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國國君遇害,當場斃命,亂臣賊子丞相被新皇賜死,滿門抄斬。
而丞相夫人一早便已經與丞相府脫得干凈,自然不受牽連。當日滿朝文武百官在新皇的威逼利誘下,選擇性遺忘那日認錯皇子的鬧劇。
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廢除后宮,解散嬪妃,從此風國再無妃子。
而新皇還收了一名義子,讓太傅日日教誨,有傳聞說那義子長得和那丞相夫人不差分毫。當然這都是虛無縹緲的流言,自然眾人權當笑話聽了。
“皇上。”顧公公喚了一聲正望著城門外的背影出神的當今風國國君莫容,“該回宮了。”
瀾夭見莫容的位置已然穩固,便提出了別離,畢竟師父交代她的事,她必須去做。
“嗯。”莫容點頭下了城門,坐上了轎子。
而轎子內早已坐著一人,那人身著白袍,勾著金絲,腰間別著玉佩,雍容華貴。
“你明明可以阻止的。”那人開口了,他自然指的是風國國君被刺一事。莫容早在乾坤宮布下眼線,里邊兒的有一點風吹草動莫容都一清二楚。
“阻止作甚。”莫容笑的很是溫柔,可溫柔中帶著絲危險。他不殺父皇,可不代表會去救他,他不想師妹的手為了他沾了鮮血,丞相這么好的一枚棋子不用,怪可惜的。
“你不怕她恨你嗎?”那人繼續問道。
“墨白。”莫容并未作答,而是喚出了那人的名字。
“呵,你不敢面對是嗎?”墨白清冷的面容出現了些許嘲諷,他一直都知道此人并非看起來這般溫柔,骨子里的心計,怕是無人能及了。
“她不會。”我希望她不會,莫容在心里念到。若是他師妹恨他一日,他就等她一日。若是恨他一世,他就困她一世,等她一世。
“我要走了。”墨白是他的眼睛,自然該進行下一步的計劃了。
“去吧。”待莫容說完,那轎子恰巧停在隱秘處。墨白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下了轎子,頭也不回的朝著城門外走去。
而莫容見人已離開,說道:“回宮。”
“嗻。”顧公公乖順的應道,“擺駕回宮——”
轎起。
瀾夭、鳳卿和花百歲三人又一次踏上行程了。
然而有時候三個路癡過于高估了自己的識路的能力,明明一路問著人而去,卻離那要去的梁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大娘,請問前邊那座城池歸屬哪國啊?”瀾夭出聲詢問。
那本在趕路的大娘見有人攔去了自己的路,氣惱的抬頭。一張精致的面龐,印入了她的眼簾,她連忙笑道:“前邊是敖國的領土了,公子你幾人怕是外地來的吧。”
“是,我們是風國人。”瀾夭信口胡掐,那大娘也不疑有它。卻見這絕色公子身旁還有另外兩個精妙絕倫的男子,連忙低聲勸阻:“公子,你們打哪兒來,就回哪里去吧。這敖國領土,像你們這般美貌的男子都不敢來的。”
“噢?為何?”花百歲又有了興致,畢竟這大娘煞有其事,神神秘秘的模樣,莫非這敖國藏著什么秘密不成?對了,這敖國還有皇后的墓地,他可要尋個機會將這兩人騙過去,一探究竟!
“這······這敖國的貴妃面首無數,酷愛俊俏的男子。你們三人這等絕色,怕是一進城就被抓走了。”那老婦人不理會同行人的催促,耐心的和三人解釋道。
“敖國國君不管的嗎?”這貴妃的行為就是在給皇上帶綠帽子,為何皇上壓根都不生氣?還允許那人如此胡作非為!
