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嵐嵐伸出了她可愛的觸角。
她用觸角在空中晃蕩了兩下。
倉顏和赤穹心領意會的靠近了幾分。
嵐嵐一只觸手抓住倉顏的袍子,另一只觸手抓住季玄笙的袍子。
笑的分外的甜美。
“你的意思是,你都喜歡?”季玄笙不可置信的挑眉問道。
“嗯嗯。”嵐嵐點頭。
“可是”季玄笙猶豫了,嵐嵐兩個都喜歡,這該如何是好。
“罷了。”良久過后,倉顏嘆了口氣,手指輕柔的彈了彈嵐嵐的小腦袋瓜,“這樣吧,我們一人養一個月好了。”
季玄笙本就是一個好商量的主,見倉顏主動提了出來,他連忙點了點頭,
“那么,你已經養了許久了,現在輪到我了。”倉顏話剛落,便一把將嵐嵐的觸角抓住,指尖輕勾,那魚缸便乖巧的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他將嵐嵐投入魚缸,而后邁開步子瀟灑的離開。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季玄笙僵硬在那里,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嵐嵐已經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他抬了抬手,喊了幾聲,見倉顏并沒有回頭的意思,他也只得收手。
也卻是該輪到倉顏養嵐嵐了。
“乖,晚點帶你回去看你的族人。”倉顏神情淡然,可是語氣卻十分的柔和,他對著魚缸里面的嵐嵐說。
本來對季玄笙還有些戀戀不舍的嵐嵐,一下子來了精神。
此番離去,她可是看到了不少東西,自然可以好好跟同族的人說道說道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倉顏所過之處,處處皆是問候的聲音。
倉顏幾不可聞的頷首,算是給他們回應了。
“顏兒,你來了呀。”正在跟賓客周旋的五公主見到人群之中傳來騷動,大抵料到是親弟弟到場了,她連忙邁開小碎步走到倉顏的面前,熱絡的說道。
“嗯。”倉顏扯開唇瓣,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
“來來來,你快去那邊和墨白他們玩。”五公主對著倉顏說道,朝著她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夢曉、墨白二人正在談笑風生,花百歲則側躺在一旁假寐,鳳卿則一個勁兒的吃著瓜果,身子緊緊挨著墨白,和夢曉有一段距離。
“姐姐,你的夫君呢?”倉顏詢問道,這大婚籌備以來,到現在都未曾看到他姐姐的另一半。
“他在北海有些事情要處理,自然耽擱了些,月君說他明日必定趕來。”五公主提起她的另一半時,她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嬌羞。
五公主這副模樣落到倉顏的眼底,也算是有些安慰。
至少這樣可以證明,他的家姐是心甘情愿嫁給月君的。
“快去吧。”五公主和善的拍了拍倉顏的背,倉顏點頭,朝著那幾人靠近。
雖然他們這一眾美男似乎八竿子打不著一邊,但他們都心系瀾夭這是六界心照不宣的事情,自然也認為這幾人應當是玩的好的。
畢竟將來進同一間門,若是不和,可要鬧出笑話。
“倉顏,你來了呀。”墨白最先發現倉顏,他溫和的說道。
“請坐。”夢曉指了指身側的空位,讓倉顏入座。
倉顏沒有過多的語言,他點了點頭便坐了進去。
而隨后而來的便是季玄笙那個小跟屁蟲,他咋咋呼呼的直接沖到墨白的面前,對著他的面容仔仔細細的研究了一番。
“你抽什么風,看墨白干嘛?”鳳卿小麥色的手掌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在季玄笙的腦袋之中。
季玄笙疼的眼淚的出來了,他用手護著小小的腦袋,語氣不佳的說道:“我才不告訴你呢。”
而后屁股一坐,用力一擠,就將鳳卿的位置擠掉了大半。
“喂喂喂,你擠我干什么。”鳳卿死命的推搡著季玄笙,而季玄笙紋絲不動,并且步步逼近。
最后鳳卿被擠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哼,叫你欺負我。”季玄笙軟軟糯糯的開口,他亮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鳳卿本想反擊,卻想到季玄笙于他的年歲相比不過是孩童,嘴巴一撇說道:“不跟你搶。”
這般季玄笙和鳳卿打打鬧鬧,那邊夢曉和墨白棋逢對手。
“夢曉你不單單會神算,還下得一手好棋。”墨白由衷的贊嘆道。
“墨白你謬贊了。”夢曉笑臉盈盈,很是溫柔萬分。
“我有沒有謬贊你心里有數,你應當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墨白看向夢曉的雙眼里,沒有其他人的疏離和一絲怒火,更多的是平靜和認可。
其實若是他遇到這些事情,恐怕做不到夢曉這般的干凈。
畢竟他母妃和父君的那一件事,其實也算是一場恥辱。
可是他總歸是無法對自己的外公下手,更重要的是。
在他母妃魂飛過后,他的外公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在他成長的這些日子里,他也見過好幾次他的外公前去他母妃的墳墓上哭泣,偶爾說說話。
雖然他一次都沒有去魔界,去看望赤穹。
