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治好,需要一個擁抱,而且只能是你的,老太婆…”他的聲音虛弱中帶出了他往日對我的親昵。
“怎么樣?愿不愿意抱抱我?”他俯下了臉,到我的耳邊,依如往常地“調戲”我。
我的心底酸痛漸漸涌出,淚水再次不受控制。我伸出手,毫不猶豫地抱住了他,緊緊的,我緊緊地抱住了他,抱住了這個滿身血腥和傷痛的男人。
他登時怔住了身體,似是完全沒有想到我會擁抱他,我會滿足他那些總是一半玩笑,一半渴望的要求。
“謝謝…謝謝你…”我徹底哭了出來,這一次,是將心里的痛,恨和悲傷全數哭了出來,“我現在…真的…好多了…謝謝…謝謝…”我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起來。
整個房間只有我巨大的哭聲,那是我將大腦的混亂,對白墨的憤怒,對自己未來的失措,對擎天的虧欠和對一切一切的傾倒。將那些沉重的,壓得我無法喘息的黑暗徹底嚎了出來。
擎天開始緊緊抱住了我的身體,陪著我一起度過這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人生,總是會發生一些你從未想到的突變,這些突變是變異的,是變態的!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軟萌少年,忽然有一天,也突變成了反派BOSS。
我一個人在黑暗中前行,走了很久…很久…無邊無際的黑暗,似乎沒有盡頭。我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燈籠微弱的光芒只是驅散了我身周的一點黑暗。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什么,只知道自己不停前行,不停地…走…
即使,有可能我是在原地打轉,但是,我依然沒有停下腳步,執著地繼續往前。
“小靈…”
黑暗的深處,忽然傳來了白墨的呼喚。
我提起燈,憤怒地對著黑暗大吼:“你滾!滾————”
“相信我…”他的聲音在黑暗的世界里回蕩。
“滾啊!”我憤怒地將手中的燈籠扔了出去。燈籠的光芒在黑暗的世界扔出了一個弧度,掉落在了地上,登時,一片火光炸亮,整個黑暗的世界驟然燃燒起來,火光瞬間沖破了黑暗,將刺目的光明帶入了我的世界。
那耀眼光芒之中,一個小小的黑色的人影懸立其中。
“我現在沒有時間…”
“滾啊————”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朝那個黑點大吼,光芒驟然變成了更加刺目的白金色,將那個黑影吞沒…
我一下子驚醒,額頭是細細的汗絲。
我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宛如夢中的那一聲大喊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讓我的心臟跳突不已。
“撲通撲通撲通。”極快的速度宛如從夢魘中醒來。
我深深呼吸,讓自己慢慢恢復平靜,似乎因為哭得太久,眼睛腫痛干澀,整個人也有點昏昏沉沉,很不舒服。
外面依然是黑巢的黑暗世界,只有那一個個黑盒所發出的微弱光芒,猶如深夜青云下朦朧的星辰。
在這黑巢里,根本不知時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知道。
我轉身看向床上,擎天依然熟睡,他臉上的血漬已經被我擦洗干凈,血色也在休息后緩緩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的戰甲脫落在床邊的地上,上面依然是斑斑血跡,記錄著之前的戰斗是多驚心動魄。
明明是我借著擎天的刺激發泄,結果最后,他卻在我的哭聲中睡著了,我把他再次搬回床也廢了不少力。
我靠坐在床邊仰起臉,呆呆看一會兒,低頭看自己的手,看到了手上的戒指,立時整個心刺痛起來,連帶帶戒指的手指也像是被一把利刃硬生生切開一般疼痛。
我用力擼下了戒指,毫不猶豫地扔了出去。戒指“當”一聲撞在玻璃墻上,掉落在地上,“丁零當啷”彈跳了幾下,滾在了整個囚室的角落里,在燈光中隱隱閃爍。
我越看越心煩,將擎天那身血腥的戰衣也給扔了過去,蓋住了那小小的戒指,可是,那戒指依然像是能穿透衣服一般在我眼前閃爍,那令人厭惡的光芒刺痛了我的全身。
我憤然起身,拿開擎天的衣服再次撿起那枚戒指,轉身直沖衛生間,打開馬桶蓋,看了看里面藍色的消毒液,冷冷地將戒指扔入了馬桶中。
“咕咚”一聲,戒指被淹沒在那藍色的液體中,就像白墨被我扔進了馬桶。我不僅要扔,還要把他沖走!
我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沖水鍵,“嘩——”一聲,那枚戒指徹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和轉動的液體一起滾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我才不管它是什么白墨他媽的遺物。他們全家都是可怕的異教徒,用變態的道義來給星族洗腦,幫助他們完成消滅人類,霸占世界的可怕野心與欲望。
什么天選之子?可笑。
什么凡人全該去死?變態。
他們現在做的不是毀滅世界是什么?!
什么扭曲理念,他們才該去死,全都該去死!
“老太婆”身邊傳來擎天一邊打著哈切的含糊不清的話音,“你在干什么呢…”他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上去雖然困倦,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身上是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將他的身材與肌理收縮地一覽無余。
我冷冷瞥他一眼:“把前任沖進馬桶。”我沉著臉,憤恨地說。我不會被白墨牽制的,我不會深陷在他給我造成的痛苦中。我要化悲憤為力量,從此為將他繩之于法而努力!
擎天眨眨眼,莫名地看我一會兒,落眸看向我的手,一愣,突然,他驚訝起來:“你把他給你的戒指扔了?!”
“恩。”我毫不留戀地擦過擎天走出衛生間。
“你怎么扔了!”他激動起來,宛如我扔掉了他的心頭寶。
“那是那混蛋給我的,我不扔難道留著時時刻刻提醒我去痛苦?!”我也憤怒地轉身朝他大吼。自從他讓我吼出心中的苦痛,我越來越擅長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