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胥在其18歲成人典禮上的死亡,對于蘭家來說是一件大事。
灰衣女子的神秘出現和神秘消失,對于很多人來說,也是一件大事。
于是東野在明面上跟以往沒什么差別,喧囂的喧囂,亮麗的亮麗,忙碌的忙碌,蕭條的蕭條。
而陰暗的,就更陰暗了。
東野南城,北城,北郊,幾乎所有的地下社團,黑暗勢力,野生奇異,都被監察各部上門,詢問的詢問,打擊的打擊,清掃的清掃,想從他們這里得到灰衣女子的線索。
犁庭掃穴下,搗毀了許多無根的組織。
這對于他們來說,簡直是無妄之災。
但也有好消息。
蘭氏財團下屬的蘭馨安保,開出了3000萬的懸紅。
東野監察司也為征集線索開出了30萬的賞金。
監察司的賞金吸引力不大,但這并不僅僅是賞金的問題。
一旦為監察司做好這件事,勢必會獲得監察司的好感,這是無形的看不見的收獲。
而蘭家的3000萬懸紅,那就真的是一筆看得見的巨大收獲。
不要說普通的地下社團,就算是奇異者,都會為之心動。
無論基于什么樣的理由,他們都想找出這個灰衣女子來。
張一并沒有感受到這種沉重氛圍,在一天后,也就是周一這一天,他收到了來自班任老李的電話。
老李的聲音,依舊低沉有力,就像一頭藏獒發出了護食的咆哮:“張一,你這是準備輟學了么?”
張一趕緊換上一副萌新懵懂純真的聲線:“李老師,輟學是不可能輟學的,我只是戰略轉移而已。”
老李冷哼了一聲,聲音陡然提高了10個分貝,隔著電話張一都能感到他口中的吐沫星子:“戰略轉移,戰略轉移你個頭,跟我說什么身體不適,要好好休養幾天。哼哼,原來是在玩游戲,還75勝,很爽是不是?”
張一一愣,隨即便想到,這應該說的是劍道虛擬職級賽。
想不到,自己大號的威名竟然已經傳播到老李的耳朵里。
頓時笑容更稠,說道:“李老師,我這就是戰略轉移啊,學校的課程對我來說太過簡單,只能來挑戰一下劍道了。”
那邊傳來咳嗽聲,顯然老李被嗆住了。
他想要反駁張一這看似狂妄的話,卻發現找不到任何有力度的言語。
畢竟,張一說的都是事實。
一個門門功課都能打到100分滿分的學生,目前的高中課程,確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束縛了。
而且菁華中學對他是有愧疚的,這樣的學生,本該成為菁華的驕傲,但是卻出于某種原因,刻意的忽略他,將他的光芒埋藏在沙土中,任由其自生自滅。
對此老李是憤怒的。
他現在的語氣,似乎更加憤怒:
“呵呵,以前每次曠課只一天。現在倒好,升級到一周了。下次,是不是每請一次假,就要逃上一個月啊?”
張一一愣。
他曉得老李的愧疚。
無論哪個世界,哪個學校,哪個老師,總是對優秀的學生有著天然的好感。
如果能將優秀提升到優異,那么這種好感還會極大的提升。
如果更近一步,將優異提升至最優,那么毫無疑問,定會成為整個校園的寵兒。
張一知道,自己降臨到這個世界之后,便表現出了這樣的素質。
但是他沒有成為寵兒,只是個孤兒。
因為蘭氏。
所以,老李是愧疚的,是不甘的。
所以,他對自己的逃學,曠課,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他只能籍此來表達身為老師對得意門生唯一的支持,隱藏的寵愛。
可現在,他怎么變得計較起來了?
張一猜到了什么,便用誠懇的聲音說道:“李老師,怎么會呢,我正想著,這兩天身體好一點就回去上課。”
“別過兩天了,現在就過來吧。”老李掛掉了電話。
張一笑了笑。
看來蘭家的事情,菁華中學已經知道了。
沒有了蘭亭胥的作祟,失去了蘭家的壓力,菁華中學又記起了自己。
果然,這世間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張一搖了搖頭,收拾東西。
他從來沒有埋怨過老李,只是對菁華中學,不再有好感。
但個人權限的提升,履行學業是一個重要的評分項。
雖然有蘇判的權限在手上,隨時可以動用。但張一曉得,那并不一定長久,也不一定安全。
所以,提升自身的社會權限,才是正道。
所以,這學業,還得繼續。
而且從老李的話語中不難分析出,因為蘭亭胥的死,蘭家已經解除了任何關于蘭亭胥生前事務的進程。
譬如菁華方面。
針對自己的威脅,多半已經取消了。
這也說明,蘭家從沒有懷疑過自己。
真是個好消息。
張一面上看不出高興,心中卻有著異樣的快感。
從獲得指紋指環,到北郊制作活皮,擊殺三人。
到獲得劍器面具,喬裝出行,制造種種不在場證據。
雖然限于種種條件,過程并不十分完美,但結果還是好的。
快感積累,愈發強烈。
他想到,那些逃脫法外的兇手,是不是都有著同樣的快感?
扭過頭,發現可樂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臉上有鄙夷。
才殺了一個人,區區一點小事,讓你興奮成這樣,你對得起那劍頭么?
張一竟然看懂了,笑著說道:“不,不一樣的,我可不喜歡殺人,我也不是窮兇極惡的人。”
“雖然我女裝,我殺人,但我知道,我是個好孩子。”
可樂搖頭:
不,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