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暗了下來。
忠勇侯府正院的新房里,倪漫雪蓋著紅蓋頭,坐在床邊兒。
她心里依舊忐忑不安,一動一靜都緊張的要死。
冬兒見天色漸晚,就上前將那一對兒臂粗的龍鳳燭給點亮。
大紅色貼滿喜字裝飾溫馨的室內,頓時明亮了不少。
倪漫雪還是緊張。
手里的蘋果已經被她攥的不成樣了。
“小姐,哦不對,應該改口了!”
“夫人,您餓不餓?要不要奴婢去給您端點兒東西吃?”
小姐現在已經是侯夫人了么!
倪漫雪身子一顫,頓了頓,就低聲道。
“我…我不餓!”
她腦子里亂極了,心亂如麻!
一旁陪嫁過來的奶嬤嬤則笑道。
“夫人,您最好吃點兒東西,不然回頭餓著肚子可不好受!”
倪漫雪有點兒詫異。
‘餓著肚子?’
‘不是…結束了,就能睡覺了嗎?’
‘為什么不好受呢?睡著了,可不就不餓了么!’
那嬤嬤見夫人不說話,笑了笑也沒多說。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就吩咐冬兒。
“去給夫人端點兒吃的吧,什么都行,就是味兒別太重!伺候夫人先吃點兒!”
冬兒趕緊應是。
“哎!”
說著就走了。
等冬兒離開,那嬤嬤就把門重新關好。
又轉身打開某一個嫁妝箱子,從最底部的某個角落,翻出來一只盒子。
她用隨身帶的鑰匙,把盒子打開。
從里頭拿出來一本書,封皮微微泛黃,也看不清上頭是什么。
她把書遞給了倪漫雪。
“夫人,這個是房中術!”
“夫人一再叮囑,一定要奴婢拿給您看!”
“您必須一頁一頁的看,不能漏,不能丟!”
“更不能把它燒了,撕了,知道嗎?”
倪漫雪有點兒迷糊。
但還是點了點頭。
心說:什么書啊這么金貴,也值得母親費這么大勁鎖著,又非要在這個時候給她看。
不過…
想想也不錯,有本書看看,起碼自己不會這么緊張。
想著,就緩了口氣道。
“嬤嬤我知道了,把書拿來吧!”
那嬤嬤有些猶豫,還是緩緩地,將書遞了過去。
又趕緊道。
“奴婢先出去,小姐,您一定要看!一定!”
這可是生娃的秘籍啊!
千叮嚀萬囑咐后,那嬤嬤終于關上門出去了。
倪漫雪和平時看書一樣,拿過來就隨手翻開了。
然而…下一秒。
她就尖叫了一聲,把書給扔了。
蓋頭也掉了,她臉色嚇得鐵青,心臟撲通通亂跳。
“這是…這是什么啊!”
這是什么東西,她怎么從來沒見過?!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光著身子…
那姿勢又那么的怪異。
還有,那個男的跨下那個是什么?那么長,那么粗。
像一把利劍,直直地捅進女子的肚子里。
不疼嗎?為什么那女子還一臉享受?
這是…在殺人嗎?
還是說,那女子中了毒?
倪漫雪思來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
還有…嬤嬤為什么要她看這些!
還說不能漏,不能撕,不能燒。
她現在就想把這本書毀了好嗎??!
倪漫雪很委屈,并且很想哭。
餓了一天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成個親,真是造孽又受罪。
好在,好在她嫁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不然,她寧可去當尼姑也不愿意受這個罪!
倪漫雪咬了咬牙,閉著眼睛,一頁一頁把書本翻完了。
最后一頁的時候,她悄悄睜眼。
正好看見那女子光著身子,坐在男子身上。
兩條腿岔開,像騎馬一樣騎在上面,一臉享受。
她的下邊兒,依然有一根棍子,捅向腹部。
幾個大字,赫然在列‘!’
倪漫雪直想吐。
趕緊把書合上,扔在一邊兒,又重新把蓋頭蓋上,這才老老實實坐好。
就在這時。
那嬤嬤和冬兒一塊兒進來了。
冬兒手里端著吃的,嬤嬤手里端著茶。
進來后,那嬤嬤不動聲色的把書收好。
倪漫雪也不動聲色的,吃著小餛飩。
剛才的一切,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吃了點兒東西,又把東西收拾了。
時候也不早了。
冬兒就笑道。
“聽說…鬧洞房的快來了,也不知道,人多不多,小姐…”
奴婢很擔心您啊!
倪漫雪一時很頭疼,不過…胃里有了點兒東西,舒服了些,也沒那么難受了。
她的臉色就好了許多。
心說:來就來吧!有什么辦法呢!
三人都做好準備了,可是等來等去,
沒等到鬧洞房的人,只等到一個,醉醺醺的夏廷風!
“侯爺!”
嬤嬤和冬兒都趕緊起來伺候。
夏廷風喝多了,好在理智還在。
只是走路有點兒搖晃而已,完全不影響其他。
由人伺候著洗了臉之后,酒也就醒了八分。
之后就是…
挑蓋頭,喝合歡酒,綰同心結等等!
喜娘見時候不早了,就都簡而又簡,一共也沒花多長時間。
等到終于完成了所有的繁俗禮儀時,已經亥時了。
夏廷風迫不及待地,把所有丫鬟下人什么的,全都掃地出門!
倪漫雪有點兒驚訝。
“我…”
“你…”
夏廷風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
“夫人,你怎么了?”
倪漫雪臉蛋紅了紅。
“夫君,我們還沒梳洗啊!”
夏廷風眼神一愣,心里有種‘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然而東風就是不來’的悲涼。
然后…
又是一陣忙碌。
二人梳洗沐浴更衣,重新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快子時了。
這回真沒事兒了,也真的得睡了。
夏廷風激動地酒都醒了。
“夫人,這回沒事兒了吧!”
倪漫雪有點兒緊張的點了點頭。
“嗯!”
實際上她心里很害怕。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他身上那個棒棒了。
不經意碰觸了一下,好硬好硬。
蒼天,她們,真的要學書里的那樣…
做那種羞恥的事兒嗎?
倪漫雪百般糾結。
可是…夏廷風可沒工夫糾結。
直接抱著她上了床榻。
然后大手一揮,床帳子落下。
衣服一件又一件,從帳子里飛出來。
兒臂粗的龍鳳燭光,溫馨而曖昧。
風竹影動,紅鸞帳里,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