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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鬧劇

  來人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錦袍,偌冷的天氣,竟然還袒露著大半個堅毅的胸膛,頭發也有些凌亂。

  而他的身邊,姹紫嫣紅,圍了許多的千嬌百媚。

  懷里的女子面色潮紅,醉眼迷離,一臉的嬌羞嫵媚,伏在他的心口之間,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就在男子光潔的胸膛上逡巡。

  好一副曖昧而又惹人遐想的畫面。

  圍觀的男人們頓時就紅了眼睛,恨不能上前取而代之,左擁右抱,人間至美。

  女人們看一眼那偉岸而又俊美不凡的男子,也頓時心如鹿撞,對那懷中女子生出嫉恨來,憤憤地在心里唾罵一聲:“狐貍精。”

  安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使勁眨眨眼,再去看,依舊還是那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喻驚云,喻世子!

  他如何竟然會在青樓妓院里?而且......安生瞠目結舌了,適才眾人議論,說一次買下了六位姑娘,胃口奇大的人,竟然是他!

  喻驚云竟然有這種癖好?

  安生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一個寒戰。

  說起來,自己也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到喻驚云了。

  這一陣子,喻驚云一直不消停,京城里鬧騰得沸沸揚揚,不時會有他的傳言。就算是她兩耳不聞窗外事,那些流言也仍舊會不斷地冒進她的耳朵里。

  比如,喻驚云為了誰家千金一擲千金。

  比如喻驚云帶著十來個水蛇一般的舞姬招搖過市。

  還比如......林林總總,這些傳言很是邪乎,與喻驚云往日里的形象大相徑庭,令安生都覺得有些撲朔迷離。

  不知道,喻驚云這究竟是在鬧哪一樣?前些時日,轟轟烈烈地鬧騰著選世子妃,結果最后無疾而終,也沒有給那些翹首期盼的閨中貴女們一個交代。轉身,這又流連青樓,做起了尋花問柳的浪蕩子。

  難不成,這是突然開了竅,想要把自己虛度的這些年青春全都補回來?

  安生還聽端午說起,當初選世子妃,夏紫蕪竟然也入了喻驚云的眼,還差定國侯府的人上門遞過請柬,想要請她吃茶。

  只是,夏紫蕪沒敢去。

  安生不明白,依照夏紫蕪那樣的個性,應當是求之不得,怕是立即顛顛兒地去了,如何竟然沒敢去,而且此事沒有宣揚得滿世界都知道?

  不知道,此事是不是空穴來風。

  喻驚云在京城里是風云人物,百姓里識得他的人不少,見他出來,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金公子一見正主出來了,得意一笑:“敢出來就好,金爺我以為你早就從后門逃之夭夭了呢。”

  喻驚云邪肆地勾唇一笑:“軟玉溫香,醉生夢死,你總要多給本小爺一點時間不是?不要拿你自己的本事來衡量別人。”

  此言一出,多數人立即心領神會,不懷好意地笑。

  金公子惱羞成怒:“今日金爺我就打折了你那條腿,讓你以后再也進不得這浮生樓,看得著摸得著吃不著。”

  喻驚云并不將他放在眼里,低下頭問懷里的美人:“他說他要廢了我,你答應不?”

  懷里的美人忸怩地一推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出口這樣的話,你究竟羞是不羞?”

  喻驚云“呵呵”一笑,一只大手不安分地擰了美人一把:“就知道你舍不得。”

  安生在下面看得那是瞠目結舌。喻驚云是一次次刷新了自己對他的印象。

  最初時的冷冽狂傲,到后來對自己的幽默霸道,再到今日的......一言難盡。

  金公子冷哼一聲:“由不得你,敢跟我金爺搶女人,你也不四處打聽打聽。來人吶,給金爺將這小子拿了,廢了他!”

  喻驚云這才扭臉看他,微微勾起唇角:“你還要先問問你身后這些人,他們舍不舍得自己的小命。”

  金公子瞇著眼睛看他,滿臉的不屑:“真拿自己當根蔥了不是?”

  一扭身:“還磨蹭什么!給小爺我......”

  他頓時就愣住了。

  他身后的士兵齊刷刷跪了一地。

  “你,你們什么意思?”他一指那些士兵,磕磕巴巴地問。

  前面首領模樣的人微微抬起頭來,擠眉弄眼:“金公子,這,這位乃是定國侯府的喻世子。”

  金公子頓時傻了眼睛:“喻,喻世子!”

  轉過身來,喻驚云正在好整以暇地望著他:“你手下倒是比你見識多多了。”

  金公子使勁扯了扯唇角,努力讓自己擠出一絲笑容來:“誤會,誤會,世子爺,全都是一場誤會,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世子爺饒命。”

  喻驚云鼻端一聲輕哼:“打擾了本世子爺的春夢,就要你一條小命,委實有點太不近人情,美人,你說,應當怎么辦才好呢?”

