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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山城電力局。”
“是!接通山城電力局。”
“蘇靈營長你好!”山城電力局的指揮負責人見到我有些驚訝,或許是因為我的年紀過于年輕。
我沉著看他:“我們的特遣隊員已經到達,開始營救,請切斷所有電源,以防發生觸電意外。”
“你放心,在海嘯發生后,我們已經切斷了山城受災區的所有電源。”
畫面里,許多電線桿被沖到,電纜落在水里,只要有人被沖過來,必定會被活活電死,讓卷在海水中的人,更加危險。
“謝謝。”我再看向其余畫面,一隊已經發現落水者,開始營救。
青沐的醫療營也搭建在了受災中心高樓上,隨時可以進行救治。他那邊也分派出了二十人開始從他的位置開始,向外進行搜救。
很多人被海水卷走,有的掛在樹上,電線桿上,困在車里。
我們同時接通報警系統,搜救那些普通消防員,警員無法救援的人。
“快拉住我的手!”
“小心!”
“別怕!我們來救你們了!”
“快!”
一幅幅畫面里,都是大家忙著救人的景象。
這是一種善的本能,這次災難,激發了這些原本是暗影團成員的人的救人本能。他們遠比他們自己想象中,更加善良。
我沒有發出過一句救人的指令,也沒有給出過一條指示,他們就像是與生俱來一樣,開始自發地去救那些人。
“那里有一車小朋友!”三隊發現了一輛校車,海水正慢慢將校長淹沒。
“快!金剛!”
金剛從飛車上一躍而下,穩穩站在湍急的水流里,他開始變得巨大,就像漫畫里的大金剛一樣一把掀掉了校車的車頂,將一個個害怕的小朋友從車內像一只只小雞一樣從車內拎出放在自己寬大的肩膀上。
原本害怕的小朋友們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大哭起來,或是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他站在海水里變得動彈不得。
“小朋友——快上車——”飛車徐徐降落,小朋友們又驚又喜,歡呼著在老師的帶領下進入了飛車,還不忘親親長相粗狂的金剛。
金剛站在那里好半天,忽的抹了抹眼淚,在海水中繼續向前,他巨大的身形救起了不少被海水沖著的人。
“救命啊——救命啊——”在六隊的下方出現了隨水飄著的一個胖子,胖子下面是個充氣火烈鳥,這一看就是在海邊玩被海嘯沖過來的。
六隊的人立刻降落飛車。
“快救我!快救我!”胖子伸長手臂,“我以后再也不說你們星族壞話了,你們都是好人啊——”胖子居然哭了,大家一時哭笑不得。
對于曾經不羈的暗影團來說,人族是不是說他們壞話,他們還真無所謂,但這胖子的態度,卻讓他們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我很重的…你們快把我放了去救別人,別讓我占地方…”這個胖子一邊哭一邊說,但卻是個心地很不錯的人,“啊————謝謝你們救了我啊——我以前對你們不該有偏見啊——”
“行了,上來吧。”六隊的大力很輕松地將他撈了上來,胖子哭地大家都忍不住笑,但因為在任務中,所以大家又在努力憋笑,可是很快,他們的笑容在一具又一具漂浮的尸體中凝固。
那些尸體里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有各種各樣的,我們的身邊人。前一刻,他們還在歡笑,而下一刻,他們卻成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飄過你的面前…
大自然的謀殺,是如此地冷酷無情。
大家陷入了一時的震驚與呆滯,胖子看到那些尸體又哭了起來,那是因為自己的僥幸。
“別看了,繼續救人。”我沉重地說。對于還在訓練期的這些隊員們,他們沒有進行過一次實習或是模擬任務,便直接面對這生生死死,我不知道今天的是會在他們的心里留下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們今天回去,會有巨大的質變。
大家在我的話音中回神,沉默了一會兒,開始繼續往前搜救,用生命探測儀來探測每一個還存在的生命跡象。
很多小隊的女生開始哭泣,我知道今天的任務,對他們的心靈震撼太大。但是,他們是特遣隊員,面對生死是日常。他們不再是生活在那個巨大溫室里的寶寶,他們要學會成長。
“小靈。”白墨也看到了大家士氣的低落,看向我。
他的一眼,帶出了他對大家的關心,還有期望我來鼓舞士氣。
我對他點點頭,看向所有小隊:“所有人注意!只要有一絲生的希望,大家都要努力搶救!”
“是!”大家抹掉了眼淚,重新振作。因為現在沒有去悲傷的時間,大家的生命在這每一分每一秒中流逝。
“我們現在是在跟死神搶時間,搶人,大家都要瞪大眼睛,盯準了每一個還有生命體征的人,一定要把他們從死神手里搶回來!”
“是!”
“快看!水下有人還活著!”
大家紛紛跳入水中,將被淹沒在水中,不容易被發現的人救了上來。
“還有心跳!快急救!”
看到大家狀態再次恢復,我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你在特遣營,每天的狀態就是這樣的?”身邊是白墨低低的,透著心疼的話音。
我陷入沉默。
“對不起…”又是一句輕輕的愧疚的道歉,“但我還是不后悔當初把你留在星族群島,現在的你,讓我自豪與驕傲。”
“但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簡單,平凡,甚至可以有點蠢的生活…”太多太多的回憶在生死的面前涌現。
這些人,他們曾是怎樣的人?他們又想成為怎樣的人?
一場海嘯,就這樣將他們從歷史中徹底抹除,他們是想跑到終點的,可是,大自然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對于那些整天怨天尤人,罵著老天覺得世界不公平的人,是否想過,這些人連罵世界不公平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么,大自然對他們又可曾公平?
“我知道…”白墨伸出手,輕輕的攬住我的肩膀。
恍惚間,我們猶如兩個老人,站在滄海桑田前,曾經吵吵鬧鬧已經隨風而去,剩下的,只有超脫了生死的祥寧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