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北敏銳的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那么,這樣的秘籍要去哪里才能買的到呢?”
“那誰知道呀~”呂清塵滿不在乎道,“反正大部分都隨著門派覆滅一起被毀了唄~剩下的天知道在哪~”
林北咋了咋舌:“你搞的這么衰作甚?話說你就沒什么在意的事情嗎?”
他可沒忘了自己的任務,那就是幫呂清塵完成她的夢想。
呂清塵眼神微微朝左下方撇去:“說不定明天就死了,那還有什么可在意的。”
“嘖......”
林北直嘬牙花子。
這姑娘喪的不行,那自己還怎么完成任務?
“呂姑娘,你的夢想是什么?”
“唔......夢想吶......”呂清塵想了想,“每天睡到自然醒,頓頓都能吃飽飯。”
林北:“......”
這個夢想很樸素,但是在這個世界很難實現。
“能不能換一個?”
“可我沒其他夢想了啊。”呂清塵慵懶笑笑,反問道:“刁霸天,那你呢?你的夢想是什么?”
“回家,然后領完我那八十八個月的年終獎就辭職回老家小城市趁著房價沒漲買幾套房子,其中一套給依舊住在老式七層無電梯樓房的父母,自己留一套住,之后其他房子都租出去當個混吃等死的包租公。
之后再相親找個一般般的姑娘結婚生子。”
當然,這是林北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并未說出口:“我的夢想啊,那就世界和平吧。”
呂清塵笑道:“你這個夢想跟我的一樣不靠譜。”
林北自嘲道:“正因為完不成才叫做夢想啊,能完成的那叫目標。”
“說的也是。”
隨后兩人心思各異,一心趕路。
有句俗話叫做‘望山跑死馬’,這種情況林北前世經歷過無數次。
每當過年回老家在高速上的時候,一座山明明看著很近,但真開到山下往往已經過去了一兩個小時。
這次也一樣,林北已經幾乎全速趕路了,可足足過了快一個時辰兩人才接近那座紫霞山。
這時,呂清塵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沙漏看了眼,那小沙漏中上半截的沙子已經幾乎全部都要流到下半部了。
她依舊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按這個速度,咱們倆今天晚上就可以死在外面啦。”
林北一驚:“外面真這么恐怖?”
呂清塵道:“不知道哇,反正天黑后還留在外面的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哪怕實力比我還強不少的人也一樣。”
她已是‘入道境’了,比她還強的人都沒能活著回來......林北皺眉道:“呂姑娘,你先回去。若我未死,咱們日后再見。”
話音未落,他便感覺自己后領一緊。
呂清塵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我雖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人不錯。那我總不能見死不救是吧?”
林北只覺自身被一層天地元氣的薄膜包裹在內,爾后周圍的環境飛速后退,以至于他的反應竟險些跟不上環境的倒退。
他明白,這是呂清塵拿出全力前進了。
有前進有三刻鐘的時間,呂清塵放慢了速度。
林北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微微挑眉:“怎么,打算救他們?”
那是五六個同樣朝紫霞山趕去的武者,根據林北的感應,他們中最強的也不過是與自己同樣的‘納玄境’罷了。
呂清塵嘆氣道:“若沒碰上便罷,可既然碰上了......還是拉一把的好。”
林北問道:“那若是沒來得及,甚至害死你自己呢?”
前世那種末日流小說他看的多了,而且人類是種很奇妙的生物。
就像是去醫院看病,哪怕絕癥也必須藥到病除一樣,若不然罵聲庸醫都算是好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也不是沒有。
現如今以那幾個人的速度是肯定來不及的,這時候呂清塵從天而降給了他們希望,然后因為帶的人太多最后沒趕上。
這樣不僅害了自己,那些人多半也不會如何感激她,反而憎恨她的可能性更高。
“但總不能不救吧......”呂清塵道,“反正這樣的世界,我自己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不過現如今你我同路,我也不能替你做決定。
若你說不救,那咱們就直接回去便是。”
林北看著她懶散無光的眼神,忍不住扯扯嘴角......
