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讓我在《萬象經》里找線索,可我抱著腦袋想了好半天卻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葉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樣吧!你先到醫院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然后在慢慢想辦法。”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到醫院碰碰運氣了。我自己都記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樣檢查之后,醫生才拿著檢查告訴我:“你的腦部沒有任何問題,鑒于你現在的情況,建議你到心理門診檢查一下。”
我當然不會去看什么心理醫生,我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很心理疾病挨不上半點關系,我爸留給我的現金本來就不多,我也沒有必要浪費在那些檢查上。
等我從醫院出來找到葉尋時,他卻拿著一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平板電腦對我說道:“你看病的時候,我一直在查黃金面具的資料,網上能查到的資料全都在這兒。”
葉尋翻動著平板電腦道:“目前,出土黃金面具并不多見。除去埃及,秘魯,印第安人,瑪雅黃金面具之外,國內已知的黃金面具一共有四副。第一幅三星堆面具,跟我們在孤山密窟見到的面具極為相似。”
葉尋把圖片送到我眼前之后,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兩幅面具的確很像,但是三星堆受到國家保護,別說我們溜不進去,就算是進去了也是死路一條,這里不用想了。”
葉尋再次找出一張圖片道:“這時西藏象雄黃金面具,不過,出土地點是希臘的伯羅奔尼撒半島。”
“西藏的象雄面具怎么會跑到希臘去?”我忍不住道:“這靠譜么?”
葉尋皺眉道:“我也不知道,網上資料是這么說的。我們要不要去西藏碰碰運氣?”
“不用了。”我搖頭道:“西藏現在只有藏傳佛教,我們去了也找不到什么線索。還有么?”
“還有新疆犁州昭蘇波馬墓葬出土的黃金面具。”葉尋把圖片遞過來時,我再次搖頭:“這里也不行,先不說黃金面具怎么樣,新疆那邊,我們語言不通,貿然去打聽黃金面具,很容易招惹是非,還有么?”
“最后就是契丹公主的黃金面具了。”葉尋說道:“我覺得這里希望也不大。”
“不對!”我拿過平板電腦道:“據我所知,契丹流行過樹葬。就是人死之后,把尸體放在樹上讓尸體自然風干,尸體下葬之后又會給尸體帶上面具,恢復他們生前的容貌。你不覺得這個習俗有點奇怪?”
葉尋看向我道:“你想說什么?”
我指著電腦道:“資料里說,那位契丹公主的封號是陳國公主,地位極為高貴。如果,按照樹葬的習俗,給她戴上黃金面具無可厚非。但是,契丹其他皇族的墓葬里面為什么沒有黃金面具出現?甚至,沒有面具出現?”
葉尋眼睛的一亮:“你意思是,陳國公主的黃金面具里隱藏著什么秘密?”
“對!”我點頭道:“契丹建立的遼國地處草原,國都在內蒙境內。草原地區一向信奉的薩滿教,就是最為接近巫術的宗教。”、
“如果黃金面具真跟薩滿教某種儀式有關,說不定,我們就能找到線索,別忘了,薩滿教是在建國之后才消亡的宗教。我們得去碰碰運氣,”
葉尋沉吟一會兒才說道:“去內蒙古,我不反對。可是我們這么貿然過去的話,不是等于大海撈針么?”
