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屬下明察暗訪了好些當年從宮里放出來的人,隱約得知當年先帝爺和太后娘娘不和,似乎是為了一個姓田的貴人!”
“只是這貴人的名號不曾查出來,畢竟…”
畢竟當年先帝爺的后宮佳麗,哪怕沒有上千也足有幾百。
主位上皇后兩貴妃、四妃九嬪皆是滿滿當當,更不必提那些貴人才人,恐怕得數以百計。
這些鶯鶯燕燕,重姓倒不稀奇,甚至還有重名的。
下人們要想分清誰是誰,就得分大小,或者住處。
就比如兩個都姓李,就應當以大李貴人,小李貴人稱呼,或者加上住處以稱呼。
在這樣的條件下。
當初宮里正在服侍的那一批宮人說不定都很難分清楚誰是誰?
更何況時隔久遠,宮里的宮人都放出去好幾批了。
現在又要去打聽這些人的名號,恐怕難上加難。
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
后宮妃嬪眾多,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彼時一手掌管后宮。
表面上看似和和氣氣,大家姐姐妹妹相互稱呼。
可實際上誰看誰又真的順眼了?誰又會和誰真正和氣?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
那后宮這么多女人,又會是如何的亂?
那些陰私里的事,就是當事人也未必說得清。
讓他一個御史官去查,著實有些難為人了,誰又并非神仙出身?
不過周御史畢竟是御史中的頭領。
經過這幾個月詳細勘察,能查出田氏的姓氏,就已經實屬不易。
“皇上,關于這位田貴人的名號,您或許可以去問問珍太妃!”
趙君堯的神情瞬間豁然開朗。
“對!還有珍太妃!”
“你可曾去過?”
周御史搖了搖頭。
“太妃娘娘在佛寺清修,屬下不敢貿然前去打擾”
“另外…屬下也并不十分確定珍太妃會知道,還請皇上明鑒!”
趙君堯又皺眉。
“當年那些宮人呢?都查了?”
周御史點頭。
“都查過了!”
“當年從宮里放出來的宮人但凡和此事有關的,幾乎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
“看來太后此事做得十分隱蔽!”
趙君堯的目光又深了一層。
他隱約覺得,這里面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只要把這個秘密揭開,一切就都能公開于世。
屆時他就能知道太后和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她如此不遺余力地殘害自己。
趙君堯皺眉思索了片刻,下決定道。
“你說這些朕已經知道了!”
“朕必定親自去問珍太妃!”
“你先下去吧!”
“是!”
周凜行禮過后退了下去。
趙君堯即刻叫來李盛安。
“去備馬,朕要出宮一趟!”
李盛安也不敢多言,應了一聲趕緊叫人預備去了。
下午。
一身便衣的趙君堯帶著周凜一同出了皇宮,不到半個時辰便出現在珍太妃修行的皇家寺院門口。
因行程保密,沒幾個人知道。
所以寺院里的尼姑也只當來了兩個燒香的男客,并未過多在意。
周凜將趙君堯引至珍太妃的院落門口。
“皇上,這里就是了!”
趙君堯看了看他,淡淡道,
“你在這里等著!”
說完自己就一人走了進去。
小院落又小又古樸肅靜。
周圍種滿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院落正廳供著佛祖,左右兩邊是廂房。
珍太妃住左側,兩個服侍的小宮女住在右側。
一時也沒那么多的尊卑之別,橫豎都差不多。
趙君堯快步來到正廳,只見佛前跪著一人,不必說自然就是珍太妃了。
趙君堯疾步走了過去。
珍太妃聽見動靜,也回轉過頭。
一見是皇帝,她滿臉的驚訝。
“是…”
“是你!”
她滿臉震驚地盯著他的臉,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趙君堯有些尷尬。
他走到一旁輕咳兩聲,淡淡道。
“朕今日過來,是有件事要請教太妃!”
珍太妃眸光微閃,心里咯噔一聲。
‘你終于來了’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知皇上有什么問題!”
“哀家若能幫上忙,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君堯有些不敢相信。
“你確定?”
珍太妃驚詫過后只余下一片冷漠。
她淡然起身,冷笑道。
“皇上您將我關在這里,應該不會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吧!”
“背后是誰的手筆,您還是一清二楚的吧!”
趙君堯啞口無言。
“你說吧!朕信你便是!”
珍太妃又冷笑。
“我若說出來…有什么好處?”
趙君堯毫不猶豫。
“你若真說出來,朕封你為貴太妃!”
珍太妃諷刺地搖了搖頭。
“我不稀罕!”
“比起當貴太妃,我更想把太后踩在腳底下!”
“還有,我的六兒…”
“你放心!”
趙君堯的耐心正一點點耗盡。
好容易將太妃的條件一一答應。
卻又看見珍太妃猛地一皺眉頭,整個人白眼兒一番,暈了過去。
“喂!”
“喂!珍太妃!珍…”
“來人,來人!宣太醫!”
好在趙君堯手段熟稔,早就料到有這樣滅口的事,便專門叫了一名太醫暗暗跟在后面。
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那同樣便衣的太醫上前診斷。
手剛搭上脈就捋著胡須搖了搖頭。
“不中用了!”
“已經中毒太深了!”
趙君堯眉目冷凝。
“中毒?不可能吧!”
“朕就在這里,誰敢對她下毒?”
章太醫捋了捋胡須,面色深沉地說道。
“這是一種北疆的毒,名叫百死一活,顧名思義,百死的意思就是,它由百種劇毒之物提煉濃縮而成,一活的意思就是,它有一味毒引子,是可以隨意更改的!”
“這種毒藥,人中毒之后不會有什么反應,但一旦毒引在附近出現,中毒之人必定會立刻暴斃而亡”
“從脈象上來看,珍太妃中這毒已經至少半年!”
趙君堯對章太醫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感興趣,只青筋暴怒情緒激動地問。
“她沒救了?”
章太醫點頭。
“已經氣絕身亡了!”
周凜不甘心,上來刨根問題。
“那它的毒引是什么?”
“據我估計,應該是皇上身上的龍涎香!”
章太醫繼續道。
“如果大人不信,可將珍太妃的手臂劃開一個口子,將龍涎香摸上一點兒,看是否會瞬間腐爛!”
趙君堯抽了抽嘴角。
“罷了!”
“不必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