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是海棠鳶尾香,只怕我們現在就在山頂的位置了。”墨白指著瀾夭腳下的那一株草藥,開口說道。
“夢曉定然就在這周圍。”瀾夭抬眸朝著四周望去,依然白茫茫的一片,若不是腳下的那片土地提醒著她,只怕她當真還以為他們依然身處在半山腰上。
“嗯,好好找找。”墨白頷首,他和瀾夭二人腳步堅定的朝著四周走去。
“等等。”瀾夭出聲,跟墨白說道。
“怎么了?”墨白回過眼眸,看向瀾夭那雙冰涼的雙瞳,明明那般的冰冷,卻讓人覺得萬分的安心,在冰冷的深處,還藏著一絲柔和。
那柔和,是面對他們才會有的。
“我在此處留個印記。”瀾夭說完便用從指尖飛出一道光,落在那草藥上。
“真聰明。”墨白出聲贊許著,瀾夭此法做的甚好,雖然前邊的路看不清,但腳下的草藥不會變的,這樣朝著一個方向前進,若是回到了剛剛的地方,那他們再換個方向走。
這山頂只有這么大,他們很快就能將整個山頂走完,指不定走到一半便遇到了夢曉。
“砰——”瀾夭和墨白兩人正按照計劃前行,忽而前方傳來一陣巨響。
帝肆!
兩人相視一眼,很快發現彼此眼中的訊息。
此刻本來就是黑色的濃煙彌漫,他們兩個剛剛也試過了,神力也好,仙力也罷,都會被這黑色的氣體所吞沒。
根本不可能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而此刻山上能夠有這么大的動靜,而且能夠將聲音傳播出來,除了用冥力的帝肆他們想不出第二個人。
兩人連忙加快步伐,朝著那聲音的來源沖了過去。
有了聲音作為向導,他們很快就來到了那巨響發出的地方。
此刻,在他們面前的是那個充滿少年感的帝肆,他純凈的眸子里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他的掌心迸發出黑色的光,將四周的濃煙逼退。
而帝肆的身邊站著那個身穿粉袍的夢曉,夢曉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羽扇,整個人帶著他特有的溫柔,看著帝肆。
“不行,我試了。”帝肆抽回手中的冥力,回過眼眸看著夢曉,搖了搖頭。
“看來,我們只有去找源頭了,再等等娘親他們吧。”夢曉溫柔的說道,他的語氣不緊不慢,完全不像是個被困在此處的人。
“夢曉,帝肆。”瀾夭開口喚道,帶著墨白飛馳而去,很快就走到了他們二人的面前。
隨著帝肆的法力消失,那黑色的氣體又好像潮水一般朝著他們四人涌來,他們四周的風景很快就被濃煙吞噬。
瀾夭飛快的抓住夢曉的手,聲音略微有些著急的喚道:“帝肆快些抓住,不然一會兒會走散的。”
“好。”帝肆應道,他好像玩鬧一般,繞道瀾夭的身后,直接將她擁入了懷中。
此時氣氛萬分的尷尬,瀾夭左手牽著墨白,右手抓著夢曉,而她卻被帝肆抱在了懷中。
“你還是抓著我的袍子吧。”瀾夭嘴角抽了抽,開口說道。
“好嘛。”帝肆也知道此時不應該胡來,他只得抽回手,抓住瀾夭胳膊,有些不滿的注視著瀾夭。
“夭夭,你們怎么來了?”夢曉對于瀾夭的到來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很快他眼中的疑惑便退散了。
他應該了解夭夭的,她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乖乖的在那里等他們的消息。
“自然是不放心你們,你們剛剛在干嘛?”瀾夭開口詢問道最初她看到的那一幕。
“本來想讓帝肆試試看能不能劈開一道通往山下的路,卻發現最多不過能逼退方圓五米的黑色氣體。”夢曉解釋道,他的目光凝視著這四周的煙霧,忽而開口問道:“夭夭,你們來的時候大概什么時辰?”
