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倒是栩栩如生。”墨白目光輕輕的瞥了那糖畫一眼,發自內心的道出一句贊許。
“是挺不錯的。”夢曉也應和著。
“夭夭,你們繼續逛吧,我想在這里畫糖人”鳳卿小麥色的肌膚在燈火下忽明忽暗,整齊雪白的牙齒亮起。
“好,那你玩吧。”瀾夭點了點頭,放任鳳卿去了。
鳳卿歡歡喜喜的繞到攤子后面,跟手藝人聊了起來。
“我們走吧。”瀾夭抬眸對著身邊剩下的兩個人說道。
“今夜他們的玩的很歡樂。”夢曉開口,他的眼眸微微瞇起,一眼望不到頭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兩旁喧鬧的叫賣聲,孩童玩耍鞭炮的聲音,歡歌笑語。
墨白對于夢曉的話深表贊同,這也是他們這幾人相聚以來,玩的最為盡興的一天了,“是啊。”墨白的聲音很淡,很輕。
“那邊有面具,夭夭你要去看么?”夢曉挑目望去,在一個攤子面前,掛著各種動物面具,可愛又精致。
一些小孩手中拿著剛剛買來的面具戴在臉上,相互追逐大鬧。
“去看看。”瀾夭一時也來了一絲興致,她腳步輕盈走快了幾步。
夢曉和墨白緊隨其后,他們就好像兩個護花使者一般,將瀾夭保護在中間的位置。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就走到了掛滿面具的攤前。
攤主的臉上正掛著個笑臉的狐貍面具,將整張臉都遮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琉璃的眼睛。
很明亮,很純凈。
攤主見到三人到來,也不招呼,不過悠悠然的整理著面具。
“夭夭,我覺得這個適合你。”夢曉纖長的指尖翻著,一會兒挑了一個雪白的玉兔模樣的面具,一臉柔和的看著瀾夭。
瀾夭盯著夢曉手中的那個面具,將信將疑。
“這倒是真的適合你。”墨白在一旁溫和的笑著,他講話向來不偏頗。
瀾夭這才靠近夢曉,開口說道:“幫我戴上。”
“好。”夢曉柔情似水的眸子直直的凝視著瀾夭的精致的臉蛋,他將面具輕柔的貼上瀾夭的臉,那面具完全與她的肌膚貼合,他的手指夾著線絲繞過瀾夭的耳后,系了一個結,將面具固定住。
“很好看。”夢曉的聲音有說不出來的溺寵。
“嗯,是不錯。”墨白給予了贊同。
墨白和夢曉兩人,在性格方面大抵是比較契合的,他們就好像擁有了多年默契的伙伴一般,有著相似的見解。
當然,比起夢曉的胸襟和頭腦,墨白自然略微遜色些許。
“多少錢。”墨白轉過就朝著那攤主問道。
攤主伸出了兩根手指,他的目光似乎被瀾夭臉上的面具所吸引,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瀾夭清冷的眼眸眼波流轉,她如同鳥啼般緩緩響起,“我覺得這是適合你,夢曉。”
夢曉抬眸望去,只見瀾夭手中拿著個狗熊模樣的面具,她的眼底劃過一絲惡趣味。
墨白也隨之望去,在看清面具的剎那間止不住笑出了聲。
明明這是瀾夭故意而為之,夢曉不甚在意一般,接了過去,自己認真的帶上,那行云流水的動作好似一副畫。
瀾夭因為夢曉的舉動愣住了,她快速的垂下腦袋,嘴角不自覺揚起了一抹笑意。
而后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抬頭,挑了一只老虎面具在手中晃了晃,“你喜歡這個嗎?”
瀾夭自然知道,墨白并不是事事都會妥協。
果不其然,墨白看了一眼,奪過瀾夭手中的面具放了回去,自己拿了一個黑色簡約的面具,戴在了臉上,“這個比較好。”
瀾夭也不生氣,她在時空裂縫之中掏出了六枚金幣,遞了過去。
“夭夭,你給多了。”墨白看著瀾夭手中的金幣,一個金幣足夠買下這整個攤里的全部面具,而瀾夭卻足足掏出了六枚金幣。
“不會呀,六枚金幣買了三份開心,自然是值得的。喏,快接錢。”瀾夭手指在空中懸了良久,都沒見小販接過的意思,她出聲提醒道。
本來看瀾夭已經看呆了的小販,總算清醒了過來,他伸出了手,一把接過瀾夭手中的那六枚金幣。
在交接過程中,瀾夭不小心碰到了小販的手指,出奇的沒有觸感極好,皮膚細膩。
瀾夭下意識的朝著那小販的手指望去,只見他那雙手竟然十分的纖細雪白,根根分明,根本不像其他小販那般的粗狂。
瀾夭心思一動,多看了那小販幾眼。
“聽說,河邊也有活動,我們去看看吧。”墨白提議道,很快便轉移了瀾夭的注意力。
“好啊。”瀾夭邁開步子朝著那河邊的方向走去。
她的左手瞧瞧的牽起了夢曉,右手連著墨白,三人肩并著肩漸漸遠去。
面具遮住了他們傾城的面容,卻遮不住他們的風華,沿路不斷有人頻頻回望。
而他們之前購買面具的小攤販,眼睛一刻都沒有從瀾夭的身上移開,遠遠的望著她離開的步伐。
“誒?你是誰啊?”剛剛去凈手回來的小販突然發現自己面具攤上站著個陌生人,他一臉的疑惑。
