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路,桑梔擔心了林婉玉一路,一個月后總算是都了江行止要戍守的邊關,當天晚上,桑梔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后看了看肚子,又大了一些。
她的孕吐不是很嚴重,也之后在最近舟車勞頓的時候才吐的,不過也能理解,大人都架不住這么折騰呢,肚子里的小家伙更受不住了,抗議一下也是正常的。
江行止心疼桑梔的身體,所以就讓她休息了幾天,才帶著她去的梁王府。
小梁王尚未成親,才十八歲,梁小郡主也才十六歲,他們的母親梁王妃也不到四十,因為保養的好,跟三十歲差不多,而且身上還帶著一股成熟女人干練的美。
不是那種小姑娘能夠比的上的,這樣的氣質與生俱來的占了一大部分,其余的也是經歷過許多大事磨煉出來的。
小梁王還有些孩子氣,見到江行止卻要裝出大人成熟的樣子,有點別扭。
桑梔則去拜會了梁王妃,在那里見到了傳聞中聰慧可愛的梁小郡主。
從梁王妃看她的眼神上判斷,她似乎對自己有些不滿意,桑梔猜測著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在到了肅州的第二天就來拜會她吧,畢竟她是這里的地頭蛇。
這么說雖然有些不恭敬,但的確如此。
對于梁王妃來說,江行止是沒給她足夠的面子的,讓人家覺得她被小瞧了,其實桑梔是真的不舒服,三個月出來的,到了這里都四個月了,折騰了這么久,她還是個孕婦呢,如果病懨懨的來了,說不上幾句話就暈倒了,反倒是對梁王妃的不敬了。
但是梁王妃不這么想,桑梔也沒辦法左右她的思想。
桑梔行了禮,梁王妃倒也沒有直接為難她,她這樣的女人,應該也不會落人話柄的。
表面上的虛禮還是要做到的。
不管她相不相信吧,桑梔覺得自己還是得解釋一下,“王妃娘娘,本來到了肅州的第二天就該來拜見您的,可是我身懷有孕,一路舟車勞頓的有些不舒服,怕沖撞了您,所以就休息了兩天,精神好一些了才來拜見您。”
梁王妃表面上說懷孕了身子要緊,但是似乎心里卻還是覺得江行止夫婦故意的。
她非要這么想,桑梔也沒辦法了。
梁小郡主看到桑梔,端詳了半天,“你就是桑梔?”
“正是,小郡主聽過我?”
梁露函點了點頭,“是啊,大名鼎鼎的桑梔,我怎么會沒聽說過呢?”
桑梔一時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只能繼續聽下去。
“會釀酒,攪合的京城最大的商戶程家雞犬不寧,區區一個小村姑,一舉拿下了當朝最年輕有為,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江行止,這樣厲害的讓女人,我怎么可能沒聽說過呢?”梁露函笑著道。
聽這意思,不是真的想要夸自己了。
桑梔假裝聽不出她話里的諷刺,裝傻道:“小郡主過獎了,我沒有那么厲害,程家的沒落也主要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問題。”
梁露函勾起唇角,“就算程家是你說的那樣,可是你拿下了江行止,總不是假的吧?我可聽說大將軍沖冠一怒只為你這個紅顏啊,你跟別人打架,倒是挺厲害的嘛。”
“呵呵,那都是她們襯托的。”
梁露函心道,還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聽說但凡有女人喜歡江行止,你就會把他們收拾的很慘?”
“額?那都是謠傳,謠傳。”
桑梔隱約的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過很快,梁露函就讓這隱約的感覺變得清晰了起來。
“我不管是不是謠傳,桑梔,我不管你多么的有手腕,多么的陰險狡詐,我要跟你宣戰!”
梁露函指著桑梔大聲的宣布著。
“宣戰?您要跟我比喝酒嗎?不成,不成,我現在身懷有孕,不能喝酒,毒孩子不好。”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
桑梔覺得一定不能讓她把話說出來,想了想,自己還是暈吧,說暈就暈肯定是裝的了。
梁露函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桑梔兩眼一翻,暈過去了,她愣愣的看著她娘,“娘,她…她暈了?她故意的,她在裝暈。”
不顧阻攔,梁露函走到桑梔身邊,對著她說道,“桑梔,我不管你是真暈還是假暈,反正我就是要跟你宣戰,從我十二歲那年見過江行止后,我就對他念念不忘,我發誓我要嫁給他的,本來我想著等我十六歲后就去京城找他,可是沒想到他卻娶了你,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給江行止。”
桑梔繼續裝暈,管你管不管呢,反正她就當沒聽見,回家再找江行止算賬。
他年少輕狂的時候,到底勾搭了多少個人啊。
先是救了一個丫鬟,然后又被小郡主驚鴻一瞥,桃花沒完沒了了是吧?
