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纖大吃一驚,慌忙奔過來,想要解救她。
她這才驚呼出聲:“紫纖快救我。”
夏紫纖手忙腳亂地去扯夏紫蕪手腳上的藤蔓,奈何氣力太小,壓根無可奈何。
這時候,四面八方又涌出來更多的藤蔓,向著姐妹二人的方向席卷而來,猶如蟒蛇一般,快速在地上游走,不過眨眼之間,就將花容失色的姐妹二人嚴嚴實實地捆縛起來。
兩人驚慌掙扎,誰知道越掙扎越厲害,令兩人幾乎窒息,喘不過氣來。
“救命啊!”
夏紫纖驚慌地大喊。
屋子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大喊:“花廳里捉了賊了,快去通知小姐一聲。”
屋門大開,有下人從外間闖進來,將地上的姐妹二人圍攏在中間,卻也只是旁觀,并不出手相助:“果真是招了賊了,這次還是兩個女飛賊。”
“我們不是賊,是你家小姐的客人。”夏紫纖慌忙辯解,氣喘吁吁,央求圍觀的人:“快些救我,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下人們全都一臉不屑,鄙夷地看著二人:“小姐不來,我們可不能擅自做主。你們不要動彈,自然這樹藤就會放松一點。”
兩人依言不再費力掙扎,方才覺得那樹藤的力道逐漸減小,不再那般痛苦。
“小姐來了!”
外間人通傳,就聽環佩叮當,許多鶯鶯燕燕一同涌進屋子里來。
為首二人一人身材高挑,高鼻鳳目,尖腮薄唇,滿臉凌厲,另一人較為嬌小,杏目櫻唇,三分爛漫天真,七分傲氣凌人。
兩人被眾星捧月一般走到夏紫纖與夏紫蕪近前來。
杏目女子看一眼捆在地上的兩人,失望地嘆一口氣搖頭。
而那鳳目女子則看一眼珊瑚樹,就是一聲冷哼:“這般大膽,竟然偷到我相府里來了,將贓物搜出來,直接交到衙門發落。”
身后眾女子則議論紛紛:“竟然還是女人,手腳這樣不干凈,簡直羞臊死了。”
“就是,還是第一次見女小偷呢。”
夏紫纖慌忙分辯:“我們不是小偷,我們是岳小姐請來府上做客的。”
鳳目女子居高臨下,又是一聲冷笑:“我請來的?笑話,我怎么會認識你們這種下三濫?”
身后幾人一聲哄笑。
原來這鳳目女子就是相府千金岳小姐。
夏紫纖慌忙道:“岳小姐,是您給我們府上送了請柬,請我們來賞百花宴的。”
岳小姐沖著她一伸手:“請柬呢?”
“一進門就交給貴府門房了。”
杏目女子撇撇嘴:“請柬上面有岳小姐親筆書寫的字體,你竟然將它隨手交給下人?就不怕將來鬧出什么不好的誤會?”
身后有人附和:“駱冰郡主言之有理,這究竟是哪個府上的野人?竟然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這杏目女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駱冰郡主,難怪滿身傲氣,令人不敢逼視。
夏紫纖慌忙出聲,言語里帶著幾分謙卑:“回稟郡主,我們是戶部夏侍郎府上的,真的不是什么盜賊。”
杏目女子彎下身子,瞅一眼夏紫纖,“呸”了一聲:“夏家小姐夏安生我可是見過的,你也想冒充?”
“夏安生那是我二姐。”
岳小姐與駱冰郡主對視了一眼:“原來是夏侍郎原本在外面養的外室生養的女兒,難怪這般不知廉恥。我這相府豈是你們這樣的人能進的地方?”
身后一片竊笑。趨炎附勢者多,立即相跟著議論起來。
“就是,別自以為進了她夏家的門,自己就能搖身一變成鳳凰了,這出身是改變不了的。”
“聽說她母親原本只是一個破落戶,還不知道當初是怎么勾搭上了夏侍郎,竟然抬她做了繼室。”
“你們怕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夏侍郎出事,鋃鐺入獄,聽說她們府上三小姐就一直賴在人家孟府不走,即便是她母親病重,差人去請,也執意不肯回來。最后還是人家孟家用馬車將她送回去的。簡直是狼心狗肺,貪戀個權勢將自己父親母親都丟到一邊了。”
“是嗎?你怎么知道?”
“京城里早就傳揚開了,我最初不信,還特意問過孟家小姐,知道的,比這個還要不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可是絲毫都不留情面,話也越來越難聽。
地上的夏紫纖與夏紫蕪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羞愧得簡直無地自容,只恨不能從地上扒一個縫鉆進去。
有貴女扭臉問岳小姐:“你這次如何請了她們過來,與這種人相交,平白都玷污了咱們的名聲。”
岳小姐撇撇嘴:“我請的可是她夏安生。誰知道她們來做什么?”
