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不領你的情,但至少你還是有點本事的。”說著,慕云漪干咳了一聲別過臉去,“以后我們就是盟友了。”
“承蒙公主看重,那就預祝我們結盟愉快。”莫衍伸出手掌欲與慕云漪擊掌為盟。
慕云漪同他連擊三下后,接著說道:“我有幾件事情問你。”
“你我既已結盟,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要為你母親報仇,那么你的最終目標是皇后葉陽氏?或是…皇位?”
“葉陽氏必然要死,只是她雖可惡,但還有一個人更該死。”
“東陵巽?”
“是,東陵巽負了母親兩次。當初他與母親相遇,沒能力護她,讓她獨自生下我,在外流落多年,此為罪一;后來帶母親回宮,承諾要補償卻又棄她不信她,此為罪二。”莫衍的目光變得蒼涼。
慕云漪想,對于淑貴妃來說,獨自生下莫衍在外偷生,或許不是最大的痛苦,但是被心愛之人所疑所棄,才是真正扎入她心臟的那根刺,所以心灰意冷地她選擇與坤儀宮中。
“所以你要殺了他。”
“是,他該死,至于皇位,我并不感興趣。”
“東陵翊應當是位不錯的儲君。”
“東昭未來國運如何,與我無關。”
雖然莫衍說得風輕云淡甚至有些決絕,但是在提及東陵翊之時,慕云漪分明覺察到莫衍眼中轉瞬即逝的松動,或許,那座冷酷的皇宮之中,終究是有人對莫衍真心以待的吧,只是葉陽氏之所作所為,終究是毀了莫衍與東陵翊的兄弟情。
見慕云漪眼中的惋惜,莫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還要問什么?”
“為什么選中我?”慕云漪不認為此時此刻的她有什么值得為莫衍所用的,他的目的在于東昭,與西穹無冤無仇,雖說如今東昭也算是慕云漪的敵人,是莫衍實在沒有必要給自己多招一個麻煩。
莫衍看著緊閉的小窗,卻仿佛在看向遠方,片刻后說道:“你不覺得我們很像嗎?”
“我們?”慕云漪似是沒有想到慕衍會冒出這句話。
“是,一樣被世間所不容。”
慕云漪難以形容聽到這短短幾個字時的感受,是共鳴,或者說如同一條孤寂的小路上,突然出現的一個身影,向她緩緩伸出手。
可她的語氣依舊清冷:“還有呢?”
“這一點,足矣。”
慕云漪直覺,莫衍的出現絕非如此簡單,只是他不說,自己也問不出,于是聳了聳肩,想要轉移這個話題,“還有一件事情,東昭皇宮我被誣陷行兇殺人,救下我的冷宮婢女香盈,也是你安排的,對嗎?”
“是。”莫衍承認的干脆。
香盈是淑貴妃的舊仆,聽令于莫衍無可厚非,可后來接應自己出宮的那名男子分明聲稱他是孟漓的手下,如此說來…
“那孟漓”
“不錯,綴霞山莊那邊,也是我通知的,畢竟當時我還不便露面,所以就和孟小神醫來了個‘里應外合’。”
慕云漪暗自心驚,原來早在自己還不知道莫衍的存在之時,他就已經滲透進自己身邊了,一切巧合都是早有安排,雖然慕云漪從沒有想過那些是自己“福大命大”,但她也沒有聊到幕后一直施以援手的是這位素不相識的“東昭大皇子”。
莫衍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把臉湊近慕云漪眨了眨眼睛,“哦,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么算來,我應是救了你三回,怎么樣,我這個救命恩人是當之無愧了吧?”
“又沒有人逼你。”慕云漪拉開與他的距離。
“好好好,就當是我一廂情愿。”莫衍低笑一聲,“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了,不過,你就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沒有,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很清楚。”
慕云漪似是不屑,“那你可知我下山之后欲要做什么?”她本想莫衍會說她要帶著元嬰血蓮立即回去治療弟弟慕云鐸。
卻不想莫衍卻道:“去西穹皇陵,鐘離山。”
“你…”慕云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莫衍。
“看樣子,我猜對了。”莫衍得意。
不錯,皇祖母停靈七日將過,算著日子,這幾日便要葬入皇陵。
“你可知,奚太后知道你與太皇太后的情意,此刻皇陵定然布滿了天羅地網,比之前幾日的蘊山行宮必定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自然知道,可即便如此,我也要送皇祖母最后一程。”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莫衍似是十分了解慕云漪,不再多做規勸,只道:“西穹的皇陵你最是熟悉,我便不多說了,只提醒一句,太皇太后既已西去,千萬莫要辜負了她的心意,切忌感情用事。”
“多謝,我還有一事拜托。”慕云漪目光十分誠懇。
“何事?”
慕云漪從懷中拿出用布包著的元嬰血蓮,遞給莫衍道:“這血蓮,煩勞你帶去給我弟弟。”
莫衍似是沒有想到:“哦?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帶著這元嬰血蓮離去?”
“你若想拿這血蓮,早就可以動手,實在不必與我多費這會子唇舌,何況,你我既已合作,我自是信你的。”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慕云漪隨身帶著這元嬰血蓮實在多有不便,何況云鐸需這血蓮用藥,宜早不宜晚。
慕云漪相信精明如莫衍,定是能看穿她這番“小心思”的,只是很多心照不宣的事情,看破不說破,如同此刻的莫衍,就微笑著接過了元嬰血蓮道:“得安和公主之信任,不勝榮幸。”
“瞧著外面的雨勢已有減弱之勢。”
“好,天亮我們就可以動身了。”
疲憊感襲來,慕云漪閉上雙眼休息。
搖曳晃動的燭光下,莫衍靜靜地看著慕云漪,神情突然變得復雜。
慕云漪似乎也察覺到了這絲意味深長的注視,猛然睜開眼,然而此刻的莫衍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雖說莫衍的確在看著自己,但慕云漪并未捕捉到什么,反倒是二人的目光重新相遇,使得她十分尷尬。
“怎么,又想來偷偷揭我的面具?”莫衍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不懷好意地調侃道。
“誰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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