“先過去再說,總比等在這里拍腦子瞎想的好。對了,咱們兩個沒有身份證,怎么去內蒙古?”現在一提到身份證我就犯愁。
葉尋道:“可以坐汽車一段一段的倒車過去。也可以走過去,我建議,你往內蒙古走。至少有時間在路上修煉《虎王決》,我們去內蒙古不是為了送死,真要有什么危險,我也沒有工夫一直救你。”
我差點沒被葉尋給噎死,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實話。好在遼寧距離內蒙古不算太遠,以我和葉尋的腳力走過去倒也用不上一年半載。
直到我和葉尋上路,我才發現我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葉尋那個家伙對于修煉有著一種近乎入魔苛求,而且一進入訓練狀態就異常的興奮,整個過程簡直就不把我當人。
從他訓練我修行《虎王決》開始,我身上的傷就沒好過,其中一半兒以上的傷,還是被他打出來的,就算我裝作昏迷,他也能用水把我潑醒繼續訓練。
那時候,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早點練成《虎王決》打死葉尋那個變態,可是我越往后練就不敢拿葉尋喂招了。
就像葉尋說的一樣,《虎王決》除了內功心法之外,簡直就是給我量身打造的東西,也是我見過最為暴力的武學。《虎王決》最為注重氣勢,出手之間虎嘯乾坤,舍我其誰,對敵講求以力破力,毫不退縮。無論是赤手空拳,還是的手持兵刃都講求一擊必殺,絕不拖泥帶水。如果,我一個失手,說不定真能把葉尋給打死。
不過,葉尋從來不擔心這些,仍舊不要命似的跟我對練,我不肯下手時,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打我,非得把我逼到不得不全力出手為止,直到我一拳把葉尋打吐了血,他才算消停下來。
那一次,我差點被葉尋嚇死,那家伙被我全力一拳打飛出了兩米多遠,他一邊吐著血一邊對著我笑,還說兩個月的工夫總算是沒有白費,終于逼出來一個外家功高手。
當時,我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服用了巫族秘藥的原因,傷勢恢復的速度快得驚人,就算葉尋打得鼻青臉腫,過上一天兩就一點看不出挨揍的痕跡了。
但是,葉尋不行,他讓我一拳揍斷了兩根肋骨之后,不得不找個地方養傷。我好不容易帶著葉尋找到一個老鄉家里,答應給人家幫工,他家才算把我們留了下來。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戶人家姓劉,只有老兩口在守著十幾頭牛過日子,一開始劉大爺還把收留我們的大媽給數落了一頓,說我們兩個來路不明,萬一要是壞人,就等于引狼入室。
他們兩口子說話時,我在旁邊屋里聽得清清楚楚,可又不能出去解釋,畢竟我和葉尋的來歷還真就說不清楚,只能裝著什么都沒聽見,厚著臉皮賴在人家家里。
頭幾天,劉大爺睡覺都枕著把刀,幾天之后老兩口就把我和葉尋當成了親侄子對待,還幾次透話兒,說要認我們倆當干兒子,讓我們留下來繼承他家的牧場。
如果,我不是麻煩纏身,說不定我真能留下,可那時候,我們卻只能當成什么都聽不明白。
葉尋的傷勢一天天好了起來,我們也知道快要跟大爺大媽分別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卻顯得神神秘秘,做什么事情都背著我倆。
原先,劉大爺吃了飯就找我下棋,大媽坐在邊上跟我們拉家常。可是,那幾天劉大爺不僅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了,還整天都不肯露面。
大媽到了晚上就趕緊回屋,整夜整夜的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說什么?還有意無意想讓我們兩個趕緊走。
我每次路過大媽門口都能聞到屋里有股子香火味,就像是有人在屋里點香。
最奇怪的是,大媽還特意出去雇了屠夫,說是要殺牛。
那時候,我終于覺得不對勁兒了。
劉大爺的孩子常年不在他們身邊,他們老兩口一直把牛給當成孩子養,誰找他們買牛,他們都能跟人急,更別說是殺牛。
那天早上大媽哭著出了門,哭著雇來了屠夫,約好了殺牛的日子又哭著把人送走。
大媽在牛棚邊上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唉聲嘆氣的回了屋里。
我一直在他們門口守到了晚上,才聽見屋里傳出來大媽絮絮叨叨的聲音,我貼著門聽了好半天也沒聽清她到底在說什么,干脆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大媽,大媽,你睡了沒有?”
我敲了好一會兒,劉大媽才回應道:“我睡下了,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
我連著敲了幾下大門:“大媽,葉尋吐血了,你幫忙給叫輛車啊!”
“啥?尋子,吐血了。”劉大媽頓時慌了幾步跑到了門口。她剛一開門一股帶著香火味的濃煙就從屋里涌了出來,劉大媽像是站在煙火中間的鬼魂,一張老臉白的發青。剛才那幾步路就像是抽空了劉大媽全身的力氣,她顫顫巍巍抓著門把,半倚在門上才勉強站住身子,有氣無力的說道:“尋子怎么了?你去…”
“我沒事兒!”葉尋一閃身扶住劉大媽的身子,把她給挪動了一邊兒,我一步跨進了屋里。
劉大爺穿著一身藍布衣服,一動不動的躺炕上,他腳底下位置擺著香爐還在翻著濃煙,要不是我眼力好,說不定還看不見炕上躺著個人。
我幾步走到炕沿邊上試著在劉大爺身上推了兩下:“大爺,大爺,你怎么了?”
“別動他,別動他呀!”劉大媽哭著跪在了地上:“別動他呀!你把他弄醒了,老頭子就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