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打算是什么?”林北問道。
“很簡單。”逸顏花雪唇角溢出笑意,“小生為林君擋住‘通天境’,而林君,則要與那些‘藏海境’切磋一二。”
簡單來說,就是櫻染需要第二個中高層水準的頂尖戰力。
或者說,副手。
“通天境”與“藏海境”之間的實力差距比之前的境界更大。
如果說“入道境”之前從最低的“明身境”到最高的“納玄鏡”,其差距也不過是從一到十。
而成為“入道境”之后,實力最差便是一百。
這也是“入道境”非人大修士與之前境界的差距。
所以“入道境”之前,低境界殺死高境界的事情雖不多見,但并非沒有。
而“入道境”之后,跨境切磋獲勝的也許有,但跨境界殺掉對方的情況,則是根本不存在。
那么“入道境”的實力如果是一百到三百,那“藏海境”便是一千到兩千。
“通天境”則是一萬起步。
至于“破虛境”乃至“彼岸境”如何——林北自認為沒見過,所以也說不清。
那么問題來了。
既然“通天境”與“藏海境”之間的差距有如天塹,那為何逸顏花雪認為目前重要的事情是讓林北坐實櫻染副手之實?
其實看《幽游白書》就明白。
雷禪、黃泉、軀,這魔界三大王者的妖氣值都在一百五十萬以上,可他們副手原本的實力最高也不過十萬。
那還要副手干嘛?
只因通常狀態下,王不見王。
想想就知道,一個個人形核彈如果對轟,那會產生什么后果。
若是兩家也就罷了,那狗腦子打出來便是。
可現在勢力不只兩家,這就出現了微妙的平衡——誰都不想讓他人漁翁得利。
所以他們互相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暨王不見王,若有沖突或其他事情,一般由副手出面。
所以現在又陷入了微妙的平衡。
逸顏花雪在妖怪狀態下,所向披靡絕無敵手。
但這是一對一,甚至一對二一對三的情況。
可除櫻染國之外,其余勢力都不止一位“通天境”。
一個打不過,大家一起上也算是能跟逸顏花雪弄個不勝不敗的情況。
可櫻染國的“藏海境”雖然有一些,但并未有“藏海境”中的頂尖戰力。
也就是說,當逸顏花雪請其他家大佬喝茶的時候,櫻染沒有一個能站出來搞定一切的二把手。
所以逸顏花雪沒辦法一統櫻染。
但現在不同了。
林北來到了她身邊,且恰好現在的林北已是“藏海境”。
且以林北對戰法刀劍的理解,配上他強無敵的天賦,以及當世幾部絕頂秘典的加持。
別的不敢說,最起碼“通天境”之前,不......甚至“破虛境”之前的同境界無敵,他還是能做到的。
“所以你要我幫你搞定其他勢力的中高端戰力。”林北摩挲著她的手,沉吟道:“要不要我現在你手下中立個威?”
逸顏花雪笑瞇瞇道:“小生的手下都是絕對忠于小生的,他們與林君的山外小樓可不同。”
林北表示不服:“山外小樓也都是聽我的。”
“他們效忠的是‘山外小樓樓主’,而不是林君林北。”逸顏花雪的異色獸瞳中饒有深意。
林北一愣:“你猜到了?”
“小生只知道只有壞心眼兒的林君才會玩兒壞心眼兒的游戲。”逸顏花雪沒再多說。
她這一萬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不過她更明白,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咄咄逼人去搶男人的風頭。
那種古靈精怪主意多的女子,只適合單純老實的男人。
比如靖哥哥和某石姓狗哥。
所以他們的媳婦會是能指點他們的蓉兒和阿秀。
但林北是單純忠厚老實之人嗎?
顯然不是。
這家伙心全是黑的。
否則他也不會跟元來、呂毋生、李青蓮、唐忘言等人狼狽為奸。
他們這種人,不需要別人替他們拿主意。
既然林北喜歡玩兒游戲,那由著他便是。
反正就算他玩兒脫了,逸顏花雪也能幫他擦屁股。
雖然會這么做的不只是她一個人。
林北也不是傻子,既然逸顏花雪點到為止,他便不再多說此事:“那我什么時候去挑釁?”
“不急。”逸顏花雪笑道:“待過幾日,林君的身份坐實,之后......待小生的布置生效,林君便可借機生事。”
林北聳聳肩:“那要做到什么地步?”
是友好切磋,還是帶點兒火氣的摩擦,亦或打成重傷,更甚于......殺掉?
“越嚴重越好。”
最好直接下死手。
這樣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逸顏花雪可以直接爆發將對方或滅或收服。
不然若是等對方醒悟結盟,之后拖成持久戰就不妙了。
“了然。”
這也正符合林北的目的。
他要的就是速戰速決,然后才能抽身以及借助逸顏花雪手中的力量去找尋林清顏的蹤跡。
繼而尋到她回中原去處理魔門之事。
之后兩人對視一眼,盡皆無言。
本來按照節奏,這大戰前的幾天,正是加深感情的好機會。
可惜現在嚴打,就連摸摸抓抓都可能一不小心中招。
見林北嘆氣,逸顏花雪安慰道:“林君,最起碼......小生頭頂的耳朵也可以給你撓撓嘛。”
林北:“也只好如此了。”
他決定了,要把逸顏花雪獸耳上的毛都擼禿嚕皮。
三日后,櫻染某處種滿櫻花的豪宅內。
“逸顏花雪欺人太甚!”一身穿深紫色羽織的英氣男子忿忿不平,“什么叫有民眾在咱的地盤兒失蹤?咱要吃人都是正大光明的抓,誰會偷偷摸摸的去偷啊!”
相比于吃人,他更在意的是對方對他自尊的污蔑。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他對面跪坐著的嫻靜俊美男子輕抿碟中清酒,“若你上頭,才會中了她的計。”
“哼!那她憑什么派人來問罪?而且來的竟然還是個人類!”先前那男子表情猙獰,“大不了跟她拼了!”
“你打得過她嗎。”俊美男子語氣平靜。
暴躁君表情一窒,頹然道:“那就這么干看著?”
他當然打不過。
一百五十年前那一戰,若不是酒吞相救,他土蜘蛛早就被碎尸萬段了。
就算如此,他也養傷養了八十多年才好。
其實他并不恨逸顏花雪。
相反,他其實十分敬佩對方,敬佩對方的實力。
他的目標,便是有一天能靠自己打敗逸顏花雪。
但他不爽的是那逸顏花雪身為頂級大妖,為何要跟人類湊到一起。
甚至為了人類的身份不惜削弱自己的實力。
這是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人類什么的,不就是食物嘛。
俊美男子酒吞童子嘆道:“那位國主大人,這次怕是來者不善。羽衣,你怎么看?”
不遠處的亭廊邊上,靜靜跪坐著的一位身穿繡著白色彼岸花的黑色著物女子轉過頭,露出姬發式下那雙漆黑的雙眸:“妾要殺一人,實力高強的卒子,全部要上。”
酒吞奇道:“什么人能被你記在心上?”
過去無論是人是妖,她羽衣狐還不是想殺就殺,什么時候這么重視了?
羽衣狐忽地表情猙獰,聲音冷如冰獄:“那個把主人從妾身邊的奪走的......林北!”
就是那個男人,竟讓逸顏花雪拋下她們,甘愿舍棄妖怪的身份成為人類。
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