誰信誓旦旦的答應了洛凡前輩還有傾城小姐姐的姑姑,說一定會護她周全,會一路都陪伴她的?如今你卻將她往別人的懷里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青辭一臉怒氣,絲毫沒有平日里對待蒼無念的半點恭謹和敬畏。

  蒼無念的雙眼瞇了瞇,他的心中其實早有怒意,甚至連他自己都搞不懂那怒意是從何而來,興許是當青辭投入半空中的夜明珠照亮了當時昏暗的空間,他看見季子安與畫傾城擁在一起的模樣,那一刻,他竟然莫名的怒了,也莫名的想要放棄了。

  “呵。”良久之后,蒼無念苦笑了一聲,“我的確是說過我會一路都陪伴她,但是那前提是,她需要我的陪伴。”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需要?”青辭恨恨的說道。

  “你也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一定就需要?”蒼無念毫不客氣的反問。

  “我當然知道,她需要的只有你,也只能是你!她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家被你抱也抱了親也親了,若是我沒猜錯,你們之間恐怕就差最后一步了吧。男子漢大丈夫,你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青辭不依不饒的吼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僅僅因為一個蠱,就要將她的一輩子寄托在我這樣一個不知情為何物的男子身上,你覺得她就會幸福嗎?我雖對季子安了解不多,但是我相信畫兒有她自己的判斷,如果她也愿意接受季子安,那她體內因我起的蠱也將不會再威脅到她的性命,她也不用再守著一份得不到回應的感情,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蒼無念淡淡的說道。

  “季子安季子安,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季子安跟姬無心之間那些不清不白的事情!”青辭簡直要抓狂了。

  “想來你也與我一樣不屬于人界,可是在人界之中,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常見嗎?姬無心只是他的傀儡,他想對她做些什么,也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要畫兒不介意,你又在介意什么呢?”蒼無念平靜的說道。

  青辭被他這一番說辭氣得幾欲噴血,他的阿念哥哥怎么可以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來?

  平日里伶牙俐齒的青辭在這一刻竟然被擠兌得啞口無言,氣得他只得恨恨的在屋子里面來回的踱著步,一邊走一邊在心頭暗罵:這個阿念哥哥,輪回了一世,法力低了無數個檔次也就罷了,怎么這思想境界也是一降再降呢?

  “我不管,除非傾城小姐姐親口說她不愛你了,否則你就是逢場作戲也得做到底,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她的心!”末了,青辭惡狠狠的丟下這一句話,氣呼呼的離開了蒼無念的房間。

  待到青辭離去之后,蒼無念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先前挺得筆直的身子頹然的靠在了床頭,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腦海中又出現了剛進入迷霧之海時見到照海鏡的情景,在那個并不清晰的記憶畫面中,他看見的那個少年和那個男子,還有畫面的最后出現的那個女子。

  終究是已經被他遺忘的東西,無論他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女子的面容,只是當女子淡紫色的紗裙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時,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種渴望,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當時那樣,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子的容貌。

  他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女子究竟長得什么模樣,可是最終一切都化為一團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答應過畫傾城,即便真的曾經有過深愛的女子,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他不會再去追究,只會珍惜眼前。

  可是今日這種突如其來的陌生而熟悉的感覺太過強烈,讓蒼無念的心中也同時產生了強烈的不確定。他絲毫不懷疑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對他的重要性,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他雖然無法體會到男女之情,但是記憶深處偶爾出現的一抹對于情愛的熟悉之感,定是來自于那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子。

  人界這十幾年來,他一度覺得畫傾城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因為她既定的身份,他更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去保護她、關心她。可是今日他卻陷入了矛盾中,因為那個模糊的身影與畫傾城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這么想來,那個女子定然就是他曾經深愛過的人。或許他之前對畫傾城的承諾,真的是太草率了。

  有些事情他現在還搞不明白,但是他相信真相終有揭開的那一天,可是如果真的等到了那一天,等到他的覺魂被重塑、他遺忘的記憶被找回,萬一他發現他深愛的真的是那個殘破記憶中的模糊身影的主人,甚至因此無法愛上畫傾城,那這樣的結果對于這個單純可愛的女子來說豈不是很不公平?

  與其走到那一步會令畫傾城肝腸寸斷,還不如趁現在時日尚淺,而她的身邊正好也有合適的男子,讓她早些將自己的感情轉移到別人身上,也好過日后飽受單思之苦。

  安如月換好衣裳后也匆匆趕往蒼無念的房間,可是剛走到門口,便看見青辭一臉怒氣的從房間里走出來,她不由得微微一愣,趕緊迎了上去:“怎么了?與小王子發生爭執了?”

  青辭見來人是安如月,嘆了口氣,一把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走進屋子,甚至連房門都沒關,青辭便忍不住一把將安如月擁在懷里,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脖頸之間,一句話也不說。

  安如月暗暗好笑,這家伙有時候還真像個小孩子。她伸出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柔聲說道:“別這樣,讓人看見了多難為情。”

  “看見就看見,我們兩個光明正大的,管別人怎么看呢!”青辭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意思,甕聲甕氣的說道。

  “好啦,你剛才到底跟小王子說了些什么?看你這樣子,似乎氣得不輕?”安如月笑著說道。

  “何止是氣得不輕!血都要吐上幾大缸了。你是陪著他長大的,我倒是想問問你,這廝的腦子是不是曾經被驢踢過?傾城小姐姐這么好的女子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啊,他非得把人往別的男子懷里推!”青辭很是不忿的說道。

  聽他這么一說,安如月忍不住“噗嗤”一笑,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小王子方才的做法有些過分。雖說看見季子安與傾城摟在一起的那一幕我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可是當時的情況危急,抓到誰便是誰了,若是季子安不護著她,那傾城難免是要受傷的。可是小王子的態度當真令人費解,莫非…他是醋了?”

  “醋了?”青辭微微一愣,隨后搖了搖頭,“他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又怎么可能會吃醋?”

  “也對呀,雖然自從他與傾城相遇之后,就對傾城很是特別,我一度以為是丹青靈玉對他起了作用,使得他開始能夠體會男女之情。可是現在當我明白了何謂男女之情,我才發現小王子對待傾城的態度似乎真的很奇怪。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是將她當做另外一個他所熟悉的女子來對待一樣。”安如月很是認真的思索著說道。

  青辭的身體猛的一僵,隨后他將安如月帶離自己的身子,雙手扣著她的肩頭,很是嚴肅的問道:“如月,你方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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