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堯接過映月手中的藥碗,在床邊坐了下來。
映月極有眼色,領著人都走了,室內就剩帝妃二人!
趙君堯攪了攪手中的藥湯,舀起一勺,耐著性子吹了吹,送到貴妃嘴邊。
施貴妃喝了一口,就破涕為笑。
“我還以為表哥再也不想見我了!”
趙君堯勾唇一笑,安慰她:“你想多了,朕國事上有些忙!”
不管怎樣,女人都是好哄的!
陷入深情的時候,不光會相信男人騙自己,而且還會幫著男人,自己騙自己。
施貴妃大約就是這個狀態。
趙君堯溫聲哄了兩句,她就信了,心情立刻由雨轉晴。
看著貴妃一臉甜蜜地偎依在自己胸前。
趙君堯心里有一種把她推開的沖動。
他不喜歡女人膩歪他,碰她,他手臂放在兩邊,無動于衷,也不想抱!
這會兒,他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夏氏拉到懷里,箍著不讓她動的!
對待女人這件事,他完全不會想太多。
就比如,在夏氏面前,他就忘了自己不喜歡被女人膩歪這件事。
在貴妃這里,他也想不起來,夏氏是如何膩歪他的!
這簡直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片刻后,趙君堯不著痕跡地把她推開,就問。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醫說你動了胎氣!”
施貴妃擦了擦幸福的淚水,仰著頭就說。
“表哥,有人要害我!”
趙君堯挑眉:“哦?”
貴妃又接著道。
“我的孩子都五個月了,以前一直好好的,可今天就突然動了胎氣!”
“表哥,這難道不蹊蹺嗎?”
趙君堯眉頭皺得更深了。
事實上,他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蹊蹺的。
太醫都說了這里沒什么問題,那就是貴妃情緒有問題。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她的脾氣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當下就安慰:“別亂想了,誰會害你!”
說著就把藥碗隨手放在一邊,又道。
“你好好歇息吧,太醫說你不能動怒!”
施貴妃有點兒慌。
“表哥你要走嗎?”
趙君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說道。
“朕御書房還有折子沒批,你歇著吧!”
說著就往外走。
施貴妃哪里肯,對著他的背影就依依不舍。
“表哥你知道你多長時間沒來看我了嗎?”
“表哥,表哥你陪陪我!”
她語氣里帶著期望,也帶著怨氣。
寧妃和惠嬪懷孕的時候,表哥就時常去看,為什么到她了,就不行!
陷入情深的女人,總是更容易歇斯底里。
趙君堯腳步停下,回頭,就看見施貴妃光腳站在地上,一臉的期盼和哀求。
他心里有些堵,壓著不耐道。
“這么站著,不怕著涼,傷著孩子嗎?”
施貴妃意識到什么,忙起身回到床上。
趙君堯只得轉身,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
“國事重要,你好好歇著,有什么事記得及時叫太醫!”
施貴妃本來以為,皇上要留下了。
可誰知他一開口,又是要離開。
她心里的怨氣蹭地一下上去,眼淚就涌了出來。
“表哥,你為什么就不能陪陪我,當初寧妃和惠嬪懷著公主,你都能時常過去看,為什么我就不行!”
“別人都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可表哥,你對我好嗎?”
積壓在心里幾個月的怨氣,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她的語氣是怨毒的,整個人都豁出去了。
一時間,她忘了她是貴妃,他是皇帝,
她也忘了,寧妃和惠嬪,一個蠢蠢笨笨,見著皇上就歡天喜地。
一個溫柔似水,柔情婉約,最擅長以柔克剛。
不論哪一個,都能叫趙君堯心情舒暢,覺得不去就不好,就對不起她們!
她所有的東西都忘了。
她只記得,他的眼里只有別人,沒有自己。
“放肆!”
趙君堯瞇著眼,沉聲怒喝,目光犀利!
他看著眼前已經接近歇斯底里的女人,內心壓抑的怒火也瞬間爆發。
心不痛是假的。
只不過,婉心,已經不是當年的婉心。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怨毒,這么悲憤的?!
他瞇著眼,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她。
“除了后位,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連皇后也比不上你,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要寵愛?好,他來熙福宮的日子比所有人的加起來都多。
要地位?好,他許了她一品貴妃之位,僅次于皇后。
要東西?好,貢品賞賜,他從不吝嗇,皇后有什么,她就有什么!
要孩子?好,那就多來幾回,叫她比皇后先懷孕!
這一切的一切,還不好嗎?
她還要什么呢?身為帝王,他還有什么呢?
總不能,叫他把后宮所有的女人都遣散,只留她一個吧!
他是皇帝,這不可能!
施貴妃被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我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
可是夏氏算什么?!
他有多疼愛夏氏,昭宸宮,那是什么地方,連她也沒去睡過幾回。
她就在昭宸宮里住了一個月。
這是多大的打擊。
她第一次有這種危機感:表哥的心里,要有人了,這個人還不是她。
趙君堯被問得冷笑。
“夏氏?你問的是夏氏?她一個貴人,能把你怎樣?”
“她有的,連你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
趙君堯瞇了瞇眼,語氣更加冰冷。
“貴妃,你該知足了!”
施貴妃這會兒像是魔怔了一樣,忽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
“連我十分之一也沒有?皇上您在開玩笑吧,夏氏有的,我一輩子也擁有不了!”
那就是你的心啊!
趙君堯勾唇冷笑。
“她又怎么礙你的眼了,也至于叫你這樣盯著她不放,后宮這么多人,都是選秀進宮的,她們也都是朕的女人!”
趙君堯雖然小老婆多,但對自己的女人是絕對的有擔當。
不管寵不寵,衣食住行那是絕對有保障。
當然,像鄭嬪這樣,皇上總是想不起來的,叫宮人爬在頭上欺負的,就不算了。
“是啊,她們都是皇上的女人!”
貴妃臉色灰敗,一臉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