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隨心跟我說過:探神手曾經捕獵了一只活過了兩百年的狐貍。當年那些人放出了假的青丘狐族,會不會還制造了能活過百年以上的狐貍?把狐族徹底變成狐貍精?
捕殺狐族的人,會不會是“他們”?
我滿懷希望的看向青狐時,她卻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甚至弄不清他們為什么要復制一支狐族出來。要知道,這個世上可以控制別人的辦法有很多種,想要奴役一個種族也并非是什么難事。可是,他們選擇了一種最為復雜的辦法。”
青狐微微一頓道:“本來,他們還想復制三眼族。可是他們并沒有成功,三眼族的需要純正的血脈,這一點上,三眼族的生存能力,并沒有狐族那樣強悍。”
我點頭道:“那后來呢?”
青狐道:“我們兩族雖然成了階下囚,卻不會坐以待斃,我們一直在想辦法積蓄力量逃亡。最終我們找到機會,殺光了禁區里的敵人,可我們卻沒能逃出禁區。”
青狐苦笑道:“當初,我們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卻沒想到,他們已經做好了放棄禁區,全體撤離的打算。正是因為他們準備撤離,才會在守衛上有所松懈。”
“我們當時并不知道,那些人還制造了一個可怕怪物。那只怪物集中了狐族,三眼兩家所長,又兇戾無比。那些人最初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全都留在這里當成怪物的食物。讓這座禁區再度成為無可進入,也無人存活禁地。”
青狐說道:“我們兩族與那只怪物周旋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沒能走出這座禁區。我們兩族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自我毀滅,把意識留在禁區當中,等待適合繼承兩族傳承的人到來。”
青狐不知道是在慶幸,還是在悲觀的長吁一口氣道:“好在老天并沒把事情做絕,在我們真正絕望之前,給我們送來了一個傳人。”
我沉聲道:“你說的傳人是夏輕盈?”
“對!”青狐點頭道:“夏輕盈身上有狐族的血脈,雖然非常稀薄,但已經是我們能找到的,最為合適的傳人了。”
我忍不住一皺眉頭道:“你就不怕夏輕盈的血脈來自于被復制的青丘妖狐?”
“不!”青狐搖頭道:“復制品終究不是正宗的狐族,它們血脈再怎么精純,也沒有狐族的神韻。夏輕盈不同。況且…”
青狐沉聲道:“我們也不一定,能堅持到下一個合適的人選到來了。這一次,我們必須賭。”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我平靜說道:“你們當年無法擊敗那個怪物,難道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嗎?”
青狐說道:“當年禁區里的人,并不是他們全部力量,而且,狐族當中也出現了叛徒,有人給外界的敵人發出了信號。”
“我們因為舍不得年幼的族人,僅僅耽擱了幾個時辰,禁區之外就被人全部封鎖。我們幾次想要突圍都無功而返。我們看著族中高手的人頭,被一個個扔回禁區。才徹底絕望了,我們如果選擇不斷突圍,最后的結果可能是連布置法陣的人手都湊不齊,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我毀滅。”
青狐低沉道:“我們用最后的人手,布置了兩道防線。一道是三眼族在上層留下的飛來門,另外一道就是我們再在這里留下的迷天幻境。”
我聽懂了青狐的意思:那些人想把禁區變成禁地。狐族和三眼族卻把這里先一步變成了針對“那些人”的禁地。
我看向青狐道:“那只怪物呢?他在什么地方?”
青狐道:“原本在地底第四層,那只怪物一樣需要養分才能維持生命。他吃光了我們的尸體就陷入了蟄伏。它應該是沉睡在第四層。現在…”
青狐正色道:“我感覺,他已經出來了。那只怪物在遠隔幾百丈之外就能聞到活人的味道,你們進入禁區,他就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它在吃人。”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些死在飛來門的兩族高手,難不成就是死在那只怪物的手里?
我強壓心里的震驚道:“那只怪物出不去么?”
“應該是出不去。”青狐搖頭道:“而且,我感覺的那只怪物并不是成品,可能在我們動手之前,他就已經處于即將失控的狀態。當時,我們在追殺敵人的時候,親眼看見那只怪物在不分敵我的吞噬對手。”
青狐看我沒有說話,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低聲道:“我總感覺,你的話里矛盾太多。”
“也許吧!”青狐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只不過安安靜靜坐在了我的對面,等著我再開口。
我慢慢說道:“外面的青丘狐,一直把這里當做藏有克制他們秘法的禁區,還一路把我追殺了進來。難道他們不知道當年禁區之秘么?”
