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片片的從空中飄下,如鹽粒一般落在樹枝上,花瓣上,落進了黑色的土壤里。
地面很快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掉落在山茶花上的冰雪來不及融化,被冰雪封凍的花朵,好像永遠都不會凋零一般。
坐在窗邊的侯慕言,一頭略長的黑發,讓他的容顏看上去稍顯稚嫩。
他的臉上總有著張揚不可一世的誑傲,他像個古代貴族世家里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每日生活在紙醉金迷中,不識愁滋味。
可他的眼睛如同沒有一點雜質和瑕疵的墨玉,即便他總是愛打打殺殺的,可那雙眼睛卻格外干凈,一直都沒有被世俗的污穢所沾染。
周啟的睡衣給侯慕言穿,顯得有點小了,他長手長腳,睡衣的袖子只到他小臂的三分之二處,袖口處露出白皙緊實的一截手臂,手腕處凸起的手骨線條鮮明鋒利。
穿在他身上的睡褲,也只到他小腿的三分之二處,他的腳瘦而白皙,肌膚下方,青色的經絡交錯。
這個大男孩望著外頭的飄雪,他的笑容如冬天里燃燒的火爐一般,溫暖而充滿了熱量。
“京城有三年沒下雪了吧,今年的雪下的好早啊…能和主人一起看今年的初雪,嘻嘻,我掙到了!”
侯慕言像個吃到草莓味棒棒糖的孩子,他的眼瞳亮晶晶的,猶如鉆石被碾碎成了粉末,閃爍著細碎晶瑩的光芒。
他轉過頭看向鹿小幽,卻發現鹿小幽居然靠在窗戶上睡著了。
她的呼吸落在冰冷的玻璃上,在她臉頰邊的那一小范圍的玻璃,起了一層的霧氣。
“…”侯慕言失落的鼓起了腮幫子。
鹿小幽怎么睡的這么快,她都沒看到下雪了吧。
“主人,陪我看今年的初雪啊…”
侯慕言雙手圈著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他半張臉被疊起來的雙手擋住,露出小狗般無害明亮的眼瞳,望著在酒精的作用上,進入夢鄉里的鹿小幽。
他伸出手,想要把鹿小幽叫醒,可是手伸到了一半,還未觸碰到她的時候,他的手又收了回來。
算了。
侯慕言瞥過頭,鼻子里輕輕哼出一聲。
即使她睡著了也沒關系,即使她沒看到京城里的第一場初雪也沒關系,只要她陪在他身邊就好了。
雖然心里頭有點小遺憾,可在雪落下的時候,他轉過頭就能看到鹿小幽甜美的睡顏,他很滿足了。
白倉鼠又在玻璃酒杯里蹬了幾下腿,眼看著玻璃酒杯要倒下來,侯慕言眼疾手快把酒杯給扶住了。
他將腦袋朝下被困在酒杯里的白倉鼠給拔了出來。
白倉鼠在被拔出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它的身體和杯口摩擦間發出的“啵!”的一聲聲響。
他一臉嫌棄的松開抓住白倉鼠屁股的手,白倉鼠掉在侯慕言腳邊,它爬了起來,兩腳著地,張開自己的前肢跳起舞來。
侯慕言看到跳著華爾茲的白倉鼠,他雙眼迷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他雙手托著腮幫子,殷紅的嘴唇微張,目不轉睛的望著這只白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