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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爭斗

  “可是…她不是被你堂兄下了蠱嗎?‘同生共死’…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難道不是一人生另一人就生,一人死,另一人也得跟著死嗎?”畫傾城錯愕的問道。

  季子安笑了笑,“傾城姑娘很聰明,若姑娘是我巫族中人,恐怕那些巫女也不見得能比得上你。不過‘同生共死’卻并非像它的名字那般重情重義。它的本意是,施蠱者生,中蠱者生,施蠱者死,中蠱者死,反之卻是無效的。”

  “那這么說來,就是你堂兄活著,黎姬就活著,若是你堂兄死了,黎姬也得跟著一起死。但是你將黎姬殺了,對你的堂兄卻沒有絲毫的影響,是這樣嗎?”畫傾城問道。

  “不錯,就是這樣。”季子安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可是,你不怕俞重華為此將你的堂兄也殺了嗎?”畫傾城很是擔憂的問道。

  “黎姬死了,他在巫族最大的助益也就沒有了。我殺死黎姬的事情在族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將我爹和我堂兄昏迷不醒的原因也全都算到了我的頭上,想要以族規制裁我。俞重華既然一開始沒有動手殺了他們,就說明他們對他還有用,況且黎姬對他而言不過也就是一枚棋子罷了,他自然不會在風口浪尖上做這種引火燒身的蠢事。”季子安解釋道。

  畫傾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季晉嵐是巫族的族長,季子然是巫族眾人皆知的青年才俊,這兩個人若是無端端的死去了,族中的元老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細細的查下去,總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來,就算俞重華再想除去他們,也只能忍著。如今有季子安背這個黑鍋,他恐怕高興還來不及。

  “那事情的最后怎么樣了?”畫傾城小心的問道。

  “事情的最后不就是我們現在在一起聊天么?”季子安聳了聳肩,隨后笑著解釋道:“殺死黎姬的事情證據確鑿,但是陷害我爹和我堂兄,他們當中有不同的觀點,無非就是以俞重華為首的一群人指出是我下的毒手,而以我爹為首的那部分人認為我不可能干出這種事。所以最后他們決定,將我逐出巫族,除非我能找到龍血花證明我的清白,否則我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夠再回去了。”

  “沒想到,你曾經竟然經歷過這種事…難怪,我總覺得你很難對人產生信任。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黎姬和俞重華那樣,這世上一定還有很多人是和你的堂哥一樣,會用真心待人的。你戒備心這么重,不愿對他人坦承,沒有朋友,不覺得很孤單嗎?”畫傾城垂了垂眼,輕聲問道。

  “孤單?”季子安下意識的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字,隨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早就已經習慣了。至于你說放下戒備,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好比我現在讓你放下你的無念哥哥,轉而接受我,你覺得這可能嗎?”

  畫傾城愣了愣,隨即俏臉一紅,索性是晚上,看不真切,不然她此時的窘態必定暴露無遺。畢竟她與季子安根本算不上熟識,可對方竟然跟她打了一個如此曖昧的比方,實在教她有些難為情。

  “季公子說笑了,感情之事,又豈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屋休息了,季公子也早些歇息吧。”畫傾城對著季子安欠了欠身子,急急的返回了船艙。

  望著畫傾城匆匆離去的身影,季子安的嘴角微微揚了揚,“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返回船艙的小房間里,畫傾城躺在床上回想著季子安今夜與她說的過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尤其是當她聽見他說,他把黎姬給殺了的時候,總覺得他的情緒有些怪異。

  而且畫傾城很想不明白,直接陷害季晉嵐的人明明是俞重華,為何他一定要將黎姬給殺了呢?僅僅是因為黎姬利用和欺騙了季子然,所以讓他這個做弟弟的為季子然如此的打抱不平嗎?

