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里一行又又一行的文字。
趙君堯沉默了半晌,終于生疏地打了幾個字上去。
“我尊重你的決定!”
夏如卿抱著手機又愣了半晌,最終關掉電視,起身回了臥室。
外面在下雪,這樣的天氣正適合睡覺。
既然心情不好,那就讓身體舒服些吧。
施婉心得到趙宗慶住院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也是無意間跑去找施月淑的時候才得知的。
當她聽說后者馬上要不行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
“不行?”
“現在這個時候,怎么就能不行了呢!”
“姑媽,這個時候可是…”
施月淑也很煩。
“我難道不知道?別提這事了!”
“我正煩著呢!”
施婉心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了想,她索性轉移了話題。
“那我的事呢?”
“姑媽,我的事怎么辦啊!”
“沒有你牽線搭橋,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徐靖鈺了!”
施月淑盯著她冷冷一笑。
“你還好意思說你的事!”
“你答應我的事辦成這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要不是你沒用,現在坐在董事長位子上的就是鈞其!”
施婉心頓時急眼了。
“姑媽,再怎么說我也努力了這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再說了,等我成功嫁入徐家,以后也能幫幫表哥不是?”
“姑媽?失敗這種事我也不想的啊!”
“你就再幫我一次吧!”
施月淑更加煩躁。
“我現在沒心情,你先回去吧!”
“我還要準備后事,還要盯著家里上上下下,還要爭奪遺產,哪兒來那么多閑工夫跟你扯皮!”
她臉上盡是鄙夷和不屑。
施婉心被這眼神驚到了。
這得是有多嫌棄,才用得著擺出這樣一幅表情?
不就是求她牽橋搭線么,至于么。
她暗暗握了握拳。
‘現在不幫我?可以!等以后我飛黃騰達了,有你在我面前哭的一天!’
施月淑瞥見她暗含恨意的眼神,當下嘲笑。
“呦!還記恨上了!”
“我就是不幫你能怎么樣?”
“我告訴你!”
“有我施月淑在的一天,你就得被我踩著一天!”
“有本事你直接靠自己嫁入徐家啊,那我才佩服你!”
“不然,你就得永遠被窩踩著!”
她說得咬牙切齒,臉上的表情卻又洋洋得意。
“怎么樣?”
施婉心恨得差點兒把牙齒咬碎。
但面上還得裝出一副俯首帖耳的乖巧模樣。
“姑媽你說什么呢?”
“我在家里什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婚姻大事都得靠我自己謀劃!”
“我除了指望我自己,只能指望您了!”
“所以,我又怎么會舍得跟您離心呢!”
這一番馬匹拍得施月淑十分舒服。
不管真假,總之她心情愉悅了許多,她扶了扶耳邊的散發,慢悠悠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難為你!”
“你不是還拿著徐夫人女兒的照片嗎?”
“當然,也是夏渝的女兒!”
“這張照片可太值錢了!”
“如果好好利用,能把趙君堯扳下臺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怎么能把這張照片的利益最大化!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施婉心有些不太懂。
“您的意思是說…要挾?”
施月淑暗暗點頭。
“你不是想嫁入徐家嗎?”
“你如果把這件事辦妥,也算彌補了先前的過失!”
“咱們的過往就一筆勾銷如何?”
“我依然保你嫁入徐家!怎么樣?”
施婉心也不傻,當下就有些遲疑。
“可是,如果要挾的話,最后事情辦成,自然要兌現諾言把照片給他們!”
“這樣一來,他們不就知道了夏如卿的身份了?”
施月淑冷冷瞪了她一眼。
“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
“你不會把時間往后拖一拖?”
“等你成功嫁入徐家,最好肚子里再懷一個小的,到那個時候,他們就算知道又能拿你怎么樣呢?”
見施婉心一臉震驚,她又繼續道。
“至于嫁入徐家后你能不能籠絡你老公的心,能不能站穩腳跟,這就要靠你自己了!”
“我一個外人,自然不好再插手徐家內部的事,你可明白?”
施婉心眼冒金光,連連點頭。
“明白明白!”
“這些東西我全都明白,謝謝姑媽!”
兩方條件都開好了。
你幫我扶兒子上位,我幫你嫁入豪門。
如此一來一往,兩邊的盟約又達成了。
施婉心從趙家大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意氣風發。
好像她現在已經成為徐家的少奶奶了。
但是,好像終究只是好像,還沒變成現實。
至于怎么讓它變成現實,這就要靠自己的努力了。
回到施家。
她立刻把自己關在臥室,連一個小小的傭人都不放進來。
關好門窗,拉好窗簾。
她滿懷激動地拿出那張小小的照片。
照片已經發霉,但和報紙上登的是同一張。
這就是證據。
只要她將這張照片帶到夏渝或者徐夫人面前。
他們就能立刻認出來。
而這,將是她談判的唯一籌碼。
她將照片貼在胸口,神色鄭重而激動。
這可是自己的前程啊!
想到前程,她頓覺心塞。
如果不是夏如卿,她現在已經是趙家少奶奶了,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如果不是夏如卿,她現在用得著寄人籬下用這樣卑劣的手段,還要去求人?
總之,這一切都是那個夏如卿惹的禍。
“你給我等著!”
施婉心胸中怒火熊熊燃燒,表情微微扭曲,神色惡毒。
民間有句俗語。
大意是,老人如果能熬過冬天,就能再多活一年。
而趙宗慶,他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這個冬天。
在臘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大那天晚上,在醫院去世了。
之后的幾天甚至是春節。
趙君堯都一直沉浸在悲痛中,沒能緩過勁來。
夏如卿一直陪在他身邊。
有時候看著他整整一天不說一句話,她比他還要難過。
即便這樣,她也舍不得讓他一個人苦苦熬著。
每每過去,必得帶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
大冬天的,總得多多少少吃一點。
施月淑這邊。
她雖然不滿他這時候去世,但也沒辦法,至少還是要做給外人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