“深夜了吧。”瀾夭緩緩開口道。
“看來我們被困在這濃霧之中已經有一些時辰了。”夢曉也想不到,一個區區濃霧竟然能將他們困住。
“帝肆,你能不能感知到這濃煙的來源?”瀾夭問道。
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找到煙霧的來源,這樣他們才能真正將這后山的濃煙揮散。
“應該可以。”帝肆思索了一下,粉色的唇瓣輕輕掀開。
“好。”夢曉拍了拍帝肆的手,一把將他從瀾夭的身邊拉了過來,“你在她的身邊無法靜心,我牽著你。”
“······”帝肆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夢曉說的沒錯,在瀾夭的身邊,他無法進入冥想狀態,自然無法最精確的感受到那黑色濃煙的來源。
他任由夢曉牽著,緩緩閉上眼眸,進入了無望的境界。
“夢曉,你最初發現這異常的時候,可有看到黑色的氣體?”瀾夭見帝肆已經專心開始感應了,她知道不宜打擾,于是她開口詢問著夢曉一些細枝末節。
“沒有,我不過是路過的時候發現山上的動物開始紛紛逃竄,動物的感知一直都非常的靈敏,所以覺得有些蹊蹺。”夢曉用羽扇輕輕的揮舞著。
“那你和帝肆如何相遇的?”一直緘默不言的墨白突然開口問道,畢竟夢曉和帝肆雖然離開的時間相隔不遠,但若是進入了這后山之中,氣息統統都會掩藏,就算帝肆后腳跟到也沒有那么快找到夢曉。
而隨著兩個人的步伐快慢和在沿路耽擱的時間不同,相遇也變成了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在一炷香前吧。”夢曉開口回憶道,那時候帝肆突然沖了過來,手中還帶著冥力,揮散著周圍的濃煙,他們便相遇了。
“那你們可有看到我娘親和三伯母三叔他們?”雖然這個問題很可笑,但瀾夭依然問了出來。
其實若是夢曉看到了,自然也就將她的娘親一同帶在了身邊,而不是他們兩個人相伴而行。
“夭夭,你別擔心,帝肆剛剛已經探查過了,這濃煙能隔絕之外,并沒有生出其他的變化,所以不會對娘親他們造成傷害。只要我們在它出現變化之前找到源頭,那么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夢曉溫柔的出聲安撫著,他的身上傳來一陣又一陣桃花香氣,讓瀾夭神經一點點放緩了下來。
“快,那東西在東南方向。”本在沉思的帝肆忽然睜開了眼眸,滿臉篤定的說了一個位置。
“東南方向?”瀾夭挑眉,她看著一片黑色的濃煙,對于帝肆的話深表訝異。
此刻什么都看不清,如何能分清方位?
“我帶路吧。”帝肆脫口而出過后也覺得不妥,他連忙繞到眾人的前邊,給他們帶路。
“好。”改用抓著帝肆的袍子,這樣方便帝肆行動。
瀾夭緊繃的神經終于舒緩了下來,只要,只要找到源頭就好了。
“快點。”本來走的好好的帝肆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語氣萬般的著急,似乎將要有大事發生。
“怎么了?”夢曉溫柔的聲音響起,對察覺到帝肆情緒上的不對,連忙問道。
“那東西要變異了。”帝肆純凈的好像孩童的眼眸里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帝肆剛一說完,瀾夭好像一陣風一樣的提起腳步,她催促道:“快些,快些。”
夢曉和墨白還有帝肆三人十分有默契的加快了速度。
“你如何感知那東西變異了?”墨白開口詢問道。
“剛剛那東西已經不再散發黑色的氣體了。”帝肆只是說出了心中的猜想,那源頭不再散發黑色的氣體并不是意味著它就此停止了,可定時內部發生了什么變化。
幾人面上同時染上了一層寒霜。
若是這源頭突然變異,那么在濃煙之中的娘親他們該怎么辦······
瀾夭的眸子里滿是憂慮。
“夭夭,你不必過于的害怕,伯母她本是上仙,而且當了那么久的鳳凰一族族長,常年會來山上采草藥,只怕對這里地形很是熟悉,而身邊又跟著你三叔三伯母兩位,不會有事的。”
墨白雖然不知道瀾夭三叔三伯母究竟法力是否高強,但僅憑靳月仙子一人,那自保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對,夭夭你不要過于的擔心。”夢曉也出聲安撫道,此刻瀾夭的情緒欺負的十分的明顯,三個美男都時刻關注著她的變化。
“好······”瀾夭只得開口這么說道,就是怕到時候她情緒的變動,讓他們幾個過于的擔心了。
“快了,我們快接近了,大概三百米處。”帝肆眼里染上了一抹欣喜。
很好,只要它還沒有變異,他們就能將它連根拔起。
瀾夭聽到帝肆的這一句話,心中的不安微微平穩了些許,三百米,于他們而言不過是瞬息的事情。
“等等,我們用法力無法靠近,只能靠走的。”帝肆發現,在這三百米的距離,他們用法力一直都在原地打轉,明明已經前進了,很快又被那濃煙帶離了那處。
只怕這就是那東西的自我防范系統。
帝肆話一出,幾人十分有默契的停止運用法力,改成徒步。
“帝肆,你看看能不能劈開一條路。”夢曉出聲提醒。
帝肆很快就著手蓄著冥界之力,他的掌心處,那團黑色的光波在匯聚著,他將那束光朝著那源頭方向射出。
本來遮擋在他們眼前的濃煙硬生生被劈開了兩半,像兩邊揮去。
那前進的道路,一點一點的清晰。
終于,他們看到了那個源頭。
不過是一株小小的,孤獨的藥草。
那株藥草的模樣十分的普通,不過卻有十分好聞的清香。
它靜靜的矗立在那里,仿佛正陷入了沉睡之中。
幾人連忙加快了步子,朝著那草藥處奔去。
近了,更近了。
終于,帝肆伸出了手,將要觸碰到那一株草藥。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草藥突然發出一道奇異的黑色光。
那光帶著十分強大的沖擊力,將他們四人震了出去。
而沖擊力在無限的蔓延,夢曉連忙用羽扇輕揮動著,在他們四人的身邊設下一層結界,防止那黑色的光第二道沖擊。
果然如夢曉所料,第一波沖擊力沒多久,第二波緊隨而來,甚至更加的強大,竟然將那匯聚在四周的黑色氣體統統震散。
無數的草藥,無數的樹木被折斷。
而那黑色的光直沖云霄,將鳳凰一族上空的星空掩蓋。
更黑的夜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