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哆嗦著跪在地上,嚇得不行。
其實,貴妃娘娘平時不挑剔這些事兒的,怎么如今,就連這點兒小錯也不放過。
施貴妃就冷笑。
“公主本就身子不好,你們來回一吵吵,她睡不好又哭,又病了怎么辦?”
奶娘趕緊安慰。
“貴妃娘娘您不必擔心,小公主生性乖巧,從不哭鬧…”
一句話,聽得施貴妃又心碎了。
從不哭鬧?
一個三四個月的孩子,從不哭鬧,是不是很奇怪?
小公主就因為身子弱,百日宴都沒辦,名字也沒取。
不敢辦,就怕福氣太盛,她受不住。
如今,就只能這樣好好兒養著。
太醫說,總要過了周歲才能漸漸好起來,漸漸長大。
可是,周歲啊,還有那么久!
施貴妃很煩躁。
“罷了罷了!”
她也懶得和這些奶娘計較。
就直接狠狠地警告道。
“你們是伺候小公主的,自然以公主的身子為重,要是再讓本宮發現你們不盡心…”
“本宮有的是手段收拾你們!”
奶娘們嚇得哆哆嗦嗦。
“奴婢再也不敢了!”
施貴妃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都下去吧!”
奶娘們慌慌張張出來后,才一個個敢擦了冷汗。
七月一天天過去,再有幾日,就是中元節。
也就是鬼節。
夏如卿想著,去年鬼節的時候,還有人扮作鬼的樣子嚇自己。
那時候,她挺著大肚子,竟然也不怕。
施貴妃本來想害自己小產,也沒害成。
最后,還是周貴人背了黑鍋。
可憐的周貴人,一個好好的生命,就這么沒了。
施貴妃入宮害死的也不單是這一條人命了,她就不怕報應嗎?
小公主給她養著,這么久身子都不好。
究竟是真的疼愛,還是施貴妃自以為是?
她養著小公主,無非就是…靠著爭寵罷了,哪里真會疼愛了?
倒可憐了施婕妤,聽說,施貴妃連見都不讓她見。
真是…
快到中元節的時候,小公主又病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高熱。
太醫院的太醫都來了七七八八,一個挨著一個的診脈。
可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的說是嚇著了,有的說是著了涼,還有的說,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眾說紛紜,但每個人的理由都說得通。
一幫太醫,在那討論來討論去,誰也沒能說服誰。
所以…
太醫們也不太敢用藥。
孩子太小了,稍稍錯一點兒,就不得了。
最后,只得開一些常規的退熱貼,讓先吃著。
施貴妃像得了仙方一樣,拿著藥,親自看著熬藥,又親自看著小公主把那藥一點點灌下去。
可是…
用過藥的兩個時辰后,并沒有什么用。
依舊高燒。
施貴妃直接懵了,連忙叫人請皇上。
當夜趙君堯是歇在夏如卿這里的。
她睡得極為香甜。
趙君堯起來的時候,動作輕柔,盡量不吵醒她。
可是,身邊人有動靜,她怎么會一點兒不知道?
當即就…迷迷糊糊問。
“皇上?”
“天亮了?什么時辰了?”
趙君堯就拍了拍她。
“沒事兒,時候還早,繼續睡吧!”
她是個嬪位的主子,白天又看著孩子,也累壞了。
歇著,沒毛病。
總不能,一個小公主病了,叫一個娘娘徹夜守著吧!
夏如卿很聽話,蹭了蹭他躺過的地方,就繼續瞇著眼睡了。
從清雅居出來,趙君堯踏著月色,一路去了熙福宮。
后半夜的熙福宮依舊燈火通明。
太醫們熬著,眼睛都紅了。
施貴妃一臉疲憊地迎了出來,抹著淚。
“皇上!”
“小公主晚上就開始高燒,臣妾趕緊叫太醫,可是,藥的喂下了還是不見效!”
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辦了!
趙君堯皺了皺眉就進去了。
太醫自覺跪成了一排,打算接受皇上輕則‘訓斥’,重則‘挨板子’的懲罰。
可是…
誰知道,等來等去,皇上居然沒有罰!
他嘆了口氣,就叮囑了一句。
“盡力而為便罷!”
然后,就起身要離開。
施貴妃哭著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都是臣妾的錯,小公主要是有個什么…”
“臣妾罪該萬死!”
趙君堯幽幽地看著她,目光忽明忽暗,叫人無法琢磨。
過了好一會兒,才答。
“不是你的錯,朕知道你盡力了!”
說完,還是抬腳走了。
心里除了有些心疼小公主,就沒有別的感覺了,沒有怨,也沒有怪罪。
以前是有的,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妹,性子活潑,聰明伶俐,他是很喜歡的。
她犯錯,她做糊涂事,自己都會生氣,也會心痛。
可是現在,都沒有了,做的糊涂事太多了,心痛不過來了。
或者是,不在乎了,他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了。
總之無所謂。
就這一個孩子了,身子不好是事實,太醫束手無策也是事實。
留住就是福氣,留不住,也是天意。
至于貴妃,就…好自為之吧!
想罷,趙君堯就徑自回了昭宸宮。
施貴妃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不是心疼小公主,而是心疼她自己。
如果小公主又給她養沒了,那她這輩子也別想有孩子了。
自己生的,是個傻的。
別人生下來的,送給你,你又養沒了。
雖說小公主是早產,可是,都好好的四個月了,還能夭折。
那就是你照顧的不好,沒有原因。
事實也就是如此。
哭了一會兒,施貴妃趕緊爬起來,惡狠狠地下了死命令。
“小公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宮要你們全家的命!”
那幫太醫嚇得不行,可有的人,心里也是不服氣的。
一個貴妃而已,這口氣未免大了些,又不是皇上。
不過,再不服氣也不敢怠慢。
他們不是在給哪個妃嬪治病,而是公主,是皇上的骨血。
所以,大家忍一忍,也就過了。
到底惹怒了貴妃,也不好!
這一夜施貴妃過得極為忐忑,同在熙福宮住著的施婕妤也不好受。
正殿里燈火通明鬧哄哄的,太醫來了一個又一個。
她又不傻,哪里猜不出來?
可是,猜出來也不敢去。
公主,是貴妃的了。
她才是她的母妃。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錦繡深宮:皇上,太腹黑!》,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