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能這么想當然是好的了,不過我就有一點好奇,她怎么會偷你的銀子呢?偷了又不花,還讓你發現?”周氏笑著搖搖頭,“解釋不通啊,我要是偷了誰的銀子,得趕緊把銀子花掉,或者藏的好好的,等風聲過去了再拿出來,大半夜的拿出來做什么呢?小溪,你說呢?”
陸小溪知道,這個大舅母是對之前的事兒起了疑心,但是有什么用呢,死無對證。
可是老太太不聽,非讓她來一趟,她要不是不來,老太太非得上吊不可,被逼無奈,就來了。
“子堂啊,你娘活著的時候有多疼你,我們可都看在眼里呢,小時候你跟你表弟打架,你表弟不過打了你一下,你可好,把你表弟的頭都打破了,可結果你娘還回家不依不饒的呢。”
周氏點了點頭,林婆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相信了自己的話,只能賠著小心,周氏的目光這次卻落在了陸小溪的身上,“這就是小溪吧,上次來的時候匆匆忙忙,也沒顧得上,聽說你舅母活著的時候,還偷了你的銀子?”
“唉,都過去的事兒了,一家人,啥偷不偷的,孩子也不記仇,子堂她娘去的時候,小溪忙前忙后,要不是她呀,我可是照顧不過來。”林婆子拉著陸小溪的手說道。
包家的這位大舅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人也精明,不過陸小溪能夠看得出來,她也不大想管這件事兒,完全是自家老太太強行給扣在身上的。
林家祖孫倆聽的暈暈乎乎的,只覺得小溪還挺厲害的。
臨了,陸小溪又說了一句,“大概是老天不忍心我跟我弟弟兩個被餓死吧,所以給了我們這樣一個賺錢的機會。”
“是啊,真的是好機會的,小溪的命可真好。”
周氏發現,自己活了這么大的年紀,都是當奶奶的人了,可楞是說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白活了。
不過她覺得這個丫頭肯定不一般,林家這里頭指不定有什么事兒呢?
若是包氏活著的時候跟自己關系好的話,她興許就追查下去了,還她個清白,但是誰叫包氏厚著的時候給自己穿小鞋了呢?
之前林家日子好的時候,她回娘家那個囂張的啊,眼里根本就沒自己這個嫂子,如今林家落魄了,她還一個勁兒的從娘家往回拿東西。
死了,就死了吧,還省心了呢。
周氏問了一圈,也沒問出什么來,吃了午飯就回家了,不過在嘗過陸小溪的手藝后,倒是對陸小溪的廚藝,贊不絕口。
周氏吃飽喝足走后,祖孫倆嚇得癱倒在地,“我的娘啊,真是嚇死我了,子堂啊,以后你還是少回你外婆家吧,你這個大舅母看惡補是吃素的,剛剛要不是小溪嘴巴厲害,怕是她就知道真相了。”
說起這個來,林婆子看向陸小溪,“我以前咋沒發現,你這么能說呢?”
陸小溪釋然的笑了笑,“以前也沒這個機會啊,再說了,表哥是親人,包家的人是外人,我哪能不向著自家人說話呢。”
這句話很得林婆子的歡心,“嗯,算我沒白疼你,你舅母那是咎由自取,她活著咱們家也不消停,我估算著你舅舅應該也快回來了,這都去了一個月了,等他回來,江夫人也許就來了,你就跟江夫人去京城吧。”
“不過,小溪啊,就算你去了京城,養在了江夫人身邊,那你也得記著,誰才是你的親人,外人再疼你也不如外婆疼你,知道嗎?”