夏紫蕪心虛,一直一言不發,提前準備好了的說辭也不敢出口,唯恐弄巧成拙,關系挑撥不成,再惹怒了眾人。
夏紫纖又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她強忍眼淚輕聲道:“我二姐今日有事,讓我們兩人前來向著岳小姐道一聲謝。”
駱冰郡主一聲輕哼:“怕是人家眼高于頂,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屑于與我們結交吧?”
岳小姐也是自鼻端輕嗤一聲:“喻世子再抬舉她,也改變不了她的身份。不過是個侍郎府上的千金而已,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眾人又是七嘴八舌地對著安生一通貶損,奉迎駱冰郡主,將夏家姐妹二人晾在地上,置之不理。
夏紫纖只覺得地上沁涼,而且手腳血脈不走,都有些涼了,好言央求道:“既然是一場誤會,岳小姐,還請你快快命人為我們兩人松綁吧?”
一句話將眾人的目光重新轉移過來。
“誤會?我看未必吧?”
岳小姐彎下身子,沖著她伸出手來:“將偷了我的東西先交出來,自然放你們二人走。”
“什么東西?”夏紫纖有些詫異:“我偷你們東西做什么?”
岳小姐直起身子,輕嘆一口氣:“既然不肯承認,那么我也沒有辦法,你們二人就在這里一直呆著吧。”
夏紫纖承受著周圍眾人鄙夷的目光,緊咬著下唇,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敢偷相府的東西呢?”
“你們若是沒有偷盜東西,怎么會觸動這捕人藤的機關?”
“捕人藤?”夏紫纖低頭看一眼身上的藤蔓,面色依舊煞白。
駱冰郡主一指旁邊的珊瑚樹:“我們大家可都知道,這珊瑚樹上鑲嵌了一百零八顆夜明珠,每一顆都價值連城,所以總是有人見財起意,行偷盜之事。
所以相府為了防賊,在周圍種上了費盡心血尋來的捕人藤。只要有人上前挖取夜明珠,觸動機關,就會引發捕人藤,將人抓獲。你們兩人若是沒有做賊,這捕人藤就不會將你們二人捆起來了。”
“我沒有!”夏紫纖不假思索地否認,然后轉向夏紫蕪:“三姐,你是不是摸這珊瑚樹來著?”
夏紫蕪在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承認了自己偷取珊瑚樹上的夜明珠,怕是被人譏笑不說,還要毀了自己聲譽,因此嘴硬道:“我怎么可能呢?”
岳小姐不過是一聲冷哼:“這捕人藤的機關需要將被偷取的夜明珠歸位方才能夠啟動。你們不承認就算了,在這里老老實實待著吧。一會兒捕人藤若是餓了,沒準兒就將你們兩人勒死做花肥了。”
這話令夏紫纖與夏紫蕪頓時大驚失色。
夏紫纖扭臉氣急敗壞地問夏紫蕪:“你若是果真拿了那明珠就趕緊還給人家。”
夏紫蕪也頓時被嚇住了,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的確是看著好玩,就想摸摸的。誰知道,一碰就掉下來了。”
這就叫欲蓋彌彰,掩耳盜鈴,圍觀眾人一臉了然。
夏紫纖一聽果真是她手腳不干凈,簡直又羞又氣,平素里如此清高的一個人,今日竟然被人圍攏了指手畫腳地譏諷,就像是看耍猴一樣,能不氣惱嗎?
“那珠子在哪?趕緊還給岳小姐!”
夏紫蕪小心掙扎兩下,頓時一顆明珠從她袖口里滑落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方才頓住。
“呀,果真是她偷了!”有人一聲驚呼:“怎么這么不要臉面呢?以后大家可要注意提防著她一點了,小心自己府上的東西都被順手牽羊拿走。”
“夏家的女兒果真個個都是出手不凡呢,自古至今,開天辟地,怕是都沒有聽說過那個千金小姐手腳不干凈吧?”
“我聽說夏家沒落,夏夫人前些時日被自己親弟弟給騙了,就連宅子和店鋪全都押了出去。如今夏家不過只剩了一個空殼了。”
“原來如此,難怪到別人家做客,還不忘記順手牽羊發財。”
“原本就是破落戶,這種事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習性刻在骨子里的。而且又混沒有見識,見到岳小姐家中這些奢華物件肯定眼熱,不足為奇。”
唇槍舌劍。
一句句挖苦之言,肆無忌憚地摧毀著姐妹二人殘存的一點尊嚴。
岳小姐使個眼色,身后有下人上前,撿起地上的珠子,在珊瑚樹上逡巡一周,將它重新放回原地。
藤蔓就像是收到命令一般,緩緩松開兩人,然后蜿蜒后退,逐漸消失不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熱度網文或者rdww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