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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1章 金之鋒銳

  東野大學一共有50多棟宿舍樓,分落在幾十平方公里的校區內。

  08號女生宿舍樓,相對來說條件較好,大部分都是雙人房間。

  井菁然快要到達08號女生宿舍樓門口的時候,被一個中年人彬彬有禮的攔下。

  他身著褐色風衣,戴著一頂售價考究的灰色禮帽,拄著一根黑色的文明棍。

  一張清瘦的臉,額頭跟眼角布著許多淺紋。

  西陸貴族樣式的圈口胡子修整得十分簡潔。

  他眼睛幽深,透著些憂郁。

  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大叔,很招惹女生喜歡的那種類型。

  井菁然卻很警惕的攥緊了背包,擺出掄起來能打哭幾個色狼的架勢。

  “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中年人很有禮貌的躬身致歉說道:“真是抱歉,打擾到你了,美麗的小姐,我想向你打聽個事情。”

  因為在宿舍大樓門口,不遠處的安保已經將目光投了過來,加上這中年人確實不像是壞人,井菁然的戒心消了一些,她靜靜的看著中年人,不置可否。

  中年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眼眸卻閃過一絲奇異。

  這個女生比外表老道太多。

  “我想問一下,剛剛跟你同行的少年人,他身上的劍肯轉讓否?我有個侄子很喜歡劍器,我想在他生日上給他一個驚喜。”

  中年人低沉的聲音誠懇而富有感染力。

  井菁然心中一動,但隨即便曉得這不現實。

  她搖搖頭說道:“我跟他不熟,更做不得主。”

  中年人面有憾色,輕聲道:“那么可否將他的個人名片給我,我想跟他聊聊,看能否割愛。”

  井菁然說道:“這個,我得先問過他才行。”

  中年人點頭說道:“那么我們交換下個人名片,等待你的消息。”

  井菁然依舊搖頭,說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從不跟陌生人交換名片。”

  中年人愣了。

  他有點轉不過來彎。

  看著女生高傲的走進宿舍大門,中年人黯然的掏出鏡子照了照。

  沒錯,盡管刮掉了絡腮胡,但依舊是滄桑清雋的中年大叔范。

  在東野大學這半天里,也屢試不爽,很讓女生們著迷。

  但不成想在這個女生身上,吃到了閉門羹。

  “唉,關了十年,看來還得多學習。”

  他等了一會,收到了消息。

  同伴沒有跟上那少年,被他甩脫。

  那個少年,有著跟年齡不相稱的反追蹤技巧。

  這讓中年人越發的確信,自己的感覺沒錯。

  當日北郊,在窗口遙遙下瞰,看到了冷山夏草青青,也看到了她與少年的那一幕邂逅。

  剛才遙遙一瞥,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少年。

  雖然外型不似,但神似。他骨子里,散發出一種與世隔絕的疏遠。

  中年人撥出電話。

  接通后,他說道:“我有線索了。殺死你弟弟的兇手,果然在東野大學附近。我想,他會去聽陳思奇的講座。”

  終端里傳出一個厚重的聲音:“監察部拿到的陳思奇紀念張是干什么用的,我不懂。我只需要你到時候告訴我,哪個是兇手。”

  中年人笑了笑:“監察部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你要保重,他們多半會與你同行,不離不棄。”

  那邊傳來了咒罵聲。

  顯然冷山那一刀,很疼。

  對比蛟紋,龍角拓圖。

  張一意識恍惚。

  強大的記憶力和聯想能力,讓一幅畫面噴薄欲出。

  張一將意識沉浸,看到劍頭,然后看見了斷口處的凹凸起伏,那正像是一枚枚不同的符紋。

  其中一處幾筆折轉勾連,恰好就如這蛟紋的核心。

  而整體,也正顯露出這龍角骨紋所具象的鋒銳感。

  劍頭青色微光閃爍,并沒有對張一意識沉浸的窺探不滿。

  它反而展露更多。

  隱隱表現出一種意念——

  修復我,你會得到更多。

  張一意念退出后,依舊呆滯。

  這個世界,目前所見所知的符器,符紋都鐫刻表層,無一例外。

  但自己這劍頭,如果說那些凹凸起伏的痕跡便是符紋的話,那它們竟然是布在劍的內部,仿佛是天然鑄就而成的!

  這是怎樣的一種顛覆!

  張一搖搖頭,或許是我見識還短的緣故。

  它并不是例外,這只是比較高端的鑄造手法。

  因為劍頭的配合,張一將這一部分符紋默錄出來。

  畫在紙上,當最后一筆落就。

  “噗”的一聲,這極有韌性的草紙竟然從中破碎開來,碎碎揚揚,灑落一桌。

  張一愣住了。

  然后重新記錄了一張。

  這一次,用的是厚牛皮紙。

  結果最后一筆落下,裂帛一聲脆響,這牛皮紙依舊破碎成渣。

  就連張一好端端的一根墨水筆,筆尖都破裂開來,不堪再用。

  可樂一邊用爪子劃著終端,一邊將帶著奇怪的意味目光瞥過來。

  不知道是嘲諷,是憤怒,還是回味,或是恐懼。

  張一終于明白了。

  這枚符紋,雖然簡潔,只寥寥十幾筆,但是不能拿它跟普通的一級符紋相比。

  紙張已經無法承載它具象出來的鋒銳!

  幸好已經牢牢記住,張一決定直接動手。

  刻錄符紋,分為機械跟手動兩種。

  機械能成批量刻錄的,一般都為低級符器。

  因為機械精細度固然夠高,卻終究是機器,沒有對氣息的感應,也失去對材質細微變化的把控應變。

  這也是這個世界,符紋學大興,制符家大熱的原因。

  張一不是初學者。

  他繪制符紋不下千次。

  在北郊刻錄活皮,就反復練習過幾百次。

  將符筆蘸著符菁,一筆筆勾畫下去。

  張一感覺熟悉。

  意識中的劍頭,似乎也在微微而動,給予引導。

  這枚符紋,就刻錄在劍胚的劍頭處。

  張一一氣呵成。

  當最后一筆落下,有微茫閃動,有鬼怪哭嚎。

  這符紋成了,竟只是淡淡的,似乎只是劍身上的鍛造遺留的細小紋理。

  但是,張一卻感受到了極度的鋒銳!

  明明沒有開鋒,卻勝過云蛟二符劍的鋒銳!

  他心有所感。

  這是金之鋒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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