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到此,掌中秋水劍熱烈吟唱,一連揮出數劍,冷冽的庚精劍氣,似要隔斷一切。
許易伏倒在地,還未起身,眼見便要中招,終于,數道人影跳了出來,揮掌朝劍氣擊去。
其中竟有柳風逐,水中鏡,兩大坑貨。
沒辦法,事情到了這步,不管許易說的是真是假,絕不能讓他有絲毫意外。
若是此人出了意外,那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的確,殺滅此人,能奪回被騙去的東西,可如此多的強者圍列,恐怕便是自己的東西,想要拿回,也非得拼殺一場不可。
當務之急,卻是要這可恨的老騙子,先將禁制解開,取走寶藥才是正途。
幾人擋住雪紫寒的劍氣,正要說和二人,逼迫許易去開解禁制。
哪成想,先前還在地上耍賴的老騙子,一咕嚕爬起來,身形一晃,竟又沖雪紫寒去了,嘴上還不干不凈地道,“不就是看見你洗澡了么,又沒少你二兩肉,干什么這般不依不饒!”整個一打不過死打的無賴形象。
實則許易盤算得清楚,不把局面搞亂,他許某人今次恐怕注定要嗚呼哀哉了。
此話一出,雪仙子輕輕披在肩后的墨發陡然豎了起來,“惡賊,我殺了你!”
這下,再不管誰阻攔,天王老子在前,雪仙子也定然不管了。
霎時,秋水劍輕吟不絕,劍氣縱橫,方圓十丈之內,好似起了場風暴。
水中鏡,柳風逐等人大驚,一邊暗罵老賊奸猾,一邊深恨雪紫寒不識抬舉,不知輕重,手上卻絲毫不慢,全力護持著許易。
孰料,雪紫寒打得發了性,秋水劍火力全開,庚精之氣凌厲非常,水中鏡,柳風逐等人只以一雙肉掌攔阻,且不攻擊雪紫寒自身,又哪里抵擋得住。
不多時,便陸續有修為在氣海中期以下的強者受傷,便是水中鏡和柳風逐有寶甲護身,也免不得吃了幾劍,疼痛非常,更要命的是,護身的寶劍似乎抵不住秋水劍的凌厲,隱隱現出裂痕。
這下,水中鏡等人也被打出了真火,看在玉清仙子的面子上,不和這蠢女人一般見識,哪知道這蠢女人,竟得寸進尺。
瞬間,水中鏡掌中再度現出了那柄紅艷短槍,柳風逐掌間多了枚金輪,其余四五位也盡皆持兵在手。
眼見一場混戰便要開啟,忽地一聲暴喝聲,震撼全場,“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此事孰是孰非,我們全然不管,我們只要拿我屬于我們的東西,這位座山雕既然有能耐開啟禁制,先讓他將禁制開啟,孰真孰假,一目可辨。”
發聲的是一位玄衣公子,英俊挺拔,溫潤如玉,正是水家三代中的天之驕子水明月。
水明月心性極高,但許易這番表演,既突兀又圓滿,便連他也被引入彀中。
直到雪紫寒出場戳穿了許易,水明月便將所有的懷疑對準了許易,哪怕許易方才的自剖,非常完滿,甚至駁得雪紫寒啞口無言。
但水明月依舊相信雪紫寒,他非從局勢的本身來分析,而是跳出的這個框架,從人性和品行上來分析。
雪紫寒此女,號稱紫寒仙子,清冷之名,播于廣安,更兼樂善好施,數年前,此女匹馬下瀘州,竟只為一孤兒尋找失散的母親,大戰瀘州高門,轟動一時。
如此一位冰雪仙子,人家玉人,豈會誑言。
反觀那位道長,先前的一番表演,連他明月公子都騙過去了,此刻又巧舌如簧,怎么看怎么像奸詐小人。
可笑包括叔父在內的一幫所謂高人,利欲熏心,關心則亂,竟還被這老賊牽著鼻子走,傳將出去,非貽笑大方不可。
冷眼旁觀,水明月終于瞄準了關鍵,果然,他此話一出,雙方立時罷斗。
說來說去,還是到手的東西最真實。
霎時,所有的目光都在許易身上匯聚。
柳風逐冷笑道,“座山雕,聽見了么,趕緊將禁制打開,便算是交易,老子們付了錢,也該你交貨。別想著耍花樣,你雖有天雷珠,但場間數十位氣海境強者,要抹殺你,還是輕而易舉的,只不過是費些手腳,趕緊的!本座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許易暗叫苦也,思緒飛轉,看了看靈園中的郁郁寶藥,再掃掃眾人眼中的殺意和欲念,念頭一動,有了主意,“也罷,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讓事實說話,我先聲明,我取過好處的,都是要兌現的,承諾的多少,各位自管去領,至于剩下的,我想換,你們肯定也不領情,就當是緣法,誰得到便是誰的。”
一語道罷,許易迅速地招出了五行旗,小破界術發動,瞬間護衛在靈園上的幽藍光網,被一摧而毀。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赤紅一片,沒有人守所謂的秩序,更沒人管誰和許易事先完成了交易,滿眼滿眼只要渴望多時的靈園。
半息的功夫,靈園上空遍布各式身影,所有人瞬間化身餓狼,兇猛地朝靈園撲來。
然,事先達成過交易的周世榮,柳風逐,水中鏡三人,更是滿心悲憤,怒吼著“按順序”,卻根本無人理會。
許易方才之言,猶在耳邊,剩下無主的寶藥,隨個人緣法去得,誰要想著順序,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
“無漏果,別動無漏果,那是我的,黃發老賊,我要你的命!”
君無悔軍面扭曲,怒喝一聲,一柄黑色大刀瞬間,在空中拉出一條霸烈的刀氣,將那率先摘走無漏果的黃發壯漢,一刀劈作了兩半。
奈何人潮洶涌,轉瞬,無漏果又落入另一黃服青年手中,他正要暴怒出聲,哪知道許易開給他的另一寶藥“陰天葵”也落入別人掌中。
雖說現在的“道長”就是個屁,可總算是走了流程的,大家都該知道無漏果和陰天葵,被他周某人納入囊中了,怎敢來搶。
周世榮瞬間頭腦充血,再也不想什么手下留情了,無漏果,陰天葵,在誰手中,他就朝誰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