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神情一凜,居然還有這種事兒?
他知道桑梔如此謹慎小心是因為擔心事情沒那么簡單,小小的婢女怎么敢對主子動手,慕后一定有主使,再者,那人控制著下毒的分量,并沒有在路上就對公主下毒手,就是想要留著她的命在看到自己和桑梔之后…
想到此,江行止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桑梔誤打誤撞發現的話,這事兒可就真的麻煩了。
就算自己戰功赫赫,可九公主畢竟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自己尚可以交代,可桑梔只怕就要遭殃了…
幕后之人太過狠毒了。
等到江行止消化完她給的消息后,桑梔又踮起腳,在他的耳邊嘀咕著道:“要想查出蛛絲馬跡的話,不如你就讓公主住下來,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那人想要動手也很難,可是他受人之命,又不得不動手,如此一來,他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江行止點頭,桑梔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為什么要讓我留她下來?”
桑梔瞥了他一眼,“我留她下來,她也得肯啊,九公主為了你千里迢迢的趕過來,想必你的一句話,比我的十句、百句話還要管用呢。”
“你不怕…”江行止不想要跟九公主有什么關系,如果他開口的話,九公主肯定會誤會,然后就又會像塊狗皮膏藥般的貼過來。
小丫頭不吃醋的話,他不爽,可是她要是當真吃醋的話,他也招架不住。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桑梔聽的出是九公主身邊的侍女,但具體是哪個,她就不知道了。
還好兩個人的聲音壓的很低,不然很可能就被聽見了什么。
在查出那個下藥的人之前,誰都是嫌疑人。
“桑梔姑娘,公主點頭了,說愿意讓你一試,但你若是治不好,就治你的罪。”青鸞看了看四下無人,耳朵貼在了門上,可惜里面沒有什么動靜,也不知道孤男寡女的兩個人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桑梔對著江行止努了努嘴,江行止笑著掐了掐她的臉,眼睛里滿是寵溺。
“來了。”桑梔從里面打開屋門,青鸞的眼神就趁機往里面瞥,恰好看到桑梔在撥弄頭發,她嫉恨的攥緊了拳頭,但是面上卻是恭順的樣子。
桑梔和江行止一前一后的回到客房,九公主渾身乏力的躺在那里,看起來有點熱虛弱,如果不是桑梔替她診脈的話,當真以為她這就是拉肚子過后的虛弱呢,其實是那毒藥所致。
“止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九公主可憐兮兮的說道。
江行止站的有點兒遠,并無靠近的意思,雖然他的任務是安撫九公主,但是依著他對九公主的了解,這么大的事兒是肯定不能跟她說的,不然她這種息怒皆表現在臉上的性子,只怕很難藏住事兒了。
“梔梔的醫術很高明,何況你不過是水土不服,她也說了,吃一副藥就好了。”江行止的話是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的,意在告訴這些人,桑梔只查出了九公主拉肚子的癥狀,其他的一無所知。
如果讓下毒的人有所警惕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九公主不似看著江行止那般乖巧,視線移在桑梔身上的時候,很自然的就流露出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刁蠻樣子,“桑梔,本宮命令你趕緊治好本宮,不然我就治你的罪。”
桑梔笑了笑,“公主這么說的話,民女哪里還敢給您治啊?還請您另擇名醫吧。”
桑梔說完,就準備轉身出去。
“站住!”
“等等!”
青碧和紅鸞兩個侍女齊聲的說道。
桑梔幽幽的轉身,然后靜靜的等著兩個人繼續說下去。
青碧率先開口,不過不是對著桑梔,她一個宮女哪有什么資格在主子面前說話啊,剛剛也只是一時情急才忘了規矩。
“公主,您是千金之軀,如今病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青碧說的看似很有道理。
桑梔跟江行止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等著紅鸞的理由。
紅鸞要說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青碧搶了去,在青碧給出理由后,她就沒有多說,只是附和了兩句,“是啊,公主,您的身體要緊,大將軍在這兒呢,沒人敢對您不利的。”
九公主本來也只是面子上過不去,她需要個臺階下,她現在渾身沒有力氣,哪里也不想動,快要把她折磨死了。
“那好吧,就看在止哥哥的面子上,本公主救讓你醫治。”九公主總算是“勉為其難”的點了頭。
桑梔覺得下藥的人就在兩個侍女之中,畢竟那些護衛不會碰九公主的飲食的,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若是真想下藥,有點是機會。
但她仍然覺得這兩個宮女的可能性比較大。
她們都選擇讓自己給公主開藥,就是在找機會往自己的身上推,如果一旦九公主出了什么事兒,自己這個開藥的,一定難辭其咎。
但到底是青碧還是紅鸞呢?
桑梔也無法斷定,只能留下來繼續留意了。
能夠貼身伺候公主的宮女,想必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心機不深怎么可能走到這一步。
為了不露出什么蛛絲馬跡來,桑梔還得繼續扮演個壞人,“給公主診治沒問題,但是寒舍簡陋,民女怕委屈了公主,還是請您移駕吧,等我抓好了藥,就讓李晏給您送過去。”
“你趕我走?”九公主還不算傻,聽出了桑梔趕人的意思。
桑梔笑吟吟的說道:“民女怎么敢呢,民女是怕委屈了公主您的千金之軀。”
九公主瞪著桑梔,當她傻呢,什么委屈不委屈地,還不是擺明了要趕人嗎?
桑梔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對著江行止使了個顏色,意思是讓他來當個好人。
江行止極度的不情愿,但是也沒有辦法,“梔梔,九公主仍在病中,舟車勞頓的恐怕也不合適吧?公主深明大義,應該不會介意的,不如就讓她在這里住下來?”
青碧瞬間向著江行止投去了仰慕的目光,她對江行止的愛意,毫不遮掩。
桑梔佯裝著考慮,“這個…”
“梔梔,讓她住下來吧!”江行止再道。
桑章勉為其難的點頭,“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不過咱們有言在先,在我家,那就得聽我的,我可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的家,我說的算,不聽話的就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