陸小溪趁著林婆子喝水壓驚的時候偷偷的看了眼林子堂,她清楚的看到,林子堂的眼中閃過一道狠辣的光芒,她相信那絕對不是幻覺。
林子堂的本性已經激發出來了。
每次借著抓藥的機會跟孫雪梅去縣城,是陸小溪難得放松的時候,只有這個時候,她才像個小姑娘一般天真燦爛,而不是個心事重重的人。
不過這天,除了賣繡樣,吃吃喝喝,孫雪梅還認識了前世有緣無分的男人陳凜。
前世陸小溪不知道孫雪梅是怎么跟陳凜認識的,只是偶爾能夠聽到隔壁的吵鬧聲,孫家媳婦不想讓閨女嫁給陳凜,因為陳凜原本是縣城里的大戶人家,但是家道中落,此刻的他負債累累,別說娶媳婦了,連自己都養不活。
孫家從來沒想過要讓閨女嫁給多有錢的人家,但是也不能是欠了一屁股債的。
孫雪梅原本打算跟陳凜成親的,但是她娘私下里找過陳凜,陳凜當時窮困潦倒,覺得的確給不了孫雪梅幸福,所以就走了。
孫雪梅最后也心灰意冷,嫁給了不喜歡的人。
有情人不能成眷屬,最遺憾的是,陸小溪前世在老頭子家的時候聽過陳凜的名字,他東山再起了。
回去的路上,孫雪梅就一直在跟陸小溪今天見到的那個落魄的男人,“我覺得他人挺不錯的,還很客氣,說話也有禮貌,不像那些大老粗。”
“還不是人家長得好看。”陸小溪打趣道。
“好看嗎?我怎么沒注意呢,我就是覺得他拿著他娘的繡品去賣,跟之前的我像極了,那么好的東西,被貶的一文不值,她娘的繡工可真好。”
陳凜的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小跟著從宮里出來的嬤嬤學的針織女工,肯定錯不了的。
“孫姐姐,你為什么把自己的銀子給他了啊。”
“他說他娘病了,我看著也不像假的,也不是很多錢,如果能夠救人一命的話,也是好事一樁。”
陸小溪沒有說話,這樣的姑娘,老天不給她幸福,真的是太不開眼了。
孫雪梅和陳凜的故事就這樣開始了,陸小溪希望自己能夠看到一個完美的結局。
兩世以來,孫雪梅幫了自己,還給了自己溫暖,她也想要報答報答她。
“孫姐姐,陳凜陳凜,一路上你都已經跟我說了幾百遍了,你不煩嗎?”
“不煩啊,他說了,他叫陳凜,有錢了就會十倍奉還的,十倍奉還的話就是五兩銀子呢,小溪,五兩銀子啊,我得存很久呢。”
孫雪梅嘴上這么說著,可是心里壓根就沒指望著他能夠還錢,而是一想到那個被自己撞了,還彬彬有禮跟自己道歉的男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有點心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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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聽說,小溪姑娘的養父是個郎中的。”
“我爹是郎中不假,但是他去世的早,并沒有教我什么,我只是認識一些草藥,哦對了,我還會給婦人接生,其他的,我就不行了,治病是救人,可要是不懂醫術的那就是害人了。”
周氏看著眼前對答如流的小姑娘,越發覺得她不簡單,但是她回答的毫無破綻,她知道的也就那么多,問不出什么花樣來。
“我那個小姑子,可是很疼子堂的,她去傷害子堂,我不相信。”周氏又出招。
陸小溪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其實說舅母傷害表哥也不至于,是舅母想要用開水燙我,表哥當時就在我身邊,我害怕就躲在表哥身前了,結果表哥就被誤傷了。”
“哦,既然是誤傷,那也不是說她失了神智,對親兒子都下手了,她瘋了的話,我有點不敢相信呢。”
“大舅母…”林子堂不忍心陸小溪被周氏這么質問,然而周氏卻擺擺手,“子堂,我沒有問你,我在問小溪姑娘。”
“大舅母,是郎中說了我舅母瘋掉的,這話我可不敢說。”
“大舅母,我也很好奇,可是這些您問我,我也沒辦法給您答案啊,只可惜我舅母去了,不然您跟她問問,或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咱們都不是她,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周氏看了看陸小溪,是個清秀的女娃,十三四歲能夠出落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再過幾年長開了一些,妥妥的美人。
“別怪我問題多,那你跟你弟弟倆人,是怎么存下那么多銀子的?”
陸小溪知道周氏在來之前,肯定是打聽過自己的一些底細了,既然知道,那她也就不瞞著了,把自己賺錢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反正這些是效仿不來的。
“既然你還知道你娘疼你,那我們都聽說你娘死的有問題,你咋還不關心呢?”
“他舅母,看你說到哪里去了,子堂哪能不關心他娘呢,實在是你聽信了小人的挑撥,哪有什么蹊蹺啊,下葬之前,親家老太太也看過了,要是有問題,當時不就說了嗎?”
周氏提起當年的事兒,一臉的憤慨,可見之前在婆婆和小姑面前沒少受氣。
“是,是,我娘是疼我的,我都知道。”林子堂這些天依舊睡不好,一個晚上能睡兩個時辰就算多的了,整個人形銷骨立,就像是生了場大病似的。
周氏本來就不想理這茬,之前說的話,那就是為了應付差事,老太太在家又哭又鬧的,非要說自己的閨女死的愿望,周氏也覺得,真的愿望的話,子堂不可能不站出來的。
親兒子都沒說話呢,肯定就是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