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一夜無眠。
趙君堯躺在床上,對著頭頂明亮卻不刺眼的黃色發光體愣了整整一晚。
原因有二。
一是他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么?為什么不用燈油就能一直發光發亮。
二則,他實在睡不著,心里有太多的困惑。
他是怎么來的?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他要怎么回去?
還有,如果回不去那大楚朝該怎么辦?
這些毫無頭緒又繁復雜亂的問題纏繞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偏偏他還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束手無策只能坐以待斃。
這種極為被動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感覺實在是憋屈至極。
從小到大他一路從皇太子順利登基,還從未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境地。
他忍不住雙拳緊握,眼眸發冷,暗地咬牙切齒。
‘老天給自己開了這么大一玩笑,這是在考驗自己嗎?’
思來想去依舊毫無頭緒,趙君堯只得把這些問題都拋開。
開始尋思接下來怎么辦?
看來自己一時半會兒應該回不去了,那當務之急就是要活下來。
這個陌生的女人雖然兇巴巴,但也好歹救了自己一命。
這個地方看起來十分簡陋,說明這她也不富裕,自己應該做點兒什么,把她的銀子還回去才是,也算是兩不相欠。
另外,這具身體…
他摸了摸身上穿著的陌生衣物,又撫著隱隱作痛的傷口下了床,對著模糊的窗戶玻璃看了看自己的模樣。
最后得出結論:這副身體也不是自己的。
他眼眸一沉,陷入沉思。
既然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那這個人想必有家人!
可是…為什么他受了這么重的傷,而他的家人卻不知道?
居然還要靠一個陌生人來照料?
若說剛開始是沒尋到,可這么久過去了,還尋不到嗎?
一夜無眠的趙君堯,終于在天蒙蒙亮時沉沉睡了過去。
夏如卿起床準備開工時,忍不住抽空上樓看了看。
見他睡得熟,也沒忍心叫醒,就輕手輕腳地煮了碗面放在小書桌上,又把藥全都擺在上面。
不過她想了想,這人腦子不好使,萬一他把藥全吃了怎么辦?
于是就又收了起來,藏在小柜子里,桌上只留了一碗面。
左右看了看,屋子里沒什么異樣,他什么也沒動。
夏如卿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后就轉身出了門。
耽擱了這么久的工作,還預支了半年的收入,若是再不開工恐怕老板要罵死她了。
夏如卿風風火火開著小貨車緩緩駛出城市的時候,天色依舊還很暗。
她在心里暗暗祈禱,可千萬別再出現什么狀況了,老娘我禁不起折騰了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
Z市郊區半山別墅區,趙氏別墅。
奢華無比的頂層臥室里,趙家老爺子虛弱地陷在奢華的真皮大床上,身上蓋著名貴的金蠶絲薄被。
他也同樣是一夜無眠,輾轉反側,并且還時不時劇烈地咳嗽。
施月淑,他的現任妻子,正在一旁悉心地端茶倒水。
保養得當的她絲毫看不出已經年近五十,無論是身段和皮膚,都像是四十歲的模樣。
她穿著同樣奢華無比的蠶絲睡衣,手里端著的水晶杯里盛著溫熱的水。
“老公,您放心吧,堯兒那孩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昨天鈞其又去了趟警察局,那邊兒說是還沒結果,那孩子氣得不行,說是今天再去一趟!”
“咱們這兒警察局一向辦案效率高,咱家又是這么個情況,他們肯定會全力尋找的!”
“一定會很快出結果的,您再耐心等等!”
“老公,你先喝口水吧!”
趙宗慶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溫水,疲倦地搖了搖頭,嗓音沙啞道。
“我不想喝!”
“天快亮了,你歇會兒吧!”
“照顧我一整天,你也辛苦了!”
施月淑溫柔一笑,把水杯放下,小鳥依人地歪在他身邊。
“你是我老公嘛,我不照顧你我照顧誰??”
趙宗慶沒理她,疲倦地閉上了眼。
兒子失蹤,他滿懷焦急。
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如果再找不到堯兒,恐怕這趙氏家產就要被施月淑母子把持了。
這是他先前完全沒有想到,也從未預料到的局面。
沒想到…施月淑,她早已不是當年的施月淑了。
他和施月淑是青梅竹馬,自己也一直喜歡她。
可當年自己出國留學時。
她居然背叛了自己,和他的一個兄弟搞在了一起,連孩子都有了。
失意之下,他決定一拍兩散,和另一個女孩兒結了婚。
那女孩兒溫柔善良,他們婚后很快有了一個孩子,就是堯兒。
只可惜當時的妻子體弱,生下孩子后落了病根,產后調理不當,加上激素失衡,最后病去了。
只剩他獨自一人撫養堯兒。
得知自己妻子病故。
施月淑就哭哭啼啼來找他,說自己這么多年沒嫁人,其實一直都在等他。
還說當年都是她的錯,但她不是自愿的。
是那男人趁她喝多了強了她,至于懷孕生子,那時候她年齡小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等發現時已經晚了,如果打掉會損傷身體,以后都再難有孩子。
她很害怕,只得生下來。
她哭得可憐,又以自殺要挾,揚言如果不原諒就死在他面前。
他無奈又心疼,又見她獨自一人帶孩子實在可憐,也就心軟原諒了她。
兩人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孩子也撫養在他名下,就是趙鈞其。
時間過了這么久,兩個孩子都大了。
名義上,他們都是趙氏集團的公子,法律上也都享有繼承權。
但他卻不以為然。
那并不是他的孩子,養大就已經盡夠了義務,想分家產卻不可能。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虛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后。
他找來律師立遺囑,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都留給兒子。
至于趙鈞其,分他兩套房產就已經是他的極限,再多也不可能。
也許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施月淑母子十分敏感。
很明顯地一個兩個地都突然來討好他,背地里卻試圖轉移財產。
那些也就罷了,自己早就有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