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鼎得了招呼,一個激靈站起身來,慌忙呼喝了人去張羅,便有鎮上的武者急速展開身法,奔回鎮中,不多時,便弄來了銅頭火鍋和一應食材。
許易向來人致謝后,幾名武者慌得都不會說話了,抱頭鼠竄,一個個激動得滿臉通紅。
這回伺候的可是神仙啊,傳出去,這一輩子都生光彩。
銅頭火鍋才煮沸,便有兩道身影疾馳而來,兩道虹影狂掠而來。
來的兩人,皆是中年,一著白衣,一著紅袍,才降臨此間,強大的氣場,便壓得所有人抬不得頭。
只有佟四火窩在坑中高聲喊道,“朱閣主,張副閣主,此獠殺了黑蛟大王,毀了顯謨閣中的神像供奉,還請二位大人千萬為我等做主。”
朱閣主乃是地仙二境,張副閣主乃是新跨進地仙境不過數載,進入地仙二境也是遲早的事兒。
這二位基本就是楚江皇庭體系,頂尖的人物了,再上面,就是幾位太上長老了。
他們的到來,令佟四火等人的一顆心徹底放回了肚里。
豈料,他話音未落,便聽朱閣主斷聲喝道,“住口!亂天下者,正是爾輩。”
佟四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蔡京向蕭顯傳意念道,“朱閣主這是何意?莫非連他們也要向此獠媾和,這,這到底是個什么世道?還有王法么?還有處說理么?”
蕭顯傳意念道,“我覺得有點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蔡京,梁石璟同時傳來意念追問。
蕭顯傳意念道,“我想明白這家伙要干什么了,諸位細想,他弄黑蛟為什么?為這些螻蟻?當然不是,他出現在這里,不過是適逢其會,料到黑蛟作亂百年,必有我汝南顯謨閣在后面背書,他弄黑蛟,就是要引出我們,弄我們不過是為了引出佟閣主,弄閣主,自然是為了引出朱閣主,張副閣主,說到底,不過是要找和他對等的話事人。”
“否則,他弄倒了黑蛟,緣何不離開?弄翻了佟閣主和我們,為何囚而不殺,還大模大樣坐在原地,吃勞什子銅頭火鍋?所以,二位放心,這人對我皇庭必有所求,態度不可能一直硬下去,而朱閣主和張副閣主也必不會放任此事擴大影響,這些螻蟻以為遇到個修煉界的異類,就能翻過天來,且看著吧,這些生了怨念的螻蟻,必然要被凈化。”
“此番,朱閣主叱罵我等,不過是堵此人的口,走個過程罷了。”
蔡京,梁石璟深以為然,心中大定。
佟四火顯然也一如蕭顯等人所想,“是我等失職,放任這孽畜為禍一方,還請大人責罰。”心中卻道,“還不是你張副閣主弄出的首尾,這事兒怨得著別人么?出事兒了,總有我們這些人頂缸,但愿你能領老佟我這份人情。”
張副閣主冷笑道,“認罪就好,若非爾等,這孽畜豈能如此張狂,弄出這滔天民怨,既然領罪,那就領罰吧。”
話音方落,張副閣主掌中多出一把丈許長的白色三尖兩刃刀,長刀一劃,流光閃動,佟四火的頭顱便落了地。
自始至終,佟四火都沒想到張副閣主會下此狠手,自然沒想過反抗、躲避,就這般,輕輕松松被張副閣主一刀梟首。
滅掉佟四火后,張副閣主繼續揮刀,礙于境界的巨大差距,蕭顯以及他帶來的數百兵馬,在張曙手上,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輕松被斬殺當場。
“殘民以逞者,我皇庭絕不輕饒,爾等百姓,乃皇庭赤子,此地陰神縱容黑蛟禍害此地經年,某代表皇庭向天下百姓致歉。”
朱閣主高聲說道,聲音穩穩送出,覆蓋方圓數百里。
說話之際,身上放出光暈,顯化成一個千丈巨人,凌空鞠躬。
這般場景,被數以十萬計的百姓目睹,得此一幕,所有百姓心中的怨念瞬間消解。
這可是神仙行禮,凡人豈能受之。
一時間,無數人被感動了,繼而有人落淚,有人嚎啕大哭。
神仙當然是好的,壞的都是下面的妖魔鬼怪。
地址.cc皇庭諸神,庇護天下蒼生,自此之后,我等必竭力供奉香火。
“此地污濁,道友還要與我二人在此地敘話不成?”
張曙向許易傳遞意念道。
許易微微一笑,“那便換個地方說話。”說著,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滿地百姓,依舊在交口稱贊著皇庭眾神,商議著自今日始,竭力增加供奉。
對于許易的離開,除了韓山童遙遙一禮,便只有汪老漢祖孫三人跪地相送,余者皆陷入了癲狂般地熱烈議論中。
幾個晃身,許易和朱閣主,張曙,來到一座雪嶺之巔。
許易沖張曙抱拳道,“宰了張兄的妖寵,實在抱歉。”
張曙眉心一跳,正待譏諷兩句,卻聽許易接道,“還是張兄手段高明,明明你是始作俑者,最后卻讓蕭顯那幫人頂了鍋,我猜那佟四火、蕭顯至死,都想不到,你會為了那幫螻蟻,做掉他們。”
適才,許易致歉,張曙還真以為許易有服軟的跡象,可這番話一出,他心中又犯了嘀咕。
一直以來,他和朱閣主都在努力地解讀眼前這人,至今沒個眉目。
朱閣主笑道,“這還不是道友你的神通太大,面子太大,如果張兄不誅佟四火,蕭顯之輩,道友可能一泄心頭之火?佟四火,蕭顯此輩視百姓如螻蟻,豈不知,在你我眼中,他們也是螻蟻,為了能讓道友出口惡氣,踩死這幾百條螻蟻,又有何妨?”
許易哈哈一笑,指著朱閣主道,“此言大妙,可惜用心非善。朱兄視他們如螻蟻,此點不假,可要說為某殺他們,那就是結結實實的假話了。此輩引得民怨沸騰,以至于震動廟宇金神,怨恨再聚集下去,可就是天怨了。誅此數百人,便能挽回民心,這筆買賣,朱兄,張兄,當然會做。只是打著為許某的旗號,那就未免太不厚道了。”
朱閣主眼睛一亮,“沒想到道友對陰神之事,所知頗多,未敢請教,可做過哪家的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