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又過了十年。
丹青谷百里之外,荒山,茅草屋。
惠姑沒有想過,自己帶著畫傾城在這荒無人煙的山林之中一住就是十五年。
一開始的時候,因為畫傾城還太小,她也沒想過要帶著她離開這片山林。可是隨著畫傾城一年年的長大,惠姑越來越覺得應該帶著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畫傾城如今已年滿十八歲了,出落得十分的水靈動人,可是她除了還帶著些許兒時的激靈活潑,人生閱歷幾乎就是一張白紙。她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荒山之中,如此單純善良的心性,以后可如何是好。
但是惠姑又有些無奈,她遲遲沒有下定決心要將畫傾城帶出這片山林,是因為她在等君奕晟兄弟三個。當年君奕晟三人離開的時候,說過會再回來尋她們。
如今十五年過去了,三人卻從未曾回來過。惠姑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因為還未擁有報仇的實力,還是遇上了什么意外,但是這十五年,她的確每天都在擔心著他們。
“姑姑,你看看我今天帶回來什么!”一個清脆嬌俏的女子聲音老遠的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房間內的惠姑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小丫頭,時不時的就喜歡從山野中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
“你這丫頭,姑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女孩子家要穩重矜持些。這么大的姑娘了,還老這樣毛毛躁躁的,以后下了山,我看哪家兒郎敢要你!”畫傾城一走進門,惠姑就忍不住笑著教訓道。
畫傾城聽到惠姑的話立刻噘起了嘴:“哼,姑姑說要帶我下山已經說了十年有余了,可如今我連一個小村莊是何模樣都沒見過,還談什么兒郎!”
“你這小丫頭啊…”惠姑用手指戳了戳畫傾城的額頭,無奈的搖了搖頭。
“姑姑,你到底準備何時帶傾城出去見見世面啊?傾城自打有記憶起就一直在這荒野山林里呆著,除了姑姑就再沒見過旁的人,我們又不是庵里面修行的尼姑,這日子過得也忒無趣了些!”畫傾城拽著惠姑的胳膊撒起嬌來。
惠姑心中悠悠一嘆,她的確是不應該綁著這小丫頭繼續呆在這荒山之中了,至于君奕晟三人,既然等不回來,不如她們親自去尋。
“這兩日準備準備我們便離開吧,不過姑姑可得先跟你說好,外界不比這荒山之中安寧,人心都十分復雜,你可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也別給我闖出什么禍來。否則姑姑就把你帶回來,讓你一輩子都老老實實的在這小茅屋里呆著。”惠姑面色嚴肅的說道。
畫傾城一聽惠姑居然這么輕易的就答應了,一雙大眼睛頓時泛起了精光,急忙拍著胸脯保證道:“姑姑放心,去了外面傾城什么都聽姑姑的,姑姑說往東,傾城絕對不往西!”
二人雖說在這山林居住了十幾年,可是需要收拾的東西卻是寥寥無幾,無非也就幾件粗衣麻衫。
將衣服收拾在一個小包袱中,第二日兩人便動身準備離開這座荒山。
走出小茅屋的時候,畫傾城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間簡陋的小屋子,雖說她一直渴望著能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可是這里畢竟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此番離去,不知何時還會再回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么?舍不得走了?那不如我們還是回屋吧。”惠姑看著畫傾城盯著小茅屋依依不舍的模樣,悠悠的開口道。
畫傾城一個激靈:“沒有沒有,反正以后還有機會回來的,姑姑,我們還是趕緊下山去吧!”
離開了這座荒山,惠姑和畫傾城二人走在荒無人煙的小路上。畫傾城左瞧瞧、右看看,有些疑惑的問道:“姑姑,怎么下了山還是沒有人吶?我們該去哪兒呢?”
惠姑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先陪姑姑去看望一些故人吧。”
畫傾城一臉疑惑的問道:“故人?傾城自幼就跟姑姑生活在那荒山野嶺里,怎么從未聽姑姑提過什么故人呢?”
惠姑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那都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原本姑姑并沒有想過要現在去看他們,不過既然決定離開這里了,那就順道先去看看吧。”
說完話,惠姑伸出一只手,手掌上泛起淡淡的白光,她用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抹,容顏就迅速的發生了改變。熟悉她的人能看出來這張臉還是她,只是從原本二十出頭的模樣變成了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
“姑姑…你為何好端端的要將自己的容貌變成這樣?”畫傾城看著眼前一下子老了一倍的惠姑不解的問道。
“傻丫頭,我離開那些故人都十幾年了,如果還是以前的模樣,豈不是會把人家都嚇著?”惠姑淡淡的笑了笑,隨意的找了個借口。
畫傾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傾城第一次見到姑姑的時候,姑姑就是那般年輕貌美的模樣,這都十幾年過去了還是那般模樣,確實會嚇到那些普通人的。”
“姑姑教給你的法術都還記得么?集中精神,我們準備走了。”惠姑問道。
“嗯,姑姑教給傾城的東西,傾城早就爛熟于胸了!”畫傾城自信滿滿的說道。
惠姑點了點頭,隨后兩人手中同時結出手印,一束白光將兩人籠罩其中,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就同時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