青狐道:“他們有足夠的理由把這里當做禁區。”
“第一,如果沒有兩族存在,這里也有一股強大的戰意。我雖然沒有找到那股戰意的源頭,但是,根據我族的推斷,那股戰意應該來自于刑天。這里正是刑天的埋骨之處。”
“狐族秘法最大的克星,不是什么秘術。而是,即使在天崩地裂之時,也能巋然不動的強大意志。如果,你的意志能夠達到萬邪不侵,萬法不動的地步,根本不用尋找什么秘法,僅憑一己之力就足以橫掃狐族。”
“第二,如果復制妖狐知道當年隱秘的話。他們就更不會讓你輕易進入禁地。正宗的狐族秘法才是他們的克星。”
我點頭道:“你說沒錯。那我們該怎么出去?”
青狐說道:“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我們活著的時候,沒能找到擊敗對手逃出禁區的辦法,死后仍舊在不斷的思索求生之路,因為,我們必須保證自己的傳人能夠逃出絕境。”
青狐看向我道:“我們目前能夠想到的辦法只有兩個,一是你們強行突圍,試著把那只怪物引出禁區之外。根據我們的推斷,那只怪物,很可能在禁區外無法存活。那些人,才會放心把他留在禁區當中。”
我打斷了青狐道:“那只怪物有智慧?”
“對!”青狐說道:“那只怪物的智慧非常之高,我們狐族幾次想要算計對方,都落進了他的陷阱。而且,它很少跟人正面交鋒,即使是他實力極為強悍,也不愿輕易出手。”
我皺眉道:“那第二個辦法呢?”
青狐說道:“第二個辦法更為兇險。那就是,你想辦法沖進禁區的最底層,去找刑天之志。領悟刑天戰意,或者得到刑天傳承。我看得出來,那只怪物非常畏懼刑天,只要成了刑天傳人,足能將其斬殺!”
我自言自語道:“刑天真的存在么?”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青狐說道:“刑天是神話中的人物,沒人真正見過刑天。但是,我能感覺到刑天的意志就在這座禁區的深處。”
“我知道了!”其實,我并不看好所謂的刑天戰意。我自己經歷過幾次,從中得到的秘密往往與傳說大相徑庭。
如果,讓我去衡量如何突圍的話,我更看好沖向地面。
我沉默了片刻道:“你們狐族的傳承在這兒,那三眼族的傳承呢?是不是也在禁地當中?”
青狐抬手指了指頭上道:“三眼族的傳承在上面的風陣九門當中,三眼族一向自詡最為接近神明的人,即使留下傳承也不愿意與我們在同一片空間。這就是三眼族最讓人討厭的地方。”
青狐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如果,三眼族沒有那種讓人生厭脾性,或許,兩族之間還不會越鬧越僵。”
青狐沒等我說話就改變了話題:“如果你想找三眼族傳承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三眼族對血脈極為重視,沒有三眼血脈的人進入了他們傳承之地,就是有死無生。”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葉尋被風吹進了風陣九門,那不代表著他已經闖進了三眼禁地?
我驀然站起身道:“怎么能進三眼禁地?”
青狐微微一愣道:“你有朋友失陷三眼禁地了?我勸你不要去,你不是三眼族后裔,去了只有死路一條。”
“死不死是我的事情,你用不著操心。”我手按著桌子怒吼道:“你告訴我怎么走就行了。”
“你冷靜點。”青狐盡力勸說道:“你現在被我們放在幻境當中才能躲過那只怪物,如果你沖到三眼禁地,會被那只怪物一路追殺,那樣的話,不止你與危險,夏輕盈也會有危險,難道夏輕盈就不是你的朋友?”
我冷聲道:“三眼禁地,我可以一個人去。我引開了那只怪物,夏輕盈正好可以借機脫身。這不是很好嗎?”
青狐急道:“你怎么還是不明白,夏輕盈需要不只是在禁區之內的守護,還有禁區之外的征戰,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出事。”
我的聲音漸漸發冷道:“我有我的堅持。我希望,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