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轉而又想,這種關注,既然不是全方位式的監控,有沒有可能是間隔回訪。
畢竟,看那邊的勁頭,是真的對他有極大期待,地仙啊,他現在都不敢想。
所以,一旦他行蹤穩定,說不定人家會再度回訪。
當然,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假設,臆斷,是真是假,全然無從得知。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做實驗,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有荒魅在,大大降低了實驗難度,他的尸灞在遮掩氣質上,效果實在太好了。
此刻,觀書的許易,正是許易尸氣所化,輔之于尸灞,連許易都瞧不出是假。
具體的實驗過程,就如先前所展現的,一場刺殺,一場假死。
畢竟,要讓人家現身,總得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兒,讓人家有不得不現身的理由。
這樣的實驗,許易每天總要做個兩三回,反反復復已經幾十回了。
荒魅跑龍套都跑得煩了,若不是許易用天愿珠吊著,這實驗早做不下去了。
沒想到,今晚的實驗,起了效果,真的釣出了大魚。
“關注你,是上面的意思,實話說,以前我真的不覺得你有什么值得上面關注的。現在我不這么認為了,你小子的心思,若用來害人,簡直是一等一的犀利。連我都著了道。”
白衣人不再繼續攻擊,即便是夸贊許易,一張撲克臉也沒更多的表情。
“上面,不知是哪個上面?”
許易含笑問道。
暗中,他也在評估眼前這白衣中年的實力,竟有些看不透,沒達到銀尊的恐怖,卻是勝過了謝宗遜、徐凌鶴等一干妖主、道主。
莫非是五全圣人。
念頭至此,許易忍不住興奮起來。
五全圣人,可非比尋常,幾乎是此界至高了,至于地仙,基本只在傳說了。
白衣中年擺擺手道,“這個非你所能知,你既然察覺到了我,也是好事,省得上面總讓我網你這里跑,真的很累的。”
說著,轉身便要離去。
“我那倆姑娘,是閣下帶走的吧?”
許易抓緊時間問出關鍵信息,心中雖然篤定,但還是要確認一下,才能放心。
白衣中年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道,“你的倆姑娘?你果如傳說中一樣,臉皮死厚。我觀兩女子皆是元陰未失,就你也好意思說的這么近乎。”
許易老臉一紅,翻手摸出一顆丹藥,塞入口中,“閣下也說了,被我發現也是好事,如此說來,我也算是幫閣下個大忙。人不人情的,就不去說了,閣下與我多聊會兒,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
自來熟,不過是他混跡江湖的基本素養。
他看得明白,白衣中年對他沒什么惡意。
他亟需從白衣中年處,弄來有效信息,何況,人家多半是傳說中的五全圣人,簡直就是一座資訊寶庫,如果就這么輕易放走,簡直就是枉費天賜的機緣。
“你臉皮太厚,我不與你說話。”
說著,白衣人輕輕揮手,一道光芒朝四周震蕩,許易苦心布下的用來圍困幕后黑手的九星夔陰大陣,還未激發,便被他毀去。
“少用些心機,絕對實力面前,心機用的越多,禍患便越大。”
白衣中年宛若喬峰說木婉清那樣,大師風范狂飚四放。
話音未落,他忽然腳步定住,一道鞭影直直打在他肩頭,白衣中年痛呼一聲,身子被抽飛出去,凌空狂噴鮮血,“好膽!”喝聲未落,指間一弾,石桌上的油燈燈芯,陡然化作一道紅芒,凌空拉長變大,化作一個又薄又細的火焰小人兒,朝許易攻來。
“賦靈奇術。”
許易立時認出白衣中年的手段,是種子修士皆修的賦靈神通,彼時,他和龐道君大戰時,龐道君曾化山嵐,海水為巨人。
自他凝練兩顆火系種子后,自然也能賦靈。
但眼前白衣中年借油燈的一縷油燈燈芯,賦靈顯化出的攻擊,只一打眼,許易便看明白,龐道君當初賦靈的山嵐,海水,在這一根燈芯面前,什么也不是。
誅仙劍爆發的劍芒,才爆射而出,劍十七化方為圓,威力還未顯現,便在燈芯小人面前崩碎。
許易大恐,靈力狂涌,無理點和無理之門,接連放出。
燈芯根本不避,次第洞穿無理點和無理之門,反噬之力,令許易狂噴鮮血。
“小輩,我說過,別用你的愚蠢來想象那個你觸摸不到的世界,是何等模…”
白衣中年話音未落。
身子又猛地不受控制,下一瞬,那道鞭影又來,竟不再是擊向他的肩頭,這回卻瞄準了頭顱。
眼見鞭影便要擊中,燈芯小人兒顯化萬千,竟死死將鞭影纏住,就在這時,一道刀光刺穿白衣中年額頭,只隱隱刺破一段頭骨,淺嘗輒止。
刀芒正是發自銀翼刀,這些天在桃花山閑居,除了做實驗,就剩了祭煉這銀翼刀了。
論威力,銀翼刀并不如打神鞭直接攻擊神胎來的犀利,但到底是紫靈之寶,能起到極佳的補強效果。
適才,許易用定身術配合打神鞭,效果雖有,但大失其望,如今,二度攻擊,他便配上了并未完全煉化的銀翼刀,在打神鞭被燈芯小人纏住的檔口,終于建功。
此番交戰,說來也是他不得已而為之的一搏。
好在他賭對了,這人果然來自仙界,不然定身術,萬萬不會對其有效。
當然,若是無效,這一搏也就不存在了,他只能老老實實恭送人家離開。
和五全圣人對戰,沒有定身術這等神通,那是想也不要想。
即便是有定身術配合,若無銀翼刀補強,也是無用,打神鞭如斯威力,竟然被一道賦靈的燈芯給擋住了,這一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許易沒有選擇趕盡殺絕,主要是白衣中年的來歷他都沒搞明白,人家背后還藏著大勢力,殺之恐有后患。
何況,晏姿和宣萱還在人家手中,他就是再蠻干,這會兒也得收著點勁兒。
他收了銀翼刀,白衣中年盯著他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