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到我身后。”瀾夭一把將靳月仙子護住,推到了身后,而后轉過身,擋在了她的面前。
一旁的帝肆抬起了步子,走前幾步,站在了瀾夭身側,他們兩個肩并著肩,共同迎敵。
他們的面前站著一個身高十二丈的巨獸,那巨獸有著龍一般的鋸齒,鋒利的爪子,粗狂的大腿,僅僅靠著后腿支撐站立,它的眼睛像銅鈴一般的大,獠牙上掛著不明的液體。
它看著面前的三個人,仿佛在看著自己的食物一把,它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著獠牙。
“瀾兒!你躲在娘親的身后,我護著你,我年紀大了,死了殘了都沒有關系。”靳月仙子焦急的說道,她想要從瀾夭的身后出來,卻被瀾夭用法力設置了一個結界,將她封閉在結界之中。
“娘,我的法力比你高,別擔心。”瀾夭說完,和帝肆對視了一眼。
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共同面對的決心。
“夭夭,你攻下盤,我攻上方。”帝肆分配著任務,不等瀾夭拒絕,他就好像一道閃電朝著巨龍飛去。
他將最危險的部分,留給了自己。
瀾夭的心下一暖,她也顧不得其他,從腰間抽出冰琉璃綢帶,朝著那巨龍的下盤攻去。
紅絲飛揚,偶爾幾縷調皮的劃過她的臉頰,拂過她的唇瓣,雙瞳泛著漆黑的色澤,冰涼的仿佛能將人凍傷。
她攜著冰琉璃綢帶,在空中舞了一曲絕美的死亡之舞。
無數嬌艷瑰麗的花瓣隨著她的舞動翻飛于天地之間,不,那不是花瓣,那是一朵一朵由冰雕刻而成的花,那花朵看似柔媚,卻在靠近巨獸的剎那間紛紛破碎,化作一根根細長透亮的冰針,無數的針紛紛刺入巨獸的兩腿之間。
“吼——”疼的那巨獸慘叫。
而著力于攻擊巨獸頭部的帝肆,他的身子好像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殘影,尋不到蹤跡,總能出其不意的將那巨獸打的劇痛,他一拳下去,帶著冥界之力將那巨獸的臉打的變了形狀。
巨獸眼睛瞇起,在他們二人面前,就好像一個孱弱無辜的貓咪,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機會。
瀾夭清貴雍容的面容,看起來十分的清冷,而她揮舞著冰琉璃綢帶的速度越來越快。
轉、甩、揮、舞、收、束,動作流暢如同龍飛鳳舞。
終于,在二人的通力合作之下,這看起來萬般恐怖的巨獸,“砰”的一聲轟然倒塌。
全然就是一個紙老虎。
而縮在暗處一直觀察著此處狀況的其他巨獸,見到它們之中最為強大的同伴毫無招架之力,它們那想要將三人拆分咽下的心思一瞬間消散了,它們四處逃竄,根本不敢再靠近這三人。
“不錯,你法力又精進了。”瀾夭將冰琉璃綢帶別回腰間,她開口稱贊道。
“姐姐,你也不錯嘛。”帝肆的眸子隨意的一瞥,就看到了巨獸的兩條大腿上仿佛扎滿了針,根部已經凍上了一層寒霜,并且那冰封還在一點點蔓延。
相信不多時,這巨獸必然會成為這沒有水源之處的唯一奇景——冰雕。
“走,我們去找找看隧道入口在哪里。”瀾夭開口提議道,她抬著步子走到了靳月仙子的面前,將結界解開。
沒有結界封鎖的靳月仙子飛快的沖了出來,一把將瀾夭抱在懷中,她淚眼婆娑。
“娘親,你別哭了。”瀾夭拍著靳月仙子的背,輕聲細語的安慰道。
“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剛那個巨獸有多危險,它那腿幾次都差點踢中你。”靳月仙子萬般擔憂的說道,這是劫后余生驚慌,和對瀾夭的心疼。
“我不是好好的嗎?”瀾夭和帝肆的雙瞳對視了一眼,眼中帶著絲絲縷縷的溫柔。
“伯母,我母妃還在等著您呢。”帝肆輕咳了幾聲,開口提醒道。
不若靳月仙子在這里哭的昏天暗地的,到時候說不定幾天幾夜都到達不了他母妃的住處。
“還有你!”靳月仙子聽到帝肆的聲音就來氣,她將臉從瀾夭的肩膀上抬了起來,手指探入懷中拿出手帕,擦著眼淚,她的眸子瞪得碩大,里面藏著憤怒。
這樣的眼神,讓帝肆心中沒了底。
他自然不想姐姐的娘親厭惡他,這樣他何時才能與姐姐成婚?
他有些忐忑的看著靳月仙子。
“你知不知道那頭巨獸的腦袋有多危險,那獠牙都比你的細胳膊細腿粗壯,它隨便一張口,你的胳膊就廢了,你竟然敢單槍匹馬的上去,你們兩個真的覺得我很弱對嗎?!啊?!”靳月仙子劈頭蓋臉一陣痛罵。
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帝肆越聽心中越是歡呼雀躍,靳月仙子此言就是在關心他,在害怕他出事。
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原諒他,也接納他了?