  還有,他最后半開玩笑對她做的那個假設也讓畫傾城有些介懷,回想他當時說讓畫傾城轉而接受他的時候那副神情,好像是在認真的期待什么似的。

  “啊啊啊——”畫傾城忍不住糾結得低呼了一聲,將臉埋進了被子里。心下對自己很是鄙夷,對方不過是同她開了個玩笑,她卻好似當真了一般手足無措,真是太丟人了。

  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第二日一大早安如月來到畫傾城的房中,發現她一臉的疲憊之色,眼底也有些發黑。

  “傾城,你怎么了?生病了嗎?”見畫傾城臉色那么差,安如月十分關切的問道。

  “哦,沒事的如月姐姐,我只是昨晚沒睡好。”畫傾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莫不是暈船了?也不對啊,我們已經在船上好幾日了,雖說昨天才入海,可是這一路風平浪靜的,還沒有在洛河的時候顛簸呢。”安如月說著,忍不住坐到畫傾城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呀,這么燙?定是昨日感染風寒了吧?虧你還自詡醫術高明,連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剛碰到畫傾城的額頭,安如月就驚呼了起來。

  畫傾城有些迷蒙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伸手摸了摸安如月的,訥訥的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些燙,可是我也沒覺著有多難受啊。”

  說罷她又替自己把了把脈,感覺自己的脈象似乎也挺正常,完全不像是感染風寒的樣子。

  “你呀你呀,都說醫者不自醫,看來這是真的。趕緊給自己配點藥,我們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這艘船上呆多久呢,你要是病倒了可真是麻煩了。”安如月無奈的搖著頭,有些嗔怪的看著她。

  畫傾城點了點頭,從自己隨身帶來的一個小藥箱里翻出了一個小瓷瓶,一邊倒了顆藥丸給自己服下,一邊安慰安如月:“放心吧如月姐姐,我從小到大幾乎沒生過病,現在覺得有些困倦,也只是昨夜沒休息好罷了,如月姐姐不必如此緊張。”

  “早膳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快換身衣裳,隨我出去吃點東西吧。”安如月嘆了口氣,催促道。

  很快的,畫傾城換好了衣裳,隨著安如月來到了他們這幾日用餐的地方,其他幾人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們了。

  “傾城小姐姐早啊!”青辭大老遠的就殷勤的跟畫傾城打起了招呼,待到畫傾城走近的時候,他又不由得驚疑了一聲:“誒?傾城小姐姐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氣色這么差?”

  青辭這句話很成功的將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畫傾城的臉上,蒼無念也不由得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畫兒,你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適?”

  畫傾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事,只是昨晚沒休息好,你們不要這么大驚小怪的嘛。”

  話音剛落,畫傾城便感覺到兩道奇異的目光,其中一道來自季子安,他的目光掃過畫傾城的時候,眼中帶著些許不明的意味;而另一道則是來自萬俟緋衣,因為畫傾城今日沒有戴面紗。

  “萬俟域主這么專心致志的盯著傾城姑娘看,莫非是知道傾城姑娘今日為何氣色這么差?”姬無心面色平靜的喝著碗里的粥,語氣涼涼的說道。

  雖然姬無心態度看似平淡,但是她這句話分明是意有所指。萬俟緋衣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她“砰”的一聲將手中的碗摁在了桌上,盯著姬無心冷冷的說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見著傾城姑娘的真容,驚為天人所以多看了兩眼,怎么?我們閣主都沒有意見,你一個傀儡意見倒挺大的?”

  “我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意見,只不過是怕某些人心口不一心懷不軌罷了。”姬無心連個眼神也沒甩給她,依舊語氣涼涼的說道。

  “非要說心懷不軌,我倒是覺得你心懷不軌的理由更充分些吧?這幾日你們家主人的目光可沒少在人家姑娘身上打轉,別是你這傀儡見傾城姑娘貌若天仙,心生妒忌了吧。”萬俟緋衣雙手抱胸,譏諷道。

  姬無心一碗粥見了底,她緩緩的將手中的空碗放下,隨后猛的一揚手,“咻”的一聲一節毒甲從的指尖飛快的彈向坐在她對面的萬俟緋衣的眉心之處。

  萬俟緋衣的反應也是奇快,一抬手,兩個指頭便鉗住了迎面飛來的黑色毒甲。隨即她冷哼了一聲:“跟我玩毒,你還不夠道行!”

  說罷她一拍桌子,整個人從座位上飛身而起,幾枚帶毒的飛鏢沖著姬無心飛射而去。

  一旁的季子安皺了皺眉,輕輕一揮手,迎面而來的飛鏢就像撞在了棉花上,一個個全都掉落在地。

  “是季某沒管教好自己的下屬,得罪之處還請萬俟域主見諒。”季子安淡淡的開了口。

  萬俟緋衣一臉傲然的冷哼了一聲,不過想了想,既然季子安發話了她就給他們一個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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