想想自己自打嫁給他后,好像就沒有人再表現出對她的喜歡了,好可惜啊。
女人成了親就是糟糠,男人呢,成親了還有大把的小姑娘上趕著往懷里撲。
桑梔早就聽說了梁王妃難搞,所以事先讓白子期過來救自己了,不過今天梁王妃雖然對自己有不滿,但是并沒有發作,倒是這個小郡主卻開始發難了。
“函兒,不得無禮,江夫人都已經暈倒了,快去叫大將軍把她帶回去吧。”
梁露函氣的跳腳,“娘,她根本就是在裝暈,我都看到她眼睛在動了。”
動了嗎?
桑梔趕忙閉好,反正今天不管說什么她都是要暈到底的了,該死的白子期,再不來她就要被這個小郡主給吃了。
“不用叫大將軍了,我就把她給帶回去吧。”
聽到白子期的聲音,桑梔就覺得有救了。
梁小郡主正在氣頭上,看了眼白子期,語氣不善的問道:“你又是誰?”
她年紀小,不認識白子期,但是梁王妃認得他啊,“函兒不得無禮。”
“娘,您今天怎么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讓我做啊,還總管著我。”梁小郡主大概是被慣壞了,繼續語氣很沖的問道:“喂,你到底是誰啊,江行止呢?他媳婦都暈倒了,不來看看嗎?”
正好她也看看江行止,現在應該更英俊瀟灑了吧?
本來她是想要去前廳跟哥哥一起見江行止的,但是她娘非說那樣不合規矩,她就只能留在這兒看著這個狡猾的女人裝暈了。
白子期看了眼云翎,“小翎兒,再不把你家夫人扶起來,你家主子怕是要生氣的。”
云翎剛剛也是有點懵,桑梔說暈就暈,完全沒給她打聲招呼。
這會兒才想起來,地上涼,不能讓夫人躺的太久了。
梁露函瞪著白子期,“你到底是誰啊,憑什么在這兒指手畫腳的?”
梁王妃此時已經起身,恭敬的對著白子期施禮,“小王叔萬福。”
“娘…你…你叫他什么?”梁露函瞪大了眼睛,目光在母親的臉上停留著,“小王叔?我…我沒聽錯吧?”
“閉嘴,不可無禮。”
梁露函到底是怕她娘的,見她娘真的生氣了,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不過她還是氣鼓鼓的看著白子期。
而白子期也是擔得起梁王妃的一聲小王叔的,別看他年紀小,但是輩分高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了,侄媳婦,你還是那么年輕漂亮啊。”
梁王妃也是很頭疼的,本來想要給桑梔一些顏色的,可是下馬威還沒來得及給呢,她就搬出了救兵來,這個女人,果然不好對付啊。
“小王叔真愛開玩笑,我都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哪里還年輕了。”
“年輕,年輕,看著跟這丫頭就跟姐倆似的,完全看不出是娘倆。”
這話初聽沒什么,是夸梁王妃,但是仔細聽的話,卻讓梁小郡主很不舒服,自己長的有那么老嗎?
可是母親心高氣傲,連她都畢恭畢敬的人,自己也不能太放肆了。
但是不反擊不是她的性格,于是她就瞪了男人一眼。
可這一眼還是被白子期給看到了,“侄媳婦你什么都好,只是可惜啊,這閨女沒隨你,沒你好看,沒你大方,更沒你知書達理。”
“我…”梁露函見過嘴巴毒的,但是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年紀不大,嘴巴還這么毒的。
她怎么就不好看,不大方,不知書達理了?
不過她想反駁,卻被她娘生生的按住了胳膊。
“娘…他說我,他都那么說我了。”
“函兒,不得無禮。”
梁露函氣的都快哭了,被人當著自己的母親的面這么說,而且還是生平第一次,她哪里受的了啊。
白子期過夠了嘴癮,自然是要打道回府了,順便想想跟桑梔討些什么好處了,自己也不能倚老賣老的白幫了她啊。
“侄媳婦,我還有事,你就不用留我吃飯了,我順便把這個女人也給帶走了,咱們回見,沒事兒的話,你好好管管閨女,這要是讓人家看見了,會笑話咱們皇室的。”
梁王妃也是滿肚子氣,可有什么辦法呢,白子期她就是招惹不了啊。
“是,小王叔教訓的是,我一定好好管教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