  懷里美人聽聞他竟然是名震長安的喻世子,早就僵了身子,同樣是勉強笑笑:“世子爺您說怎么辦就怎么對,都是對的。”

  喻驚云朗聲大笑:“莫如就也斷了他多余的一條腿吧。”

  懷里美人假作嬌羞:“世子爺您真壞。”

  金公子頓時就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趴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世子爺恕罪,恕罪,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世子爺高抬貴手。”

  一時間,下面百姓議論紛紛。

  有幸災樂禍地看熱鬧的,自然也有義憤填膺地嗟嘆這些富家子弟的驕橫跋扈的。

  “聽聞喻世子向來不近女色的,更遑論是眠花宿柳,今日如何竟然這么多情?”

  “自然是食髓知味了,覺得自己虛度了這么多年虧本。”有人不懷好意地道。

  “最初的時候與夏家那個二小姐張揚得整個京城里那么熱鬧,結果無疾而終,突然就銷聲匿跡。后來他又打著選世子妃的名頭,轟動了整個京城的貴女圈子,搜羅了多少權貴之家的美人畫像。今日方才知道,喻世子竟然是個好色的,喜歡這一口。果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不近女色的喻世子,不過是個花花公子罷了。”

  “男人嘛,只要能保家衛國,捍衛住我長安錦繡江山,這些都無傷大雅,誰還沒有個三妻四妾呢?”

  一時間議論迭起,眾說紛紜。

  喻驚云向來霸道,目中無人,這一點安生清楚,但是因為一點小過節,竟然就要廢了這金公子,安生有些驚詫。

  他應當行事不會這樣荒唐,這樣豈不引人詬病?

  喻驚云還沒有發號施令,就聽到街道另一邊,又有雜沓的腳步聲,與盔甲相撞的聲音。

  百姓們不禁精神一震,又有新的熱鬧可以看了。因此全都抻著脖子踮起腳,向著那邊張望。

  不過就是說話的功夫,就見一隊頭戴紅纓頭盔的士兵羅列兩排,向著浮生樓的方向徑直包抄過來。

  站在浮生樓門口的喻驚云唇角微勾,得意一笑。

  安生以為是喻驚云手下的錦衣侍衛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踮腳一看,才知道不是,領頭之人別人或許并不識得,安生卻是知道。

  陵王府郡主凌駱冰。

  凌駱冰氣勢洶洶地趕至跟前,身后士兵吆喝著驅趕開圍攏在門口的百姓,她自己踏步拾級而上,一把拽開喻驚云懷里的美人,二話不說,“啪”就是一個耳光。

  美人始料不及,頓時就懵了,有心想要叱罵一聲,但是看凌駱冰的氣勢,知道自己招惹不起。

  她眼淚瞬間就盈滿了眸子,手撫著紅腫的臉頰,泫然欲泣地望著喻驚云:“爺,我......”

  喻驚云劍眉一蹙:“凌駱冰,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種女人你都敢碰,驚云哥哥,你不覺得她臟嗎?”

  “與你有關系嗎?”

  喻驚云冷聲責問,一抬手,就將美人拉進了懷里,滿臉心疼:“讓本世子爺看看怎么樣了?疼不疼?”

  美人的眼淚“噼里啪啦”地就滾落下來,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濕了胭脂。

  喻驚云這般心疼,凌駱冰愈加氣惱:“一個妓而已,值得你這樣關心?”

  喻驚云并不搭理氣惱叫囂的凌駱冰,而是抬手擦了擦美人的眼淚,一翻手腕,從袖子里滑落出一張銀票,塞進了美人的衣領里:“胭脂都花了,拿去買粉擦。”

  凌駱冰被無視,氣得咬牙切齒:“你,立即給本郡主滾蛋,否則,本郡主花了你的臉!”

  美人身子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滿臉驚駭。

  喻驚云一聲不滿冷哼:“凌駱冰,你究竟折騰夠了沒有?本世子與誰在一起,喜歡誰跟你有什么關系?你不覺得,你管得有點太多了嗎?”

  凌駱冰望著喻驚云,也是滿臉委屈:“我不喜歡你來這種地方,你可是堂堂世子爺,府里想要什么樣的姬妾沒有,為什么要來這種煙花柳巷?”

  喻驚云環顧一眼身后的鶯鶯燕燕,邪肆一笑:“因為這里的姑娘有味道,本世子爺喜歡。”

  凌駱冰被他一句話噎得啞口無言,氣惱地一跺腳,一轉身抽出身后士兵腰間佩刀,猛然就砍向了那嬌滴滴的美人。

  人群立即發出一聲驚呼。

  而刀尖在距離美人兩寸的時候,被喻驚云猶如鐵鉗一般的兩指夾住了,任憑她如何使力,都紋絲不動。

  美人嚇得花容失色,身子一顫,差點就癱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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