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三境的強大,幾乎能夠硬撼白核異獸,其恐怖自然不是普通異獸能夠撼動的。
若在外間,人仙三境修士便是撞上獸潮,也能從容而退。
可眼前的情況,根本不能和外間相提并論,他等若是直接鉆進了異獸的老巢,這際遇實在太酸爽了。
“除了那混賬,老子就不信還有誰倒霉能超過老子!”
李哲燕到現在都不曾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許易早就布下的局,不然哪有那么巧,恰巧在兩個原始天坑附近,就生著一個巨大的異獸巢穴。
要說還是許易的情報保密工作做的到位,李哲燕這一幫人不是沒從叛徒口中知道許易有能力引逗異獸的能力,但小狼狗的存在,許易卻刻意瞞過了所有人。
而許易也恰好倚靠這小狼狗,形成了他如今的核心競爭力。
雖入絕地,李哲燕依舊在死扛著,他相信局面一定會改觀,只要他撐下去。
因為他已經用如意珠傳出了消息,嚴令蘇東來等兩支隊伍火速來援,算算時間,應該是快了。
李哲燕沒有算錯,在接到他的命令后,蘇東來等兩支隊伍幾乎全力突進,終于趕在李哲燕疲憊欲死之際,殺到了。
百余強者,其中十位人仙二境,十三位人仙一境,這等陣容便是放在整個若蘭窟城也是獨霸一方的存在。
若不是異獸的巢穴實在太深,埋在了地下千丈,他們怕是早就用法力直接犁庭掃穴了。
如今,卻也只好往地窟攻入,生吃這一個巢穴的獸群。
面對著一場硬仗,蘇東來等人不憂反喜,此番興師動眾,卻什么也沒撈著,以大掌柜的脾氣,說不得要爆炸一番,如果能在這個時候,上演一出臨危救主,再是完美不過。
至于異獸巢穴危險,那是自然,但己方武備強大,一個異獸巢穴的異獸,一般兩千之數,多也不過三千,拼著一番辛苦,要滅之不難。
當下,一干人便急急殺入洞穴,立時和一如潮的異獸發起了對攻。
單論實力,任何一個鬼仙四境都能輕易干掉一個有核異獸,但是一旦聚成獸潮,力量對比,就不是這樣的了。
獸潮根本就悍不畏死,哪怕是沒有生出異核的異獸,也是銅皮鐵骨,生命力強大,根本就不是法力能夠彈指殺之的。
而有核異獸噴出的光波,幾乎能抵消絕大多數的法力攻擊,總之一旦聚成獸潮,沒有哪個修士愿意面對。
何況是攻入異獸巢,修士騰挪的空間被壓縮,而異獸的群集效應被放大。
優勢劣勢分析完,這也是一場苦戰。
當然了,若換一種思路看,不過是舉手之勞。因為他們要做的根本不是滅絕獸潮,而只是打開缺口,接應李哲燕。
大隊人馬才涌入,立時呈現一邊倒,強大的攻擊波,瞬間將獸潮沖散,立時察見了被獸潮淹沒的李哲燕。
強大的人仙三境修士竟硬生生在獸潮的狂攻下,撐到了現在,瞬間引發了所有人的尊敬。
“大掌柜!”
“主上!”
“劉奎救駕來遲,還請主上千萬恕罪。”
霎時間,整個地窟成了煽情大會,強大的大掌柜何時有需要被救助的時候,這是一輩子難得一次的機會,豈能不好好表演。
危難之際見真情,就在眾人爭先恐后表演真情之際,忽聽一聲斷喝,“不對,大不對。”
一聽這聲音,蘇東來便覺腦瓜子生疼,他只用體毛都能聽出又是誰在報喪了。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姓圖的這么討厭,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大號喪門星,處處報災。
“此地根本不是異獸巢穴,既沒有異獸食用的星炎液,也沒有獸房,異獸聚集在此處作甚?敢問大掌柜,緣何到了此處?是誤入,還是…”
圖先生話音未落,便被一聲嘶吼打斷,“握草,看上面。”
嘶吼聲方落,所有人都朝頭頂看去,便見巨大的甬道,已經被數不清的異獸覆滿,還有不少異獸因為墻壁攀附不下,凌空跌落下來。
何其壯觀的景象,長達千丈的通道,竟被瘋狂的獸潮布滿。
“不,不,這不可能,這種級別的獸潮,不可能是人為,不可能是人為,這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圖先生的腦子完全亂了,他開始還料定是許易主導了這一切,畢竟許易有調動異獸的寶物。
但眼前的景象,已經不是調動能夠說清的了,分明就是控制,完美的控制,誰有控制異獸的能力?
然而,他已經沒有思考下去的余地了,強大的獸潮來臨,所有人都只剩了拼死抵抗的應激反應。
上下合圍,撲天蓋地的獸潮,如蛋殼包雞蛋一般,將眾人全裹了進去。
戰斗已經淪為了無意義,只剩了熬時間,熬到防御圈再也堅持不住,最后被一點點擠壓致死。
所有人都絕望了,哭喊聲,求饒聲,嘶吼聲,響作一團。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任你修為驚天,任你心性堅韌,世上又有幾人能修出從容赴死的心志?
蘇東來再蘇醒的時候,驚恐地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周遭空無一人。
是夢!
念頭才起,映入眼簾的斷石殘垣,正是戰場遺跡,那驚悚至極的血戰,現在想來,還讓他忍不住渾身發抖。
“睡得夠沉的,看來確實累著了。”
一道聲音傳來,蘇東來一個激靈站起身來,抬眼見到一個面目粗獷的漢子,又是一個激靈,“是你!”
他認出許易來了,許易以雷赤炎的身份行事,自然顯化的是雷赤炎的面孔。
圖先生心思細膩,說反陳述通時,便讓陳述通將許易的影像勾勒了出來。
此刻,蘇東來一見,立時認出許易來。
“一切都是你在搗鬼,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辦到的!”
蘇東來一邊高聲喝道,一邊做出防御動作。
許易擺擺手道,“我覺得你現在要關心的問題,應該是為什么你還活著,大家都死了。”
“你,你…”
蘇東來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突突地快要炸開了,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