但是每當仙界邀約魔界,赤穹赴約之時,他外公的目光總是會追隨著那一抹紅色的身影,那眼里濃濃的情誼,他是看得見的。
“多謝。”夢曉頷首,舉起茶杯朝著墨白做了一個敬的動作。
墨白也端起酒杯,回敬夢曉,一飲而盡。
兩人仿佛就是相知相遇的好兄弟一般。
“鳳凰一族賀禮之人是誰?”忽而,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些許勾人的味道。
幾個美男除去完全進入夢鄉的花百歲以外,齊齊朝著來人望去。
只見來人身穿絲綢紅袍,那玲瓏有致的身段被著特別剪裁的袍子襯的清清楚楚,鎖骨若影若現,銀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開來,那帶著面具的臉蛋上,僅僅留下一雙盈盈翦瞳,還有一點紅唇。
額間的蓮花綻開,襯的他仿佛是墜落海中的勾魂使者,美的驚心動魄。
這便是明艷六界的魔界之王——赤穹。
“噢,不過是族中的一個前輩。”墨白回答了赤穹的問題。
“我還以為是岳母來了,正準備精心準備一個禮物呢”赤穹隨意的開口道,而后他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穩如泰山的夢曉。
雖然感受到墨白投來制止的眼神,他卻當做沒有看到一般,指尖劃過血色的唇瓣,眼睛微微瞇起:“喲,怎么?夭夭的棄夫也配和我們坐在一起。”
赤穹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能夠然四周的賓客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雖然萬分的好奇,但奈何面前坐著的這幾位,都是抖一抖六界能震三震的貴人,他們自然不敢造次,只得豎起耳朵細細聆聽。
“赤穹。”墨白出聲阻止,他的眼里滿是不贊許。
赤穹說的是瀾夭的棄夫,這便是給瀾夭的名聲樹威,力證三百年前是瀾夭親手斬斷二人的羈絆,并非夢曉所為。
夢曉聽到赤穹這般侮辱性的語言,他依然笑的令人如沐春風,他眼中的溫柔好像三月的春光,溫暖似陽。
“難道這事說不得嗎?”赤穹當然不肯就此罷休,他的眼里滿是憤怒。
他在怨恨夢曉,三百年來作為瀾夭的正夫從未去看過她一眼,哪怕一眼。
鳳凰一族萎靡了接近三百年,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來自夢曉。
當時外界盛傳,瀾夭是因為夢曉的遺棄傷心所致,所以在冥界大戰時被敵人偷襲,導致重傷不醒。
六界紛紛嘲笑一個上仙,終究是輸在了一個情字上。
更有嫉妒瀾夭者胡言亂語,說瀾夭再多男子青睞,她最愛的那一個還不是給了她最深的一刀。
這不單單是在傷害瀾夭的名聲,更是在傷害他們陪伴瀾夭的這幾個人。
這一口氣,作為魔界之王的赤穹,如何能咽的下來。
“赤穹,你說的不錯。”夢曉抬起眼眸,毫不退縮的對上了赤穹,眼底滿是溫柔,“是夭夭當年棄了我。”
赤穹根本沒有想到,夢曉竟然會承認他的信口胡言。
他這么說,就是在護著瀾夭。
將他天神的面子踩在腳底。
他為什么能夠做到這般的坦然?
夢曉話一出,四周嘩然。
原來當年他們的猜測統統出了錯。
“可是。”夢曉忽而笑的更加的溫柔,那桃花香氣隨著他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他認真而又直接的說道:“我花了三百年,我還是無法忘記她,所以我又一次回來了,我愿意等她醒來,在她面前認錯,直到她愿意原諒我。”
“我的天啊!”
“這也太癡情了吧!!!”
“對啊對啊,我們傳了三百年的故事版本竟然是錯的。”
“但是這一個更加的令人激動人心啊!天神竟然親口承認無法忘記瀾夭耶!”
“就是啊,好羨慕這樣的愛情呀。”
夢曉的這一席話讓全場的氛圍一下子就燃了起來,而眾人看他的目光紛紛帶著同情和垂憐。
赤穹發現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咬了咬唇瓣,憤然的甩開袍子,挨在花百歲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過他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很是難看,所以他選擇一語不發。
而被倉顏抱在懷中的嵐嵐卻陷入了萬分的震驚之中。
她不知道為什么,剛剛聽到夢曉和赤穹的對白,再看到夢曉那一副柔情萬千的模樣,她的心臟不可思議的跳動了起來。
很快,非常的快。
快的她都無法控制。
她仿佛感覺到靈魂要從她的身軀之中抽離。
怎么回事?為什么她感覺身體有些不正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
疼,為什么會疼?
為什么那么疼?
隨著心跳加速,嵐嵐的腦袋也開始發了瘋的疼痛著。
她用觸角死死抱住腦袋,將身軀蜷縮在一角。
最后,她忍受不了疼痛,暈了過去。
“剛剛是誰和誰吵了起來?我去大殿外吩咐點東西,回來就聽說這邊鬧了些笑話,究竟是怎赤穹?”五公主匆匆忙忙的跑到幾位美男的面前。
她的語氣有些許責怪的意味,畢竟在她的婚宴上,若是鬧得太大,反而讓她難堪。
然而但她的目光劃過眾多美男的面上,最后落在赤穹身上時,她的雙眸里滿是不可置信。
赤穹聽到有人喚他,本來有些臭的臉看起來更加的臭了,他不耐煩的睜開眼,朝著五公主方向望來,“誰啊?”
語氣嬌媚,比女子還要柔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