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上仙到——”隨著聲落,一個十分俊美的身影驟然出現在那大殿的正上方,他身著一襲白衫,唇紅齒白、清新俊逸,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穿著十分的考究,縱然低調的白衣上邊,都鑲嵌著金邊,而他的模樣,竟然和軒轅派之中的墨白一模一樣!
瀾夭最初聽聞到墨白的名字時,只是覺得這世間怕是有名字相同之人,卻不曾想,面前這位上仙,竟然和軒轅派里的墨白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卻少了一絲無情,多了些溫柔的氣質。
瀾夭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哪里,為何會與這些人相遇,她到底如何而來。
墨白一到場,眾仙家便紛紛向他祝賀。
“感謝諸位來參加這場盛宴,請眾仙家隨意。”墨白輕聲說道,但這恰如其分的力度,可以讓在場的每一位仙家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眾仙家似乎很了解墨白的性子,當真隨意起來,個別放浪形骸,也無人驅趕。
倒是那四面八方時常投來的曖昧目光,在瀾夭、夢曉、墨白、鳳卿和倉顏之間流轉,讓瀾夭很是不適。
瀾夭覺得自己在此處很是突兀,她什么都不曾明了,若說這是黃粱一夢,為何她已經將那手臂都掐的血紅,疼的淚流不止,依舊未曾醒來?
“來。”不知何時,墨白上仙竟然站立在瀾夭面前,輕喚道。
瀾夭朝著一旁唯一有些熟悉的鳳卿看去,希望他能給些反應,卻見那吃貨正喜滋滋的吃著糕點,怕是連墨白的話都未曾聽見。
“我?”瀾夭不確信的伸出纖細的指尖,指了指自己。
“嗯。”墨白帶著一絲溫柔的模樣,當真和平日里軒轅派的墨白全然不同,他眼睛很是漂亮,讓人見了所有的慌亂都消失殆盡了。
瀾夭只得起身,跟著墨白,緩步走出宮殿,看這幾人對她的態度,怕是將她認作他人了。好在這墨白未曾騰云駕霧,否則她恐怕早已露餡,被這幾位上仙當做心懷不軌之人,千刀萬剮都極有可能。
瀾夭有一種錯覺,當她和墨白一同出去的時候,她總能感覺大家看似無意,實則留心她二人的動靜。
“你說過,我成為上仙你會許我一個愿望。”兩人漫步到一顆梨花樹下,宛若一對神仙眷侶,男子一襲白衣在風中飄動,那發絲隨意披散,光潔白皙的精致面容,帶著絲溫和的氣息,他身上的肌膚細致宛若白瓷般,女子傾國傾城,彎彎的柳眉讓她冷冷清清的面容多了一絲溫潤,薄唇如花般嬌艷欲滴,腰肢纖細,這二人當真是一等一的匹配。
“嗯。”瀾夭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打算蒙混過關,她根本不認得面前這位上仙。
“容許我親一下可好?”墨白淡定的問道,若瀾夭細看,定能看到這穩若泰山的男子,此刻俊美的臉上正飄著可疑的紅暈。
“這······”瀾夭根本不是放蕩之人,若是面前這人是鳳卿她或許可以考慮片刻,畢竟她在不久前才與他有肌膚之親,她了解那仙狐,覺得這天宮的鳳卿,怕是正式與她有過濃情蜜意之人,卻不知為何沒了在雪域之中的記憶。
墨白見瀾夭一陣躊躇,心中惆悵萬分,他低頭輕嘆,轉過身將那美人兒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個愿望也不錯,我喜歡。”而后似乎怕驚了懷中的美人,輕輕的放開。一瞬間的功夫,已經回到來時的位置,舉起酒杯,朝著瀾夭頷首,抿了小口,便不再看她。
眾仙見好戲落幕,一陣唏噓。
墨白上仙的家世在這天宮都是極好的,而又從未有和任何女仙交好,更別提曖昧了,對鳳凰瀾夭的喜愛,眾仙都看在眼里,明明墨白修煉不足,卻硬闖了上仙臺,博得了上仙位,只為了一個心愿,若不是蛇仙一族長老相助,只怕這墨白上仙早已九死一生了,這瀾夭仙子當真是無情人啊。眾仙家不再看站在梨花樹下的瀾夭,繼續各自飲著酒,聊著暢意人生。
“我知你不是她。”突然,空氣中滿溢了桃花的氣息,瀾夭看向來人。只見夢曉上仙,不知何時而來,一身粉衣,正搖著羽扇,抬頭望著那滿樹的梨花。
“什么?”瀾夭當真不相信自己被這夢曉識破,其他仙家并未發現不妥,面前這一人更是不可能發現的。
“夭夭,你是她,也不是她。”他終于看她了,那眼睛里滿是情誼和思念,似乎將要溢出來。
“夢曉上仙,何為‘是她,也不是她’?”瀾夭挑眉,那清冷的模樣,對面前的夢曉很是防備。
