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父親說過,星族聯盟是有預見者的,在哪兒?”我看向正前方開車的歐滄溟。心妍微微轉臉看我,似乎也對我的問題有了興趣:“你從校長那兒聽說的?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當初我潛入星族學校的時候對特遣營里的人有過調查,沒聽說過有什么預見者。”
“校長說,他們最多能看到五到十分鐘的未來。”我轉臉看向心妍。
“這——么弱!”心妍幾乎拖了個長音,身體往后一靠,抬起大長腿架在前面的椅背上輕笑,“能看到十分鐘有什么用?就拿你男人黑巢事件來說,他看到你男人攻打黑巢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黑巢附近了,十分鐘,什么都做不了。”
“恰恰相反,十分鐘,可以做很多事。”歐滄溟在前方鎮定開了口,瞥眸看了一眼反光鏡里的我們。
心妍一個白眼,轉而忽然曖昧地壞笑起來:“的確有的男人十分鐘也做完了。”心妍說完,壞笑地看歐滄溟的歐腦勺。
哎,心妍又開始調戲歐滄溟了。心妍很喜歡逗歐滄溟,因為歐滄溟是個“機器人”,不茍言笑,所以逗他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所以平時,我也喜歡逗逗他。
但歐滄溟對心妍的這次調戲毫不在意,繼續淡定地說自己的話:“01年的時候,一輛地鐵本來會脫軌,但因為十分鐘前及時調整了線路,才避免了災難。02年的時候,東城大地震,但因為十分鐘前,有了預警,發出了大警報,才減少了人員傷亡…”
“這件事我知道。”我坐正了身體,“說是地震局發出預警,所以所有人在地震七分鐘前全都撤離到了空曠的場地。”只要是地震,電視,媒體都會有報道,所以我們也都會知道,“所以發出預警的,是預見者?”
歐滄溟沒有直接回答,但繼續說了起來:“03年一架飛機本應該在起飛后因為尾翼斷裂而墜毀,同樣,因為十分鐘前發出了預警,在技術員再次檢查時發現了這一嚴重問題,才救下了飛機上的一六十三人,04年的時候…”
歐滄溟一件,一件重大災難事故說了起來,有自然災害,也有交通事故,而且他每次說的,都是在新聞里見過的大事。當時民眾,包括我也都只是當普通新聞去看,卻沒想到在這普通新聞之下,掩蓋的卻是其實已經發生的重大傷亡事故。只是,這重大事故沒有發生,因為被預見者給及時阻止,在預見者這里,等于在已發生的時間線上改變了過去,所以才讓他看到的事實沒有發生。我們所處的時間線,其實已經不知道被預見者改變了多少次。
“目前為止,只找到兩名預見者,一名可以預見未來的十分鐘,但因為未來千變萬化,所以,他需要一個定位。而另一名,對重大事故尤為敏感,我們認為他有接受未來信號的能力,他看到了未來的重大事故,然后根據他所看到的的特征,我們再進行排查,鎖定疑似坐標交給另一名預見者,他便能精確到底是在哪里,什么時間,發生了怎樣的重大事故,所以,這兩名預見者,一直是緊密合作的狀態,缺一不可。”歐滄溟說完,臉上的神情分外嚴肅,“所以,至今,兩名預見者只對重大型意外事故和自然災害預見準確。”
“哦”心妍收回自己的大長腿,右手自然地放落唇下,手指輕輕摩挲自己的下唇,“也就是第一個人,他能看見未來十分鐘發生的事情,但卻沒有針對性。而另一個,有針對性,但其實他能看到的大型事故還不一定是十分鐘之后的。”
“是。”歐滄溟點點頭,“有時候等那件事發生,才知道是一年之后。但即使這樣,他們兩個也已經阻止了無數重大事故了。”歐滄溟很少有替別人說話的時候,但這一次,無論從他的語氣,還是神態,都說明他站那兩個預見者。
在別人看來,這兩個預見者可能只是動動嘴皮子,但我想,這其中的過程一定非常消耗他們的能量。沒有一種能力是不耗能的。即便是顏凌這種紋身,如果紋個全身,她也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而預見未來,是時間上的能力,其耗能程度,可以想象。世界之大,每天都在發生可怕的事故,他們無法一個個預見到,也是情有可原。
“那他們有沒有預見到當年的那次第一次異能大戰?”心妍輕笑看歐滄溟。
歐滄溟微微側目看了看后視鏡里的她,再次直視前方:“他們當時和你一樣,只是孩子,他們的父母也未察覺他們是預言者。他們當時的確很害怕,都找地方躲藏,但他們的父母并未相信他們的話,有時候,我們也要學會分析預言,這不能怪他們的父母沒有及時去理解他們的行為和他們說的話。因為他們說的是好多好多人,好可怕,他們在打架,這也可以理解為打群架。而且,有一點,你說對了,即便當時預見到了,但十分鐘對于一個戰爭來說,想要干預,可能性很小。因為一場戰爭,不只是醞釀了十分鐘。”歐滄溟的語氣里除了嚴肅,又多了分沉重。
是啊,戰爭又豈是一個預言者能阻止的?難道在二戰前殺了希特勒,就不會有二戰了嗎?
“哈!哈!哈!”心妍故意大聲笑了起來,笑容里多了分冷,“哼,可不就是打群架么。如果當初他們能預見到,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心妍轉開臉,眼神空空地看著一旁人行道上的人流,“我姐姐也不會死…爭取自由有錯嗎?這個世界,又不只是屬于他們普通人的!”他冷冷盯視那些走在人行道上說說笑笑的普通人,還有正在開直播的小姐姐,小哥哥們,“這些人有閑功夫在網上撈錢,我們星族卻要時時刻刻在擔心整個族群的生存!”
她那副陰冷的神情像是恨不得馬上掀起巨大的沙浪,把所有她心妍女神看不慣的人全部埋在黃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