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誰能比你的命更輕賤。”瀾夭漫不經心的說著,她的指尖弾了她彈身上的灰層,嘴角勾起一個嘲弄的笑意。
“大膽,你竟然這樣跟我們的洞主說話。”輕靈洞的一名弟子擋在洞主前面,他是洞主最疼惜的弟子。年僅三十就達到元嬰階段,放眼整個大陸都是鳳毛菱角,自然洞主時不時會找他一同雙修。
“不然呢?”瀾夭的身子骨很輕,在微風中衣袂飄飄,那發絲飛揚拂過她絕美的面容,她的臉上忽明忽暗,在光影里。那雙睫毛好似蒲扇的濃密,鮮紅的小嘴似嬌艷欲滴的花瓣,當真是美若天仙。
連輕靈洞洞主,都不及她三分美貌。
那名弟子有一瞬間的失神,很快又恢復了清明,他說道:“你若是識趣,就應當知道,你們僅三人,而我們卻有四名元嬰高手,我們掌門更是合體的強者!你磕頭認個錯,出了這秘境你還是你軒轅派榮耀無上的掌門,又沒有任何損失不是?”
“住嘴!”丑忍不住呵到,瀾公子何其風華,豈是這種鼠輩能污蔑的!
瀾夭的密睫半垂,她的雙眸里的光澤變得灰暗,好似有烏云涌動,她的面容像是蒙了一層霧霾,嘴角微挑,“本來我以為冤有頭債有主,我不過是想對你們的掌門略施懲罰。”
她攔住了憤怒的丑,步步生蓮的朝著輕靈洞洞主跟前逼近,裙擺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擺動,好似開了一層層鳶尾花。
“可我此刻才看的明白,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狗奴才。既然如此,這輕靈洞這種邪門邪派有什么資格參加交流大會呢?”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她特有的冰冷,隨著她的靠近,那威壓盡開,幾個人竟然無法挪動分毫。
“不如,就滅了吧。”
一瞬間,場面猶如掉入了冰窖。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輕靈洞洞主不敢相信瀾夭會這般放肆,可她手中持著的那個法器正將他幾人四周圈住,防止任何人逃離的可能。
那法器很輕柔,微微浮動著,帶著一層銀色的光暈,越靠近就越覺得寒冷。
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輕靈洞一眾弟子看眼下情況,有些發憷。
剛剛以為瀾夭不過一人,無法拿他幾人如何,如今她還未對他們做些什么,那威壓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了。
“我們怕她作甚!眾人聽令,我們一同攻擊,她定然無法防備!”輕靈洞洞主微瞇,她拿出自己的法器,對著那冰琉璃綢帶攻擊,幫眾人突出重圍。
沒想到碰到一個硬骨頭,如今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是,掌門!”輕靈洞眾人打起精神,他們手持各自的法器,學著洞主的樣子對著冰琉璃綢帶群而攻之。
瀾夭臉上一派悠然的模樣,她好似貓捉老鼠般,輕輕揮舞著冰琉璃綢帶,將眾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那冰琉璃綢帶看似輕柔,實則非常鋒利,有一兩名弟子不慎被冰琉璃綢帶割破了皮膚,那寒氣通過皮膚浸入他們的五臟六腑,他們握著法器的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可惡,為什么會這樣!
究竟要怎么辦!
師祖吶,看在弟子我鳶舞這般虔誠修煉的份上,懇請救救我們吧!不然您辛苦創立的輕靈洞要毀于一旦了。
輕靈動洞主一邊應付著并琉璃綢帶的攻擊,一邊在心里默默地祈禱。
好似輕靈洞師祖聽到了她的祈求,忽然狂風大作。
滾滾狂風以席卷萬千之勢襲來,所過之處,草木皆枯、風沙滿天。
瀾夭詫異眼前的情形,她神色開始認真起來,操起冰琉璃綢帶,毫不留情的直擊輕靈洞洞主,輕靈洞洞主一個側身躲過,那冰琉璃綢帶打中她身后的石塊,那石塊剎那間好像蒙了一層冰凝水珠,漸漸的水珠化作霜雪,石塊巨裂。
風沙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瀾夭覺得此風沙有貓膩,她收起冰琉璃綢帶,退后了幾步,對著丑和龔紅說道:“退后十里。”
二人不疑有他,迅速跟著瀾夭的動作逃離這片區域。
輕靈洞眾人以為瀾夭是懼怕了他們的實力,臉上盡顯狂妄之色。
他們以為軒轅派掌門是個多厲害的角色,沒想到竟然被這區區風沙嚇得退了那么遠的距離,他們為軒轅派有這么一個縮頭烏龜的掌門感到悲哀。
“掌門,那小賤人是怕了你呀,都逃得那么遠了,哈哈哈哈。”輕靈洞的一名弟子說道,她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的可人,可那脫落而出的話卻讓人不敢恭維。
“我勸你們快速撤離。”瀾夭漆黑的雙目閃耀著凌厲的光芒,她用冰琉璃綢帶加持,在三人面前化出一道屏障。
