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梔也覺得不管父子有多大的矛盾,人死了總是要回來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程家大公子程子華,竟然真的沒回來。
老子去世了,身為長子的程子光竟然沒有回來,程家的人還真是一個個讓人猜不透啊。
程光喪事結束后,程夫人就離開家了,聽說是去尼姑庵里修行去了,為程家消除業障。
以前興盛的程家,如今只剩下了程子緒,他哪里會做什么生意啊,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呢。
據桑梔所知道的,俞家就假裝去幫他出謀劃策,實則是為了吞并他的鋪子。
要說俞老頭也真不是東西,程家雖然對桑梔做了很多事,可是桑梔也都還了回去,如今兩不相欠,何況跟她有過節的人也都死了,這事兒也就算結束了。
所以在所有人都以為桑梔也會趁亂對程家動手的時候,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可是她卻隔岸觀火,什么都沒有做。
不只是沒有對程家下手,桑梔還讓信得過的錢家人去提醒程子緒,可惜程子緒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好心當成驢肝肺,以為錢家是自己的敵人,把錢小摳給趕出去了。
錢小摳白白的挨了一頓罵,還去桑梔跟前抱怨了一通,“姑娘,這差事兒我是干不了,反正我沒那個能耐,您愛找誰就找誰吧,我…我是不去了,好心沒好報,居然還罵我,我這么大年紀了,都是他叔叔輩的,這個混賬東西,程家,也就大少爺像那么回事,唉…”
自打程家大少沒有回來奔喪一事后,桑梔越發的常聽見這個名字。
弄的她也對這位才貌雙全,呼聲很高的程家大少感興趣起來了。
“錢老板,您跟我說說程家大少的事兒唄。”
錢老板喝著桑梔親自泡的茶,氣兒也消了大半,在說程子華之前,又數落了一遍程子緒。
“要是程家大少在的話,絕對不會像那個蠢東西一樣不知道好歹的,那俞老頭就是個螞蟥,吸血的,他們程家就是有座金山銀山,也架不住他們吸啊,我看啊,程子緒連剩下的這點兒家業也守不住了。”
俞老頭做的的確過分了些,不過也不能怪別人,程子緒如今有病亂投醫,把俞老頭當成了救命稻草,對那祖孫倆的話,言聽計從,其中做了些什么手腳,桑梔猜也能猜的到。
“我很好奇,如果是程家大少在的話,面對如今程家的困局,他會如何呢?”
錢老板搖了搖頭,“那我可不知道了,都說程家大少有將帥之才,心思縝密,十幾歲的時候就幫著程光在生意場上屢出奇招。”
“比如呢?”
“不如嘛…”錢小摳仔細的回想著,畢竟也是很多年的事兒了,“就說這件事兒吧,其實具體事情如何,沒人能夠知道,不過之前程光有一筆買賣談不下來,其實是一家鋪子,程家想買,可是人家不愿意賣,就算程光是商會會長,也不能強買強賣吧,當時的程大少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他便自告奮勇的去找那家談了。”
錢小摳說起當年的事兒來,也是唏噓不已,“結果就奇了怪了,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竟然比他那個身經百戰的老爹還厲害,這事兒居然成了,別看程光輸給你,可是之前的程光也是很厲害的,嗯,青出于來而勝于藍,程家大少如果…”
錢小摳看了看桑梔,欲言又止。
桑梔笑了著接過他的話茬,“如果他在的話,商會會長之位未必會落在我的頭上。”
“姑娘,這話您別不愛聽,可是這的確有可能,不說一定一的落在他的頭上吧,至少能跟您打個平手,誰輸誰贏還真的不好說。”
“聽你們說的,我越來越對這位程大少好奇起來了。”
“好奇有啥用,唉,他親爹老子死了,都不回來,唉,這種人啊…姑娘還是不用見了,如今看來,程家也就那個三少爺最是良善,活的也最通透,可惜好人不長命…”
“咳咳!”云翎提醒著錢小摳,不要亂說話。
錢小摳當即就明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明日要貼的春聯,我得親自寫。”
是啊,明天就是除夕了,此刻外面已經有人家忍不住放起了鞭炮。
“錢老板慢走。”
“姑娘,外面冷,您就不用送了,程家也就那樣了,昔日他們對您諸多算計,您也不必為他們勞神費心。”
桑梔點了點頭,看在程子良的份上,她已經提醒過了,程子緒不聽,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除夕當天,桑梔準備了很多的紅包,最大的一個當然是給云翎的了,云翎打開一看,眼睛都直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姑娘…姑娘…您給的也太多了。”
桑梔笑了笑,“你既要守護我的安全,又幫我照顧著望京樓,這些是你該得的。”
然后桑梔又把那些平時基本不現身,就連她都沒怎么見過的暗衛們都叫出來了,沒人派了個大紅包。
除夕了,她本來想回鄉下看看兩個姐姐的,二姐已經有了身孕,這是大好事啊,可惜年前的事情太多,她一直沒辦法回去。
桑梔望著自己親手做的那一桌子菜,想的有些出神。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雙手,那意思是跟桑梔要紅包,桑梔摸了摸桌子上原本放著紅包的位置,空了?
她是按著人頭包的啊,難道是少算了一個?
“你等著,我再去給你包。”
“哪有這個道理,都把我的大紅包給忘了!”
如此熟悉的聲音,桑梔轉頭,對上的是一雙燦爛的星眸,“你…你不陪著老祖宗守歲嗎?怎么來了?”
江行止笑著坐下來,“我聽說這里有一個人想要貪心的想要吃一大桌子的菜,而且,她還給所有人都準備了大紅包,我…自然就來了啊。”
桑梔看著他笑了,“我比你小,難道不該是你給我準備紅包嗎?”
說著,桑梔攤開手,“我的呢?”
江行止裝模作樣的從懷里摸了摸,然后攥著拳頭放在桑梔的手里,“給。”
桑梔以為什么都沒有呢,然而…去多了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