“我守了你三千年,等了你三千年,這月宮之中,太寂寥了。”夢曉似乎并未回答瀾夭的話,自顧自地喃喃低語,讓她很是云里霧里。
“陪我游這天宮的夜,我便告訴你為何意。”夢曉淺笑,那溫柔的模樣,讓人忍不住要沉醉其中。他輕輕搖著羽扇,一朵如棉被般厚實的云移于二人腳下,帶和他二人從這紛紛擾擾的盛宴中離開。
敵不動,我不動。
夢曉未曾開口,瀾夭也不主動打破沉默,省的出了差錯,丟了小命。
這九重天的夜色很美,漫天數不勝數的繁星閃爍,忽而有一兩顆從空中滑落,墜落云層,跌進凡世間。而天空的夜并不是一片漆黑,反而帶著些粉藍交錯,讓人如夢似幻,宛若在夢境時刻。云層中時有飛鹿沖破,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便展著翅膀,飛到遠處的樹林叢中覓食。
空氣中滿是桃花香陣陣,引得那各色帶翅膀的小仙子翩然起舞,它們個頭很小,不會言語,卻模樣精致,有人魚樣的、天馬模樣的、還有人模樣的。它們背后的翅膀發著各色的光,一兩個特別頑皮的故意跌落在瀾夭發間,那光襯的她更是美若天仙。
“夭兒。”瀾夭正和這些小東西玩的盡興,忽而一聲溫柔的聲音響起,她連忙收起笑意,警惕萬分。
“呵。”夢曉那雙眸子比那繁星更是美上幾分,見瀾夭如是模樣,似乎有些受傷,不過很快轉眼即逝,他認真的看著瀾夭,似乎生怕下一秒,面前的可人兒便消失不見。
“夭兒,我很歡愉,又見到你了。”夢曉笑著,剎那間百花齊放,遠遠望去,他們二人竟然立在花叢中。
瀾夭無言,她摸不透面前的夢曉究竟要做些什么,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并不作聲。
“雪域之境,并非爾爾。”夢曉話剛落,瀾夭立馬抓住他的衣襟,問道:“你知道什么?”
“我無所不知,也無所不曉。”夢曉不著痕跡的扯回衣襟,他繼續搖著他的羽扇,淺笑看著美人兒。
“那你知我為何而來?如何歸去?”瀾夭當真是怕了,她不過一界凡人,來到這天宮中無所依亦無所靠。
“此為五千年前,是墨白上仙飛升的日子。”夢曉娓娓道來。
“五千年前?五千年前我為何識得你們幾人,我不過是個凡人。”瀾夭著急的尋找著突破口,她總覺得她能到此處定然不簡單,或許可以破解芙蓉死亡之謎。
“我不可說,說了便壞了規矩。”夢曉看著瀾夭終于不再防備的模樣,心中舒坦了許多。他太久沒見瀾夭了,其他幾人都隨她一同下界,獨留他一人,在這偌大的天宮中,寂寥一生。
“什么規矩?”瀾夭當真氣壞了,面前這個男子說話總說一半,隱隱約約中她似乎已經接近真相。
“罷了,夭兒留你至此,是我私心作祟。”夢曉突然說道,“你快些回來尋我,我當真等不及了。”
在瀾夭還未回過神來,那夢曉的羽扇忽而用力,將她扇下云層。瀾夭只覺得身子骨不斷的墜落,耳邊傳來那粉衣男子的最后一襲話,“別再入夢了,若是再多上幾分,你真的要命喪黃泉了。”那聲音一頓,接著繼續道:“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瀾夭腦海里不斷縈繞那句話。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他說她思念她了。
瀾夭從那九重天下來,便看到自己的軀體正依偎在鳳卿的懷中,姿勢正如她入睡之前那般,此時此刻她與鳳卿的身體正隱隱約約呈現透明樣,她趕忙靠近自己的身體,一觸碰,她的魂便立馬回到了身子里邊。
“起來。”瀾夭喚著身邊的鳳卿。
鳳卿一動不動,宛若死去一般,他的身子骨更加透明了。
“你醒醒。”瀾夭見喚不醒他,便催動靈力,想要將他用重物砸醒。
“主人,不可。”冷卉自從那日陪瀾夭掃清了怪異的雪之后,便再無出現。此刻突然現身,自是發現鳳卿情況危急,她自然是認得鳳卿上仙的。
“如何才能將他喚醒?”瀾夭聽到冷卉的聲音,心里鎮定了幾分,畢竟冷卉貴為九尾鳳凰,吞吐乃三位真火,自然知曉的多。
“我來。”音剛落,冷卉便從瀾夭的背后出來,在空中盤旋片刻,便飛出雅間,噴出火光,照的這天空驟亮,把夜晚吞噬的一干二凈。
“嗯”鳳卿輕聲呢喃,他身子動了動也不再透明,漸漸轉醒。
冷卉見鳳卿將醒,便回到了瀾夭的身體里。
“瀾夭?”鳳卿一臉疑惑的看著面前擔憂的瀾夭。
“你終于醒了。”瀾夭總算是舒了口氣。
鳳卿見瀾夭這般緊張自己,甚是愉悅,他伸出粗壯有力的手臂,見瀾夭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