若真說不救,那我不就成雙標狗了?
當然,若真是危及生命,他肯定果斷讓呂清塵走人。
但現在既然自己隨時能回到過去的世界,那帶上他們也無所謂。
大不了天快黑了就讓呂清塵把自己放下來然后帶著那幾個人走就行。
反正任務已經標記了呂清塵,那自己再過來的時候絕對會出現在呂清塵附近。
想到這里,林北笑道:“帶上吧,我都已經被你帶上了,這時候要是出言拒絕,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是少有的好人。”呂清塵第一次認真說話,“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先管好你自己吧。”林北笑道,“別下次再見的時候就只能見到你的尸體了。”
“希望吧。”呂清塵不置可否。
爾后她不再說話,只是緊了緊林北的衣領,之后便全速朝那邊趕去。
............
“楊叔,你說咱們還趕得及回去嗎?”那一行六人中的一個年輕人看了眼遠在天邊卻像近在眼前的高峰,忍不住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水。
他的眼神里已滿是疲憊。
“一定能!”領頭那已有不少發絲銀白的中年漢子語氣堅定,“肯定來得及!”
話雖如此,可他的眼中已分明充滿絕望。
很顯然,他知道自己這些人在天黑前肯定回不去了,而回不去的話......黑夜將至,留在外面必死無疑。
這時,一個小黑點出現在眾人的視網膜上。
不消片刻,那個小黑點迅速放大。
楊叔瞳孔猛縮,爾后內心狂喜。
他揮手高喊:“大人!大人!”
那小黑點瞬間消失,再出現時已在眾人面前。
原來這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一名身穿白藍相間道袍的年輕女子,另一個是一名一身白衣,身背一把油紙傘,且腰間掛著長刀的年輕人。
這兩人正是往這邊趕的林北和呂清塵。
甫一到,呂清塵問道:“你們也要回紫霞山?”
“正是如此!”楊叔躬身下拜,“不知可否......”
“不用說了。”呂清塵看了眼沙漏中的沙子,從芥子須彌中取出一截麻繩,“自己都捆在腰上,我帶你們回去。”
“多謝大人!”楊叔道一聲謝,趕忙拎起繩子將五個年輕人的腰都捆在一起,爾后將繩子恭敬遞還給呂清塵,“大人,已經好了。”
方才說話的那個年輕人急道:“楊叔!你自己還沒捆吶!”
楊叔擺擺手:“時間已然不多,這位大人帶上你們已是極限。我活四十多年也足夠了,你們還年輕,不用管我。”
“楊叔!”
“別說了!天色將黑,還請大人盡快上路!不然再拖下去大家都回不去了!”楊叔果斷道。
似乎是對這種事情看得多了,又似乎是對什么都不在意。
總之呂清塵沒說什么,只是點點頭:“走吧。”
“稍等。”林北取出一個酒葫蘆朝楊叔丟過去,“這是我朋友家釀的酒,叫做‘黃粱夢’。”
楊叔接住葫蘆拔開塞子,沁人心脾的酒香四溢。
他雙眸一亮,大笑道:“多謝小兄弟,老夫已十數年未曾嘗過酒你滋味了!你這酒可比我十多年前喝過的那碗酒好上千百倍啦!”
臨死前有美酒相伴,他這輩子也值了!
呂清塵不再等待,拽起繩子拎著林北轉身便飛速朝紫霞山趕去。
望著眾人漸漸變小的背影,楊叔猛灌一口美酒,爾后被辣的不停咳嗽:“夠勁道!”
他回過頭擦擦被嗆出來的眼淚,看著那云層之上不時響起的怪物悲鳴聲,眼露懷念之色:“阿柔,我終于能來見你啦......”
他上次喝的酒,還是青梅竹馬的阿柔把自己獻給城主才為他換來的。
后來他聽說阿柔被城主賜給了一個手下,然后又被那手下蹂躪至死......
他便取出了那一小碗阿柔讓他用來換糧食養活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那天,他也是被酒嗆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