“不管。”大娘也覺得訝異,如何都想不通這敖國國君竟然容忍得了頭上綠油油。
“說不定那貴妃傾國傾城、資質甚好。”許久未曾開口的鳳卿,總算是開口了。畢竟他在天界見了女仙身邊有著幾個男仙,覺得合情合理。
“這里是人界,你腦袋瓜沒睡醒?”瀾夭摸了摸鳳卿的頭,他睡意朦朧,當真才剛剛醒來。
“你們······”那老婦見三人說什么人界,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三人,而后話也沒說完便跟著同伴跑了。
嚇死了,看三人長得這般絕色,莫不是和貴妃娘娘一般是妖怪!
敖國有一個傳聞,自從三年前皇后死后,貴妃當道。敖國國君甚是昏庸無度,對朝堂之事一概不聞。整日和貴妃廝混,誕下公主更是寵愛的無法無天,連那稀少的珍珠果都可以一箱一箱的送給她!
而對貴妃養著無數面首的事,從不干涉,反而讓群臣每月必定物色幾個絕色男子進宮,供貴妃玩樂!敖國人都覺得這貴妃娘娘是狐貍精,是妖怪!
“我們還進城不?”鳳卿對于這事不敢興趣,城里面沒有他愛吃的東西,他很不開心。
“再等等。”瀾夭雖聽花百歲上次所言,一直想來這敖國看一看。可如今她輔佐倉顏的事情還未完成,怎么能來別的國家呢?
“反正這敖國烏煙瘴氣,你可以將敖國拿下再送去給倉顏作為禮物,不是更好?”花百歲看出了瀾夭的退縮,他定然是不允許此事的發生,畢竟這敖國一聽起來比那梁國不知道好玩多少倍。
“那我們先去一個地方。”瀾夭覺得花百歲言之有理,既然來了此處,她收了這國家又如何?
“瀾夭,我餓了。”還未等花百歲問何處,鳳卿的小手就纏上了瀾夭的腰,撒嬌的說著。
“唉,給你。”好在瀾夭有納戒,她發現不論什么食物放在納戒之中,都能保證它的原汁原味。故而讓煙雨美人閣備下不少佳肴,再加上莫容親自準備的些許糕點,好讓鳳卿不至于餓肚子。
鳳卿喜滋滋的接過烤雞腿,吃了起來。
“那我們去哪里?”花百歲問道。
“皇后陵墓!”瀾夭笑道,若是她從未來過敖國,自然不會想著去尋找什么陵墓。可如今她已經來了,自然要去探尋探尋。
“甚好。”花百歲見自己還未提出來,瀾夭就主動去了,他自然也高高興興的跟著她的步伐了。
鳳卿忙著覓食,也沒聽到二人所言之事,若是讓他知道了,他肯定不會跟著這二人瘋鬧。
“你知道皇后陵墓在哪里?”花百歲可不想在原地兜兜轉轉。
“我不知道,但師兄給了我圖。”瀾夭自從聽了花百歲之言,便一直對那陵墓很是好奇,隨口和師兄一提,那莫容便在第二日拿來了這張圖。
圖上清清楚楚的寫著陵墓的方位,而瀾夭剛剛在城門外就發現此地有些熟悉,待她展開地圖仔細一看,果然此處就是皇后陵墓附近!
一般的陵墓定然派有重軍把手,這皇后娘娘的陵墓最開始也是有人日夜交替守候。然而自從發生了盜墓賊失蹤之事后,敖國國君認為陵墓有神人護著,便撤了軍隊,任其自生自滅。
兩人跟著地圖尋找陵墓的入口,而后邊的鳳卿迷戀著美食,低著頭只管跟著二人的步伐。
“啊——”突然瀾夭聽聞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本該吃著美食的鳳卿,已經化作狐貍模樣,被一個仙人牢牢地抓在手中。縱然鳳卿已是狐貍模樣,卻死死不肯放開那只雞腿。
“你是誰?!”瀾夭抽出冰琉璃綢帶,盯著那仙人,眼里有著從未有過的緊張。
她知曉這仙人的靈氣十足,怕是一般的神仙也不能傷他分毫,更別說瀾夭僅僅還是個凡人!
