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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罪上加罪

  眾人復又將目光轉向安箏。

  安箏一時間慌亂:“我沒有,我只是見祖母發脾氣,慌忙將藥接了過來,便遞到祖母跟前了。”

  夏家大爺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是安箏!安箏向來孝敬她祖母。更何況,她自小養在深閨,壓根就沒有機會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安生站在一旁,摸摸仍舊紅腫的一側臉頰,心里就是一聲苦笑。

  夏家大爺這般護著夏安箏,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才是一個父親應當有的樣子。

  而自己父親,聽到夏紫纖的三言兩語,竟然就不由分說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兇神惡煞地呵斥自己跪下。

  父親啊,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仍舊還沒能暖過你的心來嗎?

  冷南弦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黯然,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夏紫纖將兩人之間的情愫暗涌看在眼里,就是一聲冷哼:“此事已經是明擺著的,在座這么多人,還能有誰有這樣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毒害人。”

  這話意味深長,許多人不明所以。

  “紫纖,你這是什么意思?”夏員外追問。

  “適才那藥煮好之后,就是二姐喂給祖母吃的。二姐的本事父親還不知道嗎?她若是想要做什么手腳,不是輕而易舉?”

  安生這才恍然明白夏紫纖話里的含義:“你血口噴人!這是我祖母,我怎么可能給祖母下毒?”

  夏紫纖望了冷南弦一眼:“祖母不同意你與冷神醫的婚事,你惱羞成怒,便對祖母下了殺手。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心想事成,與冷神醫雙宿雙飛了不是?”

  “不是!”安生一口否認:“我若是有心加害祖母,又何必出手救她,多此一舉?”

  “自然是你見大家眾口一詞,全都指責你,你心里驚慌,害怕擔了干系,所以就后悔了。祖母一直同你在一起,我們都未靠近過祖母,除了你,還能有誰?”夏紫纖一邊說,一邊淚落如雨,滿臉的痛心。

  她今日的表現有點過了。安生認定,夏紫纖對于老夫人是沒有一點的感情的,相反,當初老夫人與自己母親同仇敵愾,不愿意讓薛氏母女進夏家的大門,薛氏母女一直都有些記恨老夫人。

  可是今日老夫人出事之后,夏紫纖表現得太過于激動,甚于安箏,而且一出口,便將刀鋒對準了安生。

  這令安生有些起疑。

  但是今日之事,與夏紫纖的確沒有什么干系,自己與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她一直都在陪著小阿婉玩繡球,從未靠近過老夫人。

  所以,安生立即打消了對她的疑慮。

  “我覺得不可能是安生,畢竟祖母乃是中毒,這件事情就是她指出來的。哪里有人會往自己身上潑污水呢?”安箏出言為安生辯解。

  “賊喊捉賊的事情多了去了,”夏紫纖言之鑿鑿道:“她這不過就是為了給自己開脫罷了。你們許是不知道,安生如今的毒術傳承于孫神醫,渾身都是毒藥,下毒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安生不假思索地辯解:“我的確是會使毒不假,但是我從不配置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

  “說的好聽,誰知道真假?”夏紫纖咄咄逼人:“你敢說你身上的毒藥沒有一樣害人的嗎?”

  “自然敢說!這是我師門的祖訓。”安生斬釘截鐵,一抖衣袖:“我師公與師父皆可以作證,我身上的藥也可以交出來過目。”

  這一抖,“啪嗒”一聲,掉落下一個揉作一團的紙包來。

  夏紫纖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就將那紙包搶在了手里:“這是什么?”

  安生略有詫異:“是什么?”

  夏紫纖小心翼翼地將紙包打開,看一眼安生,疑惑蹙眉:“好像裝的是藥粉?”

  她伸手拿給眾人看,這紙包里的確還有殘留的一些白色藥末。

  鬼醫上前接在手里,用指尖拈起一點,湊在鼻端輕嗅,而后面色大變:“安生你怎么會有這種毒藥?”

  夏家大爺疑惑地問:“這是什么毒藥?”

  鬼醫一瞬間面色變得極難看,緩緩吐唇:“就是老夫人所中之毒!”

  此言一出,鐵板釘釘。

  安生踉蹌后退一步:“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在我的身上。”

  夏員外面色鐵青,難以置信地盯著她:“如此你還有什么話說?”

  安生慌亂搖頭:“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

  “你簡直太讓為父失望了!”夏員外一臉痛心疾首:“她是你的親祖母,你怎么可以因為一點罅隙就下此毒手?”

  安生一時間是真正的百口莫辯。事情比適才還要糟糕。

  適才自己的罪名不過是惹了祖母生氣,急火攻心,好不容易辯解清楚,洗清這個罪名,一轉眼,一頂更大的帽子扣了上來,令她簡直欲哭無淚。

  下毒殺害至親之人,還有比這個更狠毒的罪名嗎?

  “安生,真的是你做的?”鬼醫難以置信地望著安生,緊蹙眉心。

  “不是,真的不是!”安生自己都覺得這辯解過于蒼白:“師公,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簡直太讓師公失望了!”鬼醫輕斥一聲。

  冷南弦眸光閃爍,看一眼安生,再看一眼夏紫纖,一旁默然不語。

  夏家大爺冷哼一聲:“我夏家如何會出了你這么一個女兒,來人吶,給我將她押下去,暫且關押,明日將她直接送去家廟,這一輩子都不得再踏足京城半步!”

  “不,大伯,安生冤枉,安生真的冤枉!”

  夏員外嘴唇蠕動兩句,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家門不幸!”

  夏家大爺不耐煩地揮揮手:“帶下去。”

  立即有下人上前,對著安生絲毫也不客氣,直接拖了下去。

  安生滿心委屈,掙扎著回頭:“師公,師父,安生是真的冤枉,我沒有下毒,更沒有害祖母。”

  聲音越來越遠。

  “師門不幸,竟然出了這樣的孽障!”鬼醫憤恨地嘆口氣,沖著夏家大爺尷尬地笑笑:“出了這場禍事,我也無顏面對夏大人,就此別過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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