帝肆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絲期許,朝著靳月仙子望去。
靳月仙子臉色出現一抹僵硬,看著帝肆的眼神,她不習慣的轉過臉,開口說道:“咳,我只是為婉儀擔心,到時候她兒子在我面前發生了什么意外,我做個長輩卻無能為力,婉儀會責備的。”
緊接著她慌忙的轉過身,全然一副領路人的姿態,“走啊,你們兩個再這么磨磨蹭蹭,我何時能夠跟我心愛的婉儀見面?”
瀾夭忍住笑意,輕輕的拍了怕帝肆的背。
帝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忙低頭,在瀾夭的臉頰上落下輕輕的一吻,步履輕快的走向前去。
瀾夭抬手,摸著有些濕潤的臉頰,眼里泛著柔光,也跟了上去。
三個人就這樣兜兜轉轉,在這景色除了石塊就是石塊,已經各種風化了的動物尸體里,走了許久。
依然沒有找到那隧道的入口。
“那隧道入口,究竟在哪里?”靳月仙子皺眉,她想不通明明這里景色沒有什么大的變化,怎么就找不到隧道的入口呢?
“會不會我們經過了,卻沒有發現,畢竟這些景色太像了,而隧道的入口像一面鏡子吧?”瀾夭猜想到,畢竟她沒有根據,抬著眸子看了帝肆一眼。
帝肆肯定了瀾夭的猜想,“嗯,那隧道的入口就像是一面鏡子,而四周的景色十分的一致,故而比較難以發現。”
“那簡單,我們抬手四觸摸呀。”靳月仙子提議道。
瀾夭和帝肆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拒絕。
然而靳月仙子回眸,目光凝視著兩人,最后在靳月仙子眼神的迫使下,他們兩人只得乖乖的伸出雙手,抬起手朝著四周觸摸著。
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出滑稽的喜劇。
“找到沒有?”時不時,靳月仙子問了這么一句話。
“沒有。”
“沒有。”得來兩個異口同聲的答案。
靳月仙子毫不氣餒,最后在接近兩個時辰的摸索過程之中,終于,瀾夭說了一聲,“找到了。”
兩人的目光速速朝著瀾夭匯聚,只見瀾夭的手沒入了那隧道的入口之中,而那隧道的上面依然印著滿天的黃沙,卻沒有他們三個的影子。
難怪,難怪他們一直都找不到。
這入口只會復制景色,不會復制人。
如果他們不用這個笨辦法,那么尋找入口的時間就會無限的延長。
“進去吧。”靳月仙子催促道,瀾夭身子一躍就進入了隧道之中。
“伯母,您先,我墊后。”帝肆看著靳月仙子,一臉的赤誠。
靳月仙子心里對帝肆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她沒做推辭,二話不說就進入了隧道之中。
帝肆緊隨其后。
當三人進入隧道之中時,眼前的情況讓瀾夭和靳月仙子睜大了眼睛。
他們在一條長長的隧道之中,隧道一片漆黑,望不到盡頭。
然而在隧道的兩側,有著各種各樣的圓圈,而每個圓圈之中有著不同的景色。
她們齊齊朝著身后望去,她們進來的那個入口上面,顯示的就是一片荒漠。
看來,眼下他們要在這些畫面之中,找到婉儀和她夫君縮在的地方。
“我好像聽婉儀說,她在一片森林之中。”靳月仙子回憶道。
帝肆的聽到靳月仙子的提示,他的眸光一亮,而后開口對著兩人說道:“跟我來。”
帝肆的步伐很快,似乎他精確的知道那個景色的入口。
他們三人行走在隧道之中,沒有任何的回音。
最后,帝肆在一片綠綠蔥蔥的景色面前停了下來,回眸看著二人:“進去吧,我母妃和父君應該就在里面。”
“等等。”瀾夭剛想跨入,就被靳月仙子一把抓住了手。
瀾夭回眸,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娘親。
“瀾兒,你看我現在的妝容花了沒有?我剛剛不小心哭了,還有我的裙子可還規整?”靳月仙子緊張兮兮的問道,還在二人面前轉了幾圈,讓他們能夠看得更加的仔細。
“娘親,很漂亮。”瀾夭那白瓷一般的牙齒露出,她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是嗎?按咱們走吧”靳月仙子樂樂呵呵,這才開始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瀾夭和帝肆緊隨其后。
當他們鉆出隧道之后,他們的面前又是另一片天地。
天空是湛藍色的,無數的鳥兒成群結隊的紛飛,林子之中的樹木不算多高聳,卻很粗壯,枝丫嫩綠。
一些梅花鹿在其間玩耍,還有各種各樣的蝴蝶在花叢之中紛飛,兔子們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珠子,看著面前的二人,嘴里啃著脆嫩的胡蘿卜,看起來萬分的可愛。
而不遠處,聽到了溪水流動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的魚兒飛躍出水面的聲音。
陽光剛好照射下來,樹葉斑駁,三人走在林間,腳踩著落葉的聲音沙沙作響。
“母妃?您在哪里?”帝肆開口喚到,他的眸子四處流轉。
“婉儀,我來了,快點出來見見我!”靳月仙子也一聲聲的喚道,她在期待著和好友見面的那一刻。
“······”瀾夭緘默不言的跟在身后,她的鼻息之間聞到了淡淡的花香,清風拂面,她白雪般的袍子紛飛,那紅色的發絲時不時拂過她的眼眉,精致的面容在陽光的斑駁下,似乎若隱若現。
“你們來了?”不遠處,聽到了婉儀那溫柔的聲音,好像能夠破開一切的寒冷,讓萬物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