那帶著狐貍面具的男子一語不發,他緩緩抬起手,將手中的六枚金幣丟給了那攤主,便身子如影般消失了。
“誒誒誒?多了多了!你干嘛走那么快啊,你喜歡這個面具我送給你就可以了啊,你快回來······”身后,傳來攤主急切的呼喊。
卻喚不來那狐貍面具男。
“已經有很多人在放荷花燈了。”墨白握著瀾夭溫軟的小手,看著那來來往往的人,來這里放荷花燈的大多都是情侶,成雙成對,當然也有拖家帶口的。
雖然一方優秀有多個伴侶在仙界并不出奇,但鳳凰一族向來民風樸素,倡導一夫一妻,故而大多沒有什么妻妾成群,后宮如云的情況。
瀾夭這般,在整個鳳凰一族算是獨樹一幟。
可她的天資眾人有目共睹,對于她將會有多位夫君眾人也都覺得并不出奇。
“你要放嗎?”夢曉側過臉,看著帶著兔子面具的瀾夭,輕聲詢問道。
“······放吧。”瀾夭本要開口拒絕,畢竟這放荷花燈的事情她之前已經玩過一次了,對此沒有像放天燈那樣有興趣。然而看到兩個人眼中的期許,她不好意思拂了二人的興致。
“那你好好在站在這里等著,我和夢曉去買荷花燈。”三人空手而來,一開始也沒想到要放荷花燈。
故而此刻只得去不遠處的擺攤小販那里買了。
“好,你們去吧,我去那邊的河邊等你們可好?”瀾夭伸手指了指不過幾步之遙的湖岸邊。
兩人瞧了一眼,點頭道:“好,在那里等我們。”
夢曉抬起手揉了揉瀾夭的長發,溫柔的笑了笑,便和墨白一同離開了。
瀾夭摸著面具,掩飾著心中的羞澀,她一步一步走到河邊,她看著這平日里漆黑一片的長河,此刻千盞燈、萬盞燈,隨著水流緩緩前行。
變成了一條銀河。
瀾夭目光游走在每一只荷花燈上,忽而在眾多荷花燈之中瞧見了一只兔子形狀的燈,和她臉上的這個面具相得益彰。
而好巧不巧,那一只兔子形狀的河燈晃晃悠悠的竟然朝著瀾夭所站的岸邊駛來。
最后竟然剛好卡在石縫之間。
瀾夭猶豫了片刻,她還是緩緩蹲下了身子,纖細的素手伸了出去,將那盞兔子燈從石縫之中解救了出來,她放在手心,眼睛落在這只精巧的兔子河燈上,滿是興趣。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燈。”忽而,頭頂傳來一個身影,瀾夭下意識的抬頭。
只見那個她購買面具的小攤販站在她的身后,那面具遮蓋住他的整張面容,瀾夭只看得見他的那雙眼睛。
給瀾夭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是?”瀾夭將手中的兔子河燈放入水中,讓它順著水流清流而下,而后她起身,粉黛微挑。
本來瀾夭以為這人就是個啞巴,不會講話,所以在他們購買面具的時候,他從未出聲。
然而不曾想他竟然會說話,不過那聲音似乎經過特殊處理,聽得有些沙啞。
“······”剛剛還開了口的狐貍面具男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一語不發的看著瀾夭。
瀾夭被他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毛,她側過身子打算繞開這人。
但這狐貍面具男似乎跟她杠上了,她往左走,他便也往左走。
她向右,他也向右。
二人一語不發做著無聲的拉鋸戰。
瀾夭眉頭一簇,她忽而運用法力,身子好像一道光一般沖了出去。
那狐貍面具男立馬帶著法力追去,緊追不舍。
瀾夭似乎有意避開人群,她將這面具男引向了樹木林立的密林間。
此人是敵是友她不清楚,若是和他在人群之中打斗了起來,到時候傷的就是她的子民,這種事情她斷然不允許發生。
終于,她見已經離人群十分遠的距離,她長裙飛揚,一個轉身。
在轉身的瞬間,別在她腰間的冰琉璃綢帶被她抽了出來。
那縈繞著玄光的冰琉璃綢帶久久沒有與瀾夭并肩作戰了,被瀾夭拿起的瞬間,它激動的自己擺動著。
“乖。”瀾夭柔聲安撫著。
冰琉璃綢帶知道眼下最好的敘舊就是打出漂亮的一戰。
于是它很快安靜了下來,任由瀾夭在空中揮舞著。
“你是誰?”這一次,瀾夭的語氣夾雜著風雪,呼嘯而來,似乎要將面前的狐貍面具男徹底粉碎。
狐貍面具男一語不發,他僅僅站在那里,對于瀾夭手中的上古神器他并不畏懼。
“那么,別怪我不客氣。”瀾夭說完這句話,她手腕一揚,那冰琉璃綢帶就帶著勁風撲向狐貍面具男,玄光乍現,風雪萬千。
狐貍面具男一個側身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本以為可以緩一緩。
誰知道這冰琉璃綢帶打上他身后的那顆蒼天大樹,而后又調轉了方向在此向他襲來。
剛剛砸中的那顆大叔轟然倒地,灰塵朝著四面八方鋪開。
瀾夭捂住了鼻息,手上的速度一點都沒有停下來。
狐貍面具男一腳踩上古樹,接著古樹的外力,在林間穿梭著,想要甩開后面窮追不舍的冰琉璃綢帶。
至始至終,那狐貍面具男都沒有想著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