“呵,這點塵土,我們怎么會怕了?”輕靈洞洞主慶幸這塵土來的及時,幾名弟子根本不知道一個階段的壓制并非從數量上就能打破的,適才她讓眾人眾志陳誠是想著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上一把還會有逃得生機。
然而這瀾夭至始至終都沒用盡全力,她不過在玩弄他們,在故意踐踏他們的自尊。
故而,就算她知曉這莫名的風沙隱隱透出不尋常之感,她也不愿意逃離。若是離了這風沙的范圍,這瀾夭定然要大開殺戒了。
瀾夭目光深深地凝視著這五個人,狂風伴著滿天的黃沙而來,天邊的相交處密云翻滾,黑壓壓的透著壓抑之感,好似不祥征兆。
她已經好心給了他們提醒了,可這些個人還是執迷不悟,那就不怪她了。
“瀾公子,這······”丑指著面前這番場景,不解為何瀾夭要他們三人退的這般的遠。
“你看。”瀾夭的嗓音如空谷幽蘭,讓人倍感舒適。
隨著她的話落,那狂風竟然不過剎那間將那五人盡數吞沒,他們還來不及呼喊,就被卷入狂風之中。
那風沙在空中飛舞中,好似吃飽喝足一般,顏色竟然開始慢慢變淡,最后調皮的卷起四周的樹葉嬉鬧了片刻,就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剛剛那狂風竟然將四名元嬰的高手,和一名合體的大神一同吞沒了!根本沒有容許眾人反抗的機會!
若不是瀾公子在他們面前設了一道屏障,后果不堪設想!
“瀾夭掌門,我看此地有些怪異,我們還是速速離去吧。”龔紅面上泛著愁苦,他神色復雜的看著剛剛那五人所站之地,此刻哪里還有人的影子?
“好。”瀾夭應聲道,她纖白的指尖纏起冰琉璃綢帶,束回腰間。
軒轅派。
“他們去了秘境?”花百歲早已轉醒,他聽著季玄笙鮮紅的唇瓣將所有信息統統告知于他。
在季玄笙的眼里,長輩是拿來孝敬的。
“沒錯,我師父真的好厲害呀,咱們軒轅派五名候選人統統都得以進了秘境”季玄笙的嘴巴歡快嚼著好吃的糕點,這煙雨美人閣真真太贊了!
每日準時準點送到軒轅派最精致的食物,說是瀾公子既然已經回了門派,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自家的美食。
“這秘境有充盈的仙氣,卻不屬于仙界管轄的范圍?”花百歲如墨點漆的眸子微微閃動,紫色的衣袍繚繞,眉宇間帶著絲傲氣,他的指尖搭在扶椅上,身影好似一只華貴的孔雀。
“是的,我從未聽過父君提起過有這樣一個地方。”季玄笙撐著腮幫子說著,他濃密卷翹的睫毛上下閉闔,好似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可愛的讓人忍住不摸上一把。
“前些年,隱驀好像去了神秘之地,聽他說那里和這秘境有異曲同工之處。”花百歲忍不住想到了那個為美人而生的男子,一生風流卻依舊孑然一身,他今生都不愿讓瀾夭與之相遇。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從他蘇醒的那一刻起,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他揉了揉眉心,喝了口水,指尖輕輕撫摸上眼皮,防止它這般不規則的跳動。
秘境里。
“閣下,你究竟要帶我們去哪里呢?”瀾夭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她新月一般的雙眸彎了彎,眼底盡顯玩味。
“瀾夭掌門你這是在說什么呢?”龔紅臉上劃過一絲疑惑,他空蕩蕩的衣袖在風中搖擺,渾身都透著可憐之感。
“我說什么,閣下比我還清楚吧。”瀾夭雙手探入后背,輕輕撫上了冰琉璃綢帶。
這人,事到如今還在演戲,還真的是有點意思。
此刻,三人正處于一處石崖底下,懸崖峭壁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絢爛無比的花瓣,朵朵花墜,紫中帶藍,燦若云霞。
腳下踩著松軟的土地,周圍是一片蒼茫天地,無邊無際。
這里沒有任何的樹木,也沒有任何的河流。
有的只有腳下這片土地。
丑雖然是畫卷,但他并非沒有腦子。
本來他并未覺得有些什么,然而在瀾公子開口的那一剎那他就想明白了。
他們的行程本該漫無目的,因為秘境之大,無人能找到出口,還有更多的人是沉迷在尋寶當中。
然而這名廣陵派叫龔紅的弟子,一直走在三人的最前列,不斷的和他們說著話,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好似要引著他們去什么地方。
“瀾夭掌門,你不要開玩笑了,這是秘境啊!我們不能內部互相猜疑起來不是嗎?”龔紅面部漲紅,他急急忙忙的解釋著,在秘境中若是僅他一人行走,那么必死無疑。
“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的同伴。”瀾夭的眼睛里綻開的是冰雪之花,那渾身透著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栗,她滿意的看著龔紅瞳孔微微縮起,身子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