“百歲上仙。”那仙人不理會瀾夭,朝著瀾夭身邊的花百歲便是一拜。
“狐族族長。”花百歲眼里閃過不悅,他的信號已經發出了好幾日了,這狐族族長來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吱吱吱吱吱吱!”鳳卿算是看明白了,為何自己的親爹會出現在此。看著花百歲一副看戲的模樣,用他的腳趾頭猜都猜得出是花百歲這陰險小人所為。
“孽障!你還敢掙扎,這就是你愛上的人類女子?”狐族族長見從小沒個邊的小兒,還敢用憤怒的眼神盯著百歲上仙,當真是目無尊長!
“吱吱吱”鳳卿立馬放軟了身子,他當然知曉惹惱了父君,他的卿卿怕是會魂飛魄散。
“是有如何?”瀾夭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可這笑卻帶著挑釁。
“放肆!我狐族何等榮光,你這區區一個人類,就算你修得成仙又如何?若是你識相,就不要再來招惹我兒,不若——”那仙族族長一臉傲氣,他最看不得這般無法無天的人兒。
“我偏偏就要招惹他!”瀾夭說完,便甩著冰琉璃綢帶,妄圖把鳳卿從狐族族長手中奪過,可那冰琉璃綢帶根本傷不得狐族族長分毫,他一抬手就將冰琉璃綢帶拽住。
狐族族長眼底閃過難得的詫異:“上古神器?”
“把鳳卿還來!”瀾夭見冰琉璃綢帶被那狐族族長執在手中,如何扯都扯不動,她感到無能為力,這上古神器若是放在修為高深的神仙,也不至于這般憋屈。
“可惜,你還駕馭不了它。”狐族族長不屑道,他輕輕扯著冰琉璃綢帶的一頭,用力一甩,瀾夭的身子便被甩在一旁的樹上。
瀾夭不甘心,她放下神器。借著靈力踏著那棵樹以沖上云霄之勢朝那狐族族長襲來,她意不在傷人,要得是那只狐貍。
狐族族長眼里掠過一縷驚艷,僅僅是個凡胎肉身就有此等法力。若是她有緣成了仙,那豈不是天界之中又會多一位上仙?他來不及細想,將鳳卿負于身后,指尖輕點,瀾夭的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墜落飄零,幾顆蒼天大樹被她身體的沖力下,紛紛折斷!
這就是實力的壓制!縱然瀾夭已經修煉至此,可比起那在天界正兒八經的神仙,就猶如牙牙學語的孩童,沒有半點威懾力。
“可惡!冷卉!”不容瀾夭多想,如今能與之對抗的,自然只有她的契約鳳凰了。
“是,主人。”冷卉從她的身體里出來,便看到被狐族族長抓著的鳳卿,眼睛眨巴眨巴。
她剛剛只認為主人有危險,卻不知道是狐族族長前來。此番若是自己發力鬧得難堪,待主人回歸天界,這兩族之間的情意怕是······
“冷卉!”狐族族長覺得不可思議,這冷卉不是只輔佐鳳凰一族的未來族長嗎,如今怎么和一個人類簽訂了契約?
“主人,我自知對不過這位仙人,請主人責罰。”冷卉回身朝著瀾夭說道,她可不能做傻事,明明什么都知道卻不能說,苦不堪言。
倒是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花百歲,瞧出了些許端倪。
他一直以為瀾夭不過是一個區區人類,如今看來,這里另有乾坤。
“吱吱吱吱吱。”鳳卿見此番情況,深怕自己的卿卿受了委屈,連忙跟狐族族長求饒。
“你甘愿回去?”狐族族長從冷卉出現的那一刻,便有了些許理智,自然不敢再像剛剛那般對待瀾夭了。
“吱吱。”鳳卿點頭,然后依依不舍的看著瀾夭。
“好。”狐族族長若有所思的看了瀾夭一眼,將冰琉璃綢帶丟還給她。一眨眼的功夫,這林間再無鳳卿和狐族族長的身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瀾夭拿回神器,讓冷卉回了體內,從地上爬起來,一語不發。
她終